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口之外,海風會大上許多,遠處茫茫一片全是黃綠色的海水。
“這是平底船,吃水也淺,跑跑内河沒問題,要想渡江跨海的話,恐怕不太可能。”王平搖了搖頭,“雖然古代有過這類平底船隻在近海航行的記載,但是結果如何并沒有人提及過。”
“安全第一,安全第一,”感覺船身在風浪中已經有些搖擺,喬興宇趕緊扶住船舷,“先貼着岸走,保險一點。”
“岸上好多少喪屍呢,”陳盛早已經在觀察兩岸的情況,他的視力雖然不太好,但是那些遊蕩着的人影卻是看得清的。
陳斌他們從元旦那天開始往川楊河的東面進行探索,兩天多時間下來,終于将沙船開到了這裏。
兩岸之間的距離越來越寬,放眼望去,川楊河就在前方開始彙入大海。
“下一步怎麽搞?”魏啓明将頭探出駕駛艙問道。
“貼岸走,”陳斌說道,“我也覺得這個船不能開到海上去,而且我們現在隻知道崇明島的大概方向,但是不能精準定位的話,即便船能出海,登島的可能性也很小。”
“你們看那邊停着一些大船,”沙船沿着河繞了出來,大飛突然指着左前方一塊突出的河岸喊道。
大家順着他指的方向望去,發現那裏确實停着幾艘大船,其中最小的一艘長度都是沙船的兩倍。
“靠過去看看,”陳斌朝魏啓明示意道。
“好大!”沙船朝那邊開了過去,在那幾艘船的旁邊停靠下來,猴子打量着面前這些在城市裏難得一見的鋼鐵巨獸,不由得發出一聲驚呼。
這些船都是裝運貨物的大船,而河岸上似乎也堆放了不少機械和鋼鐵。大家朝附近的水泥地面望去,發現地面都附着上了一層鏽色。
“這裏是幹嘛的?”喬興宇問道。
“不知道,”大家都搖了搖頭,沒人說得出個所以然來。
“這麽大的船貌似可以出海,”王平将目光轉回到那幾艘船上,有些興奮地說道。不過下一刻他的神色又變得失望起來,“可惜咱們開不了。”
“不跟沙船一樣嗎?”魏啓明打量了一下這幾艘大船,他不知道兩者在駕駛操作上有什麽區别。
“肯定不一樣,船隻的分類很廣,在駕駛操作上要比汽車複雜得多,你不信可以上去看看。”
王平的話突然給了陳斌一些思路,他注視着這些船,“确實得上去看看。”
“怎麽?”喬興宇不明白陳斌爲什麽突然對這幾艘大船有了興趣。剛才王平的話說得沒錯,以他們這幾個人的能力,确實無法開動這些大船。因爲能夠出海的大型船隻在維護和駕駛上複雜程度都不是内河的小船能比,而且在駕駛操作的時候需要的人數更是比小船多得多。
“我以前看過的電影裏,這些大船上一般都會有救生圈和救生衣,咱們上去先弄幾件帶着。”陳斌将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魏啓明将船開到岸邊,大家帶上武器登上了河岸。
這個在河口旁的地方原來名叫三甲港,而河港這裏便是一個廢鋼加工基地。基地内的地上堆疊了許多大塊的鋼闆,基本上靠人力是無法搬得動的,而場地上的那些機械都是大的龍門吊機。
見大家的目光都被那些機械所吸引,陳斌趕緊招呼道,“咱們先去大船上找找救生衣。”
說着他又回過頭對留在沙船上的魏啓明和陳盛喊道,“老魏,小盛,船交給你們了。”
“好嘞。”“你們小心。”
大家通過岸上的舷梯來到最大的那艘船上,先前從遠處看時,陳斌目測這條船的長度大約是沙船的四倍,現在登上船後,才發現它全長甚至要超過百米。
大船的甲闆上空無一人,不過陳斌還是叮囑了下其他同伴要多加小心。
“甲闆上都裝了吊機,看來是專門裝貨的貨船,”王平打量着大船甲闆上層的情況,發現上面有不少風雨侵蝕過的鏽迹,心知這是長時間無人維護的結果,“這船的噸位怕不得過千了。”
大家從舷梯登船的位置是在船身的半腰處,上到船上來後,陳斌帶着大家徑直往尾部的尾樓而去,那裏是貨船的駕駛室以及船員生活區域。如果船隻有多層甲闆的話,船身裏面還會有甲闆室。
尾樓真的就如同一棟小樓一樣,它矗立在船尾,樓高接近20米左右。
“你們說這貨船的駕駛室爲什麽一般都在船的尾部啊?”大飛突然問道,“而且船身這樣長,不會影響航行時的視線嗎?”。
“我聽過的說法是這樣的,”喬興宇雖然是第一次登上貨船,但是以前他乘坐過遊輪,對船隻方面的知識也稍有涉獵,“據說貨船一般都是尾機型,因爲螺旋槳是在後面推進,所以它把輪機和駕駛倉以及生活區全部集中在一起最大化利用空間,然後設備、管道和線路都可以減小到最短距離,這樣貨艙就可以設計得更整潔。當然以前的貨輪也有駕駛台在船身中部的例子,這種情況輪機也在中部,那貨輪尾部貨艙内就需要有地軸,比較影響貨艙的整體性和容積。”
“視野問題呢?”大飛繼續問道。
“現在都有雷達視頻等手段,視野上應該不存在問題,還有就是船隻行駛在大海上,周圍都是水,沒有什麽參照物,不容易掌握船隻正對着的方向。因爲水中操作不像在陸地上可以馬上修正,駕駛艙在船尾的話,可以通過長長的船身來比較準确地掌握船隻正對着的方向。”
“很專業啊,興宇,你怎麽什麽都懂?”猴子對喬興宇很是佩服,以前練習射擊的時候就看他能講出不少理論知識,現在來到船上更是見解獨到。
“隻是略懂而已,”喬興宇笑了笑,“琪琪以前就告訴過我,什麽都略懂一點,生活更多彩一些。”
“怎麽會這樣!”陳斌來到貨船的尾樓底下,突然愣住了,“艙門居然是被焊死的。”
“什麽?”大家紛紛圍了上來,發現金屬艙門的縫隙上有着醒目的焊接痕迹。
“裏面有什麽?爲什麽需要焊死掉這道門。”喬興宇也有些吃驚,他們先前登岸時在岸上看到“三甲崗廢鋼加工基地”的牌子,而且這些貨船很明顯也停泊了很長時間。按理說災難爆發之後,或許曾有人來過這裏,但是喬興宇想不出來這的人有什麽理由需要去焊死尾樓的艙門。
“這下槍也不好使了,”大飛錘了錘尾樓底下的鐵門,從上面發出的聲音能感覺得出它很堅固。
“換其他的船看看,”陳斌沒有繼續在這裏浪費時間,立刻将目光轉移到旁邊其他幾艘稍小一些的船上。
這艘最大的貨船旁邊還停泊着數艘小船,說是小船,也隻是相對于這艘大船來講。旁邊的這幾艘小船每一艘都比陳斌他們開過來的沙船要大得多,最小的都有四十來米長。
小船上的格局和最大的那艘貨船不太一樣,反而跟沙船有些類似,不過它們的甲闆更高,吃水也更深。
大家從大船換到小船上,發現這裏的情況和剛才沒什麽兩樣,而且駕駛艙的門不但被焊死之外,連窗戶都被用鐵條給封住了。
“會不會是這麽幹的人不希望别人動這些船裏面的東西?”大飛的眉頭皺了起來。
“貨船的尾樓裏就是駕駛艙和員工生活區,不太可能有什麽值得這麽去保護的東西。而且就算有,當初他們封門之前帶走就可以了,何必封住門讓東西留在裏面?”喬興宇搖了搖頭,否定了大飛的想法。
“那難道是裏面的喪屍太多,怕危及外面的人,所以将門封死?”大飛擡起頭看着大家,他話剛說完自己也搖起頭來,“不對,如果裏面有很多喪屍,也隻用将門關上或鎖住就好,因爲喪屍又不會自己開門,所以根本用不着費勁去焊死整個艙門。”
“是的,我有個猜測不知道對不對,”喬興宇突然想到了什麽,他的目光在艙門上端詳了一陣,又朝岸邊基地中堆積的那些鋼材和吊機望了一眼。
“你說說看,”陳斌等人都說道。
“我覺得是有人不希望别人來動這個船,”喬興宇說道,“不過如果不希望别人動的話,當初爲什麽不自己把它開走呢?”
“有道理,”陳斌點了點頭,“至于當初爲什麽不把船開走,可能有很多原因,比如像我們一樣,沒有能夠駕駛大船的人。”
“這個事先放一放,不值得我們花太多心思在上面,”陳斌等人上船的目的是來找遊泳圈和救生衣的,剛才大家都在分析艙門爲什麽會被焊死,而忽略了原本登船的目的。
“你提醒得好,”喬興宇突然拍了下巴掌,他用手指了指周圍的船舷,“先前我總覺得有哪裏不對,現在我知道了。正常來講,救生圈應該分布在船隻兩舷比較好拿到的地方,這幾艘船都是貨輪,或許救生圈的擺放位置會和客輪稍有區别,但是肯定還是在顯眼的位置。剛才那艘大船也好,這艘船也好,我們在甲闆兩側的船舷邊都沒有發現救生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