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處這萬裏碧波的大海中,這名來自内陸城市的年輕人心裏有着别樣的感覺。
“單管100MM/55倍口徑艦炮,”喬興宇從身後的喬樓裏走了出來,穿過位于軍艦前端的主炮時,他的注意力被這門武器給吸引了。
聽到身後傳來“梆梆”地敲擊聲,陳斌回過頭來,看見喬興宇正用手拍了拍粗大的炮管。
“這個炮很厲害嗎?”陳斌好奇的問道。
“一般般,射程17.5公裏,最大射速每分鍾90發。”喬興宇說道,目光又轉向了主炮和艦橋之間的平台,那裏有兩個發射單元,一共有16枚導彈。
“現代驅逐艦的主要火力不是來自主炮,主炮的時代已經過去很久了,”喬興宇笑了笑,“據說大炮巨艦才是男人的浪漫。”
“行家啊,”又有一個聲音從橋樓底部的門口傳了過來,“你對現代武器很了解?”
“略懂,”喬興宇對這個同樣來自崇明的年輕人不是很熟悉,這幾天偶爾接觸下來,隻知道他的名字叫趙康,是東灘國際會議中心的人。
“上船的前三天,我對這片廣袤的大海充滿了無限的興趣,不過後面四天卻開始覺得索然無味,憋在這船上雖然和待在研究室裏差不多,但是我現在有點暈船了。”趙康說着來到船舷邊,将身子靠在欄杆上,任由海風吹拂自己的臉龐。
“出來透透氣是要舒服一點。”陳斌點了點頭,他就是專門跑甲闆上來吹風的。
華國代表團乘坐的軍艦在昨天上午的時候穿過了巴拿馬運河進入到加勒比海中,接着它一路向北來到墨西哥灣,預計在今天傍晚時分可以抵達休斯敦東南方向的加爾維斯頓灣,然後前往此行的目的地——休斯敦港。
休斯敦港是墨西哥灣沿岸最大的港口,也是休斯敦内唯一的港口,它座落在市區的東側,災難之前幾乎承擔了墨西哥灣沿岸港口百分之四十一的項目物流。
港口的附近比較荒蕪,沈陽号抵達這裏的時候天色已經漸晚。軍艦停靠在港口内的一處碼頭上,附近早已等待着的一隻車隊立刻朝它駛了過來。
這隻車隊的裝備十分豪華,坐在爲首一輛裝甲車中的軍官正是前幾天剛剛舉行過婚禮的傑森。他的車隊停靠在碼頭上,車上的士兵已經提前将附近的喪屍清理一空,就在這裏等待那些來自遠方的客人。
沈陽号穩穩地停靠在岸邊,不少前來迎接華國代表團的軍人都被它吸引了目光。這艘軍艦全長一百五十五米,寬17米,排水量7000多噸,如果是放在二戰的時候,它的大小差不多和許多戰列艦是一個級别。
“我曾登上過停泊在夏威夷珍珠港的密蘇裏号戰列艦,那艘船如今被作爲博物館艦供遊客們參觀。”傑森望着碼頭旁的沈陽号,有些感慨地說道,“這艘華國人的軍艦差不多有大半個密蘇裏号那麽大,真難以想象驅逐艦也能達到這個規模。”
“我想上去看看船上的裝備,估計會很先進,”斯蒂芬有些躍躍欲試。
“别亂來,咱們是來接人的,”傑森提醒他道,“他們來了。”
傑森的士兵将隊伍列好,沈陽号上的代表團成員們也在艦長的帶領下走下舷梯。
“艦長閣下,您好,歡迎你們來到休斯敦。”随同傑森一起過來的翻譯向華國代表團禮貌地表達了歡迎和問候。
“你好,我們對這次的國際學術交流大會非常期待,這是我們華國的代表團成員,”沈陽号的艦長名叫肖海東,是一名中年男子,他留着短發,臉上有着軍人特色的線條,神态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感覺。他在翻譯的引導下和傑森握了握手,并将代表團的主要成員一一向傑森做了介紹。
“我把我的同伴就交給你了,希望你和你的士兵能保護他們的安全,将他們平安送到休斯敦的研究所。” 肖海東介紹完畢之後,便向傑森告辭,準備回到軍艦上面。
“艦長閣下,您不一同前往休斯敦研究所嗎?”傑森問道,翻譯立刻将他的話傳達過去。
“我的職責是護送代表團來休斯敦,并且留在船上管理好這艘軍艦,謝謝你們的好意。” 肖海東婉拒了傑森的邀請,在走回舷梯的途中順便和代表團的團長小聲地交流了幾句。
華國代表團的團長是龐志科,他來自駐紮在昌平區的中科院燕京基因研究所。龐志科和秦逸都是中科院的院士,這次原本内定的是秦逸博士帶團,不過秦博士正在攻堅一項絕密的研究項目抽不開身,所以就由龐志科來擔任代表團的團長。
龐志科團長帶着代表團成員乘上了傑森他們的車子,大隊人馬浩浩蕩蕩地朝着研究所的方向而去。
直到車隊的影子消失在路的盡頭,驅逐艦上的艦長才返身回到艦橋當中。這裏是操控艦隻和指揮作戰的地方,位置處于軍艦中間橋樓的頂部。駕駛室和指揮室毗鄰,兩者處于其中,此時裏面的工作人員全部都在專注地工作着。
如果把軍艦比作一個人的話,那麽機艙就是軍艦的心髒,管系是血管和神經系統,而艦橋則是軍艦的神經中樞——大腦。艦橋不僅有大腦,而且還有着和人體五官功能相仿的各種設備,比如操舵、作戰情報中心,電訊,機要、無線電室以及航海導航室等等。
整個艦橋是一個密閉的結構,這是出于三防的需要,門窗以及通風管道等等都被密封起來,做到完美地和艦外隔絕。
裏面的忙碌和外部的寂靜形成了鮮明地對比,肖海東在指揮室中的位置上坐了下來,目光落在了前方的大屏幕上。
“和龐團長的代表團要随時保持通訊狀态,”肖海東吩咐道。
“是,”左手邊一位負責電訊聯絡的工作人員立即應道。
“應急小隊是否保持待命狀态?”雖然代表團的成員都已經離開了這艘軍艦,但是并不意味着肖海東的工作就可以變得輕松起來。相反,随着這些國家的精英離開自己所能控制的範圍,這艘軍艦上的人需要做更多的事情來照應他們。
“海軍特戰隊第五小隊,第七小隊,全天候待命中,随時接受命令。”
肖海東點了點頭,雖然心裏早就知道這些從“蛟龍突擊隊”中選拔出來的小夥子不會在這種關鍵時候出現懈怠的問題,不過作爲這次跨國交流行動的總負責人,他肩膀上的擔子很重,而且代表團也容不得有任何的閃失。
“艦長,爲什麽不派出一隻特戰小隊跟随代表團一起去研究所?”旁邊的副官突然問道。
“底牌永遠不能隻留一張,”肖海東朝他望了一眼,“拳頭藏在身後,别人才不知道你手裏拿着什麽。”
副官點了點頭,不過他對于代表團接下來在休斯敦研究所裏面的情況還是有些擔憂,“安排在代表團當中的那些人能力都過關嗎?”
“參差不齊,有幾個還是地方部隊裏選出來的,”肖海東倒是不像這位副官一樣這麽緊張,他肩膀的擔子雖重,但是神色卻十分從容。“你知道嗎,我把底牌都放在沈陽号上,目的其實是一種威懾,這次米國召開學術交流大會,學術上的東西,價值幾何就由龐團長去把關,我們隻要确保米國人不會在這次活動當中針對咱們的代表團做些不道義的事情,那行動就不會出什麽簍子。”
“當然,假若情況真的到了之前作訓科推演出的最壞的結果,我們也可以跟米國人換棋,”肖海東的話并不像開玩笑,副官注視着他的眼神,心裏先前的擔憂一下子平複了許多,“華國隻要在這裏折損一個精英,我就會讓休斯敦研究所付出雙倍的代價。”
“原來如此,”副官明白了肖海東的意思。沈陽号從渤海灣出發的時候,他還好奇爲什麽一個學術交流大會需要軍艦全副武裝,他當時還有些不理解肖海東爲什麽連導彈和魚 雷都帶全了,現在心裏滿滿地都是對這位艦長的佩服之情。
許多人或許對肖海東不太了解,但是這位副官卻知道很多和他有關的信息。肖海東來自地方院校,畢業後特招到陸軍部隊當軍官,随後又在軍事科學院拿到了戰略學博士的學位。
博士畢業之後,肖海東當上了海軍某護衛艦實習部門長,之後又擔任護衛艦導水長,驅逐艦導水長,作訓科參謀以及驅逐艦副艦長。
051C型驅逐艦沈陽号下水服役之後,肖海東被分到了這艘船上,經過幾年的學習和鍛煉,最後榮升爲本艦的艦長。
肖海東的生涯頗有些傳奇,他是從陸軍部隊轉到海軍,而且之前還拿到了戰略學博士的學位。在海軍中,他一直都被譽爲博士艦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