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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明方面定功的結果下來了,東灘小隊一共有三人榮獲二等功,立功獎章和立功喜報等物品送到陳斌他們手上時,大家隻覺得這些東西都沉甸甸的。
立功獎章非常漂亮,它和绶帶以及略章一起擺放在章盒裏。
陳斌和陳婷拿着獎章,心裏百感交集。魏啓明的獎章被送到了橫沙島的蘇玉萍手中,這一次蘇玉萍沒有再推辭,她小心地收好魏啓明用生命換回來的榮譽,接着又鄭重地向送來獎章的人道謝。
前幾天蔡文越去橫沙找她的時候,蘇玉萍在羅阿姨的開導下終于明白了一些道理,她答應了蔡文越的邀請,成爲了崇明刑事偵查局的第一位工作人員。
東灘國際會議中心那邊也有數人獲得立功獎章,其中孟捷因爲從危險區中救回了陳婷而獲得三等功的嘉獎,劉嘉俊則以在米國學術交流期間除掉叛徒的傑出表現榮獲了這一次定功過程中最高的一等功。
和劉嘉俊同樣獲得一等功的人還有蔡文越,這位潛伏于米國的卧底爲華國帶回了許多重要的情報和信息。
表彰大會召開的同時,幾份調令也被發了下來。
“陳斌,去了灜東好好幹,再接再厲,小夥子前途不可限量啊,”許悅明将灜東治安大隊長的任命書給到陳斌手裏,拍了拍他的肩膀勉勵道。
“謝謝領導的關心和栽培,”陳斌點了點頭,感激地說道。雖然心裏早已經有了準備,但是雙喜臨門之際,他的心裏也非常開心。
“顧隊長會被安排去哪?”高興之餘,他又想到了顧安南。
“顧安南嗎?他要去長興的前線了,你不用替他操心,他的背後也有人呢,”許悅明笑了笑,望着陳斌的目光頗有些複雜。他原本隻以爲這個年輕人能力比較出衆,但是卻沒想到他竟會被多位大領導所關注。之前有孫銘輝部長的兒子孫志浩過來打招呼,後面李天武主席又打來電話要人,而且陳斌還和灜東的“新貴”陳九郎交情匪淺。許悅明仔細想來,在心裏已經認定了陳斌将來的地位絕非自己能比。
“哎,同人不同命啊,”許悅明幽幽地在心裏歎了口氣,說不羨慕是不可能的,但是他也隻有羨慕的份。好在有了當初招募陳斌的這一層關系在,陳斌也算是他東灘武裝部的人。
“去了灜東,也别忘常回東灘看看,兩邊也就一腳的路程,可别‘有了新朋友,就忘了老朋友啊’。”
許悅明的話陳斌哪還聽不明白,他是個重情義的人,當然不會像許悅明開玩笑說的那種人一樣。
陳斌謙虛地說道,“許領導你可言重了,我陳斌怎麽可能是那種人。自來崇明起,是東灘武裝部給了我機會,才讓我能有今天。武裝部于我就好像娘家一樣,而許領導您和蔣領導無疑就是我娘家的長輩。如果工作不是很緊張的話,我恨不得家就安在東灘呢。”
許悅明的話也就點到爲止,陳斌的态度讓他心裏很舒坦,他點了點頭,“知道你是個念舊情的人,我沒看錯。工作上要是遇到什麽難處,一定要記得東灘這邊的‘娘家’還有人。”
“我知道的,放心吧,許領導。”災難之後,陳斌成長了很多,再也不是當初剛入社會的愣頭青。他從周圍的朋友們身上學到了很多東西,懂得分寸也知道進退,接人待物已經不輸給一些老江湖了。
而且最關鍵的是,陳斌爲人真誠,不像有些老油條一樣隻有表面上的熱情。他的性格也被不少人所看好,因爲和這樣的人打交道誰都會很放心。
橫沙海産品養殖場的新門店在陳九郎的暗中支持下終于開起來了,龔大新雖然大多數時間都待在場子裏沒怎麽和外面打交道,但是能坐到場長這個位置也不可能是俗人。他當初聽了曹勝利關于在灜東開設門店的建議後本還有些猶豫,不過得知灜東新上任的工商局局長是曹勝利的熟人之後就有些動心了。接着陳九郎又及時登門拜訪,這下龔大新就徹底地拿定了主意。
龔大新不傻,他身爲養殖場的場長,肩膀上的擔子不輕。當前場子裏的業務已經到了瓶頸的階段,而且他們在業務當中大多處于比較被動的地位,所以難得有這麽好的一個機會,所以龔大新立刻就重視起來,并按陳九郎暗示的意思将曹勝利和季歡這兩對夫妻檔派駐灜東。
陳斌等人今天領了獎章,也獲得了去新地方上任前短暫的幾天假期,于是大家相約去灜東的陳九郎那裏聚聚,一方面慶祝曹勝利他們養殖場的新門店開張,一方面也是準備和陳九郎再商量下後面工作的事情。
陳斌的事情陳九郎出力不少,而且隊伍裏兩位新人也是陳九郎運作過來的,接下來大家在灜東共事,關系自然會更上一層樓。
灜東的氣象和上一次過來時變化不大,陳斌還記得一個多月前這裏出現過兇殺案的事情,當時大家曾受顧安南的調配在這裏協助治安大隊辦案。如今一眨眼的功夫,陳斌已經成了這裏的治安大隊長。
“造化弄人啊,”走在灜東的街道上,陳斌感慨道。
“大姐姐,你的東西掉了,”突然一個小孩的聲音喊道。陳婷回過頭來,看到不遠處站着幾個孩子,其中一個年紀小點的孩子正用手指着地上的一個玉佛吊墜。
“哦,謝謝你,小家夥,”陳婷趕緊跑過去将玉佛撿了起來,她和妹妹陳彩玲各有一個這樣的玉佛,兩人都把它們當寶貝一樣帶着。陳婷因爲工作的緣故戴着不方便就取下來貼身放着,剛才可能從貼身的口袋裏拿東西時不小心把它帶出來掉在地上了。
陳婷有些心疼地檢查起玉佛上的痕迹,看看有沒有摔壞,确認它完好如初後才放下心來。
這時那群孩子裏有一個大一點的突然很兇地朝剛才提醒陳婷的孩子吼道,“你告訴她幹嘛,反正是她掉的。”
這群孩子大一點的不過六七歲,小的甚至隻有四五歲,聽到那個孩子兇别人的話時,陳婷有些愕然。
“這孩子的家長都做了些什麽?”她有些無奈的吐槽道,對那個孩子的家庭教育情況有些鄙夷,心情一下子糟糕了不少。
陳斌看到她的模樣,便開導她道,“一張白紙中間有個墨點,拿給别人看,大多數人隻看到中間的墨點,卻沒看到整張的白紙。你不用去爲那個兇狠的孩子的家教問題煩惱,因爲這樣你反而忽略了那個提醒你的孩子的善良。”
陳婷點了點頭,若有所思。
大飛突然說道,“可是一張白紙中間有一個墨點,确實能把這張白紙都毀了啊。”
“你要這麽說的話,那就得進入哲學的讨論範疇了,”喬興宇笑了笑,将話題岔開。
灜東和東灘相比要繁榮不少,大家之前來灜東的次數不多,所以開車過來之後,到了這裏就紛紛下車選擇走路。一路沿街直行,安紅烨不停地打量起街道兩旁的店鋪。
“怎麽?想去逛逛嗎?等去過老曹和九哥那邊之後,大家就自由活動一下吧,”陳斌注意到他的神色,十分體貼地安排了下時間。
安紅烨搖了搖頭,“我隻是想看看這裏有沒有銀行。”
“銀行?”衆人紛紛一愣,如果安紅烨不提這個詞,恐怕不少人都已經忘了世上曾經還有這麽一個機構。
“找銀行幹啥?”猴子問道。
“隻是習慣罷了,”安紅烨像似有什麽心事,他朝大家努力地擠出一絲笑容,接着将目光從道路兩旁收了回來。
“習慣?哈哈,難不成你小子身上還有閑錢要去找地方存起來?現在都沒銀行了,你幹脆找個老婆替你管錢好了,”趙光誠笑道。
“老婆嗎?我有未婚妻,她叫李永佳,”安紅烨說着又露出一絲苦笑,”我找銀行,隻是出于一種習慣,因爲有銀行的話,我就可以替她的信用卡還款。”
“好男人,”大飛說着豎起了大拇指,心裏卻不自覺地吐槽道,“人行自走ATM機啊。”
“我隻是給她的信用卡還欠的年費,一年一百。給她還兩年了,每年都不曾落下。”
“信用卡的年費嗎?一年當中刷個幾次卡不就行了,年費可以省下來的。”喬興宇說道。
安紅烨搖了搖頭,“她剛去國外念書沒多久就失蹤了,家裏人報了警,也去當地找過,至今都沒有任何消息。”
“原來如此,”大家這才知道這個新加入隊伍的小夥子還有這樣一段過往。愛人失蹤,這種結果确實讓人很不好受,因爲你會一直存着希望,但又一直感覺不到希望。
“她出國之前和我住在一起,信用卡賬單都會寄到我那。每次賬單過來的時候,看到上面隻欠着年費,我多麽希望那個數字可以變一變。”安紅烨的眼睛微微有些發紅,“如果有可能,我會一直把每年欠的年費給交了,這樣的話,這張卡就能繼續保持正常的使用狀态。萬一哪一天,我是說萬一,她突然要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