“張偲大哥很可能就在裏面,”陳斌說道,他讓猴子将汽車拐過去,以車身的側面對着屍群的方向,“先開火,将屍群吸引開。”
車身這一側坐着陳斌和大飛,兩人按下車窗,開始朝屍群的方向射擊。槍聲響起,屍群外圍的幾個喪屍瞬間應聲而倒。其它的喪屍開始紛紛轉過頭來,當發現又出現了一輛汽車時,它們放棄了繼續圍攻悄無聲響的小樓,轉而迎着陳斌他們的車子沖過來。
猴子控制着汽車讓它和屍群之間留出一段距離,大家且戰且退,将屍群從密集的民居之間拉扯出來。附近潘石一路上喬興宇駕駛的另一輛軍車聽到槍聲之後也支援過來,兩輛車開始利用自身的機動優勢在屍群外圍穿插襲擾。
屍群漸漸地被分割成開來,變成了一大一小兩個部分,兩波喪屍分别朝不同的車子追去,猴子和喬興宇便帶着它們在附近的田間小路上繞了起來。
“要不要将屍群引去沙地農場他們設伏的區域?”猴子問道,後視鏡中跟在車尾的喪屍密密麻麻,他不想被它們耽誤太多時間,準備速戰速決好去營救張偲。
沙地農場那邊的“口袋”此時已經封号好了口子,先鋒營的戰士們将吸引到裏面的喪屍包圍起來集中殲滅。陳斌現在不清楚那邊的戰況,所以他想了想,還是決定放棄掉猴子的建議,“他們的包圍圈已經設好了,屍群也都在裏面,我們貿然帶一群喪屍過去,可能會影響到他們的作戰計劃。”
“說的也是,”猴子點了點頭,他剛才沒想到這一點。
“就地殲滅吧,就是費點時間,”大飛說道,大家從顧安南那出發的時候,攜帶了充足的彈藥,所以他說起這話來底氣很足。
“糟了!”就在陳斌他們和屍群打起了拉扯戰時,猴子突然留意到遠處之前被屍群圍着的那棟小樓底下門市開着的,那裏不斷有喪屍的身影在進進出出。
“門被屍群給裝開了?”陳斌注意到這一點之後心裏也是一驚。門如果完好的話,他倒是不擔心裏面的人會有危險,因爲張偲的身手他是見識過的,隻要一次不面對太多的喪屍基本不會有什麽問題。但是現在門已經開了,情況就已經發生了變化,大家是在屍群從小樓周圍散開後才注意到門已經被撞壞,現在有多少喪屍進到樓裏誰也不知道。
小樓裏一直沒有槍聲傳出來,陳斌又些擔心,因爲他知道張偲出來行動不可能不帶武器,但是他被困在房子裏的話,如果喪屍撞破門進去,他肯定會開槍自衛。
沒有槍聲,是不是......
陳斌沒敢往下想,他朝另一輛車上的同伴們喊道,“掩護我們,我去樓裏面看看。”
喬興宇的車子插到陳斌他們和屍群的中間,他稍稍停了一下,将原本追在陳斌他們車後的喪屍吸引到自己這邊。
陳斌借着他的掩護,讓猴子将車子開回到民居之間的小路上,臨到近前時,他跟大飛從車裏沖了出來,直奔小樓底下的大門而去。
猴子将汽車橫在外側,他跟陳婷留在車内掩護進入小樓裏面的兩位同伴,此時朝他們圍過來的喪屍不多,大部分喪屍被喬興宇的車子帶去了外面的大路上。
小樓的門口有幾個喪屍,陳斌和大飛先将它們打死才進到裏面。
屋内的喪屍見門口突然進來了兩個活人,它們轉身撲了過來,動作雖然很快,但是卻沒有快過子彈。
地上很淩亂,牆壁上還有不少血迹,陳斌留意到有兩具喪屍的屍體并不是死在自己和大飛的槍口之下。
他走過去将屍體檢查了一下,看到喪屍頭部被子彈貫穿的傷口時便心下了然。
“傷口很新,應該才死沒多久,”陳斌說道,“張偲大哥可能在樓上,我們上去看看。”
陳斌說這話的時候心裏隐隐有些不好的感覺,事實上如果像他說的張偲在樓上的話,那剛才應該會聽到他們的槍聲而有所回應。隻是從樓梯上爬下來的隻有喪屍,陳斌還是抱着一線希望,和大飛一起将前方的障礙排除之後去了樓上。
上到二樓之後,走廊裏除了陳斌和大飛自己打死的喪屍之外,還有一具喪屍的屍體,那具屍體的腿上有傷,骨頭也裸漏着。
在這具屍體身上陳斌同樣發現了槍傷,他和大飛将這一層找了個遍,除了發現一間屋子裏的桌上留有一些工具和過期的食物之外一無所獲。
望着通往三樓的樓梯,兩人繼續拾級而上。來到頂樓之後,陳斌走到護欄邊往地下望了一眼,他們的汽車仍停在下面,猴子和陳婷正依托車身的掩護不停地朝圍攏過來的喪屍射擊。
“此地不宜久留了,”三層小樓這内外不絕于耳的槍聲又将附近沒跟上喬興宇他們車子的喪屍吸引過來,猴子和陳婷的壓力明顯比剛才大了許多,兩人都更換過數個彈匣,但是朝他們圍上來的喪屍卻隻多不少。
大飛從樓頂的護欄旁居高臨下朝那些撲向汽車的喪屍射擊,他寄希望于此舉可以幫樓下的同伴緩解下壓力。陳斌則走到頂樓的另一端,他的注意力突然落在兩米開外的另一棟小樓上。
“我們下去,”陳斌朝大飛招呼道。
大飛将槍收了起來,和他一起往樓下走去,兩人回到樓下的車子裏,猴子将車子發動起來,按照陳斌的示意繞道旁邊另一棟小樓前。
“你是說張偲大哥可能從樓頂逃到了這邊?”猴子問道。
“八九不離十啊,”陳斌點了點頭,“我在那邊屋子裏的屍體頭部發現了彈孔,傷口都很新,除了張偲大哥之外,你們覺得還有可能會是誰的傑作。而且我在二樓以及樓頂都沒有找到張偲大哥,結合當前的環境,那隻有一個可能就是他從樓頂過到了這邊。”
“他要是也不在這棟樓呢?”猴子繼續問道。
“也沒在這棟樓?”陳斌愣了一下,“隻要沒看到屍體,我就相信他仍活着,我們再繼續到附近找他。”
“好,”車裏其他的同伴都沒有異議,猴子将車子停好,他和陳婷仍舊負責在樓下掩護陳斌和大飛。
他們在這棟兩層的小樓裏也沒有發現張偲的蹤迹,不過一樓某個房間裏的窗戶是敞開着的,陳斌在窗沿上發現了鞋印。
他朝窗戶的外面望去,那個方向的民居比之這邊要稀疏不少,而且農田和樹木則多了一些。
就在陳斌轉回頭準備從窗前離開的時候,他的耳朵裏隐約聽到來自那個方向的槍聲。陳斌又轉回到窗前仔細地朝那邊張望,但是視野内除了零星的喪屍之外,并沒有其他的發現。
雖然沒看到張偲的蹤迹,但是他不相信剛才隻是錯覺,因爲這兩棟挨着的小樓裏都有戰鬥過的痕迹。
陳斌将同伴們集合起來,一起去剛才窗戶正對着的方向。結合剛才樓内的線索,他再把自己帶入進張偲的視角,得出的結論就是繼續留在民居當中沒有任何意義。
窗戶正對着的方向是北面,朝那邊過去一公裏多點就是長江口子上的江邊,一條長河将沿江的道路和另一側的農田林地隔開。
河寬是十數米,水深大約在三四米左右,河中泛着漣漪,河的北岸突然爬上來一個渾身濕漉漉的人。
張偲爬上河堤,他回過頭朝對岸的屍群望了一眼,臉上露出些許逃出生天的快意。剛才被那些喪屍追得甚緊,不得已隻能借助這條河将它們隔在身後。
河的北岸隻有一條沿江的馬路,附近的喪屍比先前居民區那邊要少很多,加之河岸旁還有一排樹木遮掩,張偲總算能松一口氣休息一下。
“我不管你是誰,既然你算計到我頭上,那來而不往非禮也,”張偲将身上打濕了的衣服擰了擰,又将鞋子裏的水倒了出來。初夏的溫度不算高也不算低,濕漉漉的衣服除了喜歡貼着皮膚之外,并不能給他的身體帶來寒意。
待休息了一會,張偲開始環顧四周,身前是寬達是十多米的長河,身後的堤壩上是一長排整齊的樹木,沿江的馬路就在那排樹木的外側,馬路的另一邊則是江水和灘塗。
根據自己對方位的判斷,張偲大緻明白自己當前所在的位置已經離營地有些遠了。車子在潘石一路和建興南路附近的居民區内抛了錨,他剛才過河之前也用完了最後的子彈,現在如果要回去的話,難度非常之大,因爲僅僅在河對岸的那邊就有數十個喪屍等着他。
張偲沿着河走,想要找一個安全的地方再渡回去,因爲不回到河對岸的話,他就沒辦法返回營地。隻是他在走動的時候,對岸的喪屍也在跟着他移動,兩邊就像似隔着河在做鏡像運動一樣。
張偲走出一段距離,他發現了這一點之後有些哭笑不得,隻得放棄了這個打算,準備去堤壩背後的那條沿江道路上碰碰運氣,看能不能找到一輛能用的車子。
就在他準備爬上堤壩時,河對岸突然傳來了一陣密集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