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哥,這都兩天了,怕不是已經死在了外頭?”大廳沙發上坐着的幾個人當中有一名男子皺着眉頭說道。
沙發的下面鋪了層地毯,屋子裏裝修得十分豪華,中間的吊頂上懸挂着一盞很大的水晶燈,大白天裏燈也開着,将整個房間照得通亮。
幾名穿着很是暴露的女子坐在沙發旁的地毯上,她們伏在男人們的腳邊顯得有些無所事事。
坐在中間的那名中年男子瞄了她們一眼,不耐煩地用夾着雪茄的手朝她們揮了揮。女人們趕緊站起身來,走到一旁的衣架上取下自己的衣服披在身上,然後一起朝大廳旁邊的樓梯上走去。
中年男子就是剛才被稱作豪哥的人,他大名叫管澤豪,在淞滬市有着好幾處高檔産業。
屋子裏沙發上坐着的都是他的心腹,這幾個人分别是徐張寶、陳九郎以及周彪,都是跟了他不下十年的老夥計。管澤豪的手下以前的時候有數百人之多,這些人裏也隻有這三個人夠資格喊他豪哥,其他的人都是尊稱他一聲管爺。
當然管爺的這個名頭,當年他還沒進入商界的時候就已經打出來了。管澤豪年輕的時候就在江浙滬的黑道上混,從十七八歲開始,終于在他三十歲出頭的時候打出了一些名頭。加上管澤豪爲人心狠手辣,所以在這周邊都比較吃的開。
後來趕上淞滬市大力開發滬東區,管澤豪又抱上了某位負責開發的高官的大腿。得了這位大佬的提點,他終于能在這邊插上一腳,占下一席之地。
背後有人打傘撐腰,管澤豪很快就看懂了形勢,從那之後他開始逐步洗白自己的身份。最開始的時候,因爲他道上的資源和人脈比較廣,于是就先開了一家保安服務公司。這家公司常年養着上百号人,這些人很多都是他之前手下的馬仔,大家都跟着他讨生活在,隻不過将身上的黑皮換成了白皮。
後來趕上了拆遷潮興起的那幾年,管澤豪的豪澤保安服務公司賺得是盆滿缽滿,有了錢之後,他又看到房地産行業這麽火,于是自己也擠了進去,開始分一杯羹。
站在了風口上,管澤豪終于乘風而起,借助黑白兩道的關系,再加上他軟硬皆施的手段,這些年下來攢下了幾十億的身家。躺着賺錢的日子也消磨了他當年混社會時的狠勁,管澤豪漸漸習慣了洗白之後上流社會的生活,要不是這場突然爆發的災難,他現在還過着紙醉金迷和躺着數錢的日子。
“死就死了吧,咱們正好省些口糧出來。”周彪不以爲意地說道,這個滿臉絡腮胡子的漢子平常不怎麽修邊幅,跟着管澤豪也混了十幾二十多年,身家也是大幾千萬的人,就是性格還像最初時一樣滿是市井味道。
“彪哥,這話你隻能咱們幾個人面前說說,要叫外頭那些弟兄們聽到,怕不得寒了他們的心啊。”徐張寶的臉有些削瘦,頭上的短發仍舊抹了些頭油,和周彪不同的事,他每天還維持着災難之前的一些習慣。
“我省得,”周彪點了點頭,将煙拿到嘴邊吸了一口。
“豪哥,咱們人這麽少下去,雖然能稍微緩解下食物危機,但是不是長久之計啊,”徐張寶又對管澤豪說道。“外頭這大片的地方,雖說平日裏也沒什麽人影,但是如果不放人看着的話,心裏總覺得沒底,要是冷不丁跑幾個喪屍進來,搞不好要出大事。”
徐張寶的話讓管澤豪和陳九郎都點了點頭,他們從陶園别墅轉移到這裏來,一方面是因爲食物短缺的原因,另一方面也是看重了這邊的地形。
這片區域是滬東區的高檔别墅區,因小區附帶高爾夫球場而聞名,附近的這個球場很大,整個小區包括球場都是封閉式管理,外面的人一般無法輕易進來。
管澤豪在這裏也有産業,當初買的這套别墅這些年裏總價已經翻了好幾倍,當然現在錢已經沒有任何作用,而且整個别墅區都在他們一夥人的掌控之中。
災難之前,這裏最有價值的就是房産,不過災難之後,這些當初貴的甯人咂舌的房子都變得一錢不值,因爲全世界都已經沒有多少人了,遍地都是空着的房子。
食物已經成了幸存者們最重要的物資,其次便是藥品和武器。管澤豪他們盤踞在此,除了有槍之外,另一個依仗也便是他們人多勢衆。
之前跟着管澤豪混的馬仔們幸存下來了一些,他們大多對這個老大很服帖。究其原因,除了管澤豪這些年來的積威之外,還有槍都被控制在他心腹手上這一個原因。
偶有幾個借着災難爆發而生出異心的人很快就被管澤豪和心腹們以雷霆手段給清理掉,剩下的小弟們都越發的順服起來。
反正跟着老大有吃有喝還能活命,無非就是玩女人要排隊而已,大家心裏都打着這樣的主意,所以對管澤豪的話仍舊言聽計從。
窗外就是高爾夫球場,十一月的草坪仍帶着綠色,幾個黃色的沙坑分布在那片凹凸不平的草地上,一些樹木零零散散的散布在上面。
管澤豪的目光從窗外收了回來,他的思緒已經想得有些遠,現在他們這夥人的生存情況已經到了一個瓶頸。首先最大的問題就是食物,食物的緊缺給他們帶來了很大的困擾,這個因素不但限制了他們的活動空間,也限制了他們發展的空間。沒有食物就無法去到更遠的地方,沒有食物也無法管理更多的人。
管澤豪知道,一旦下面的人飯都吃不上了的話,那麽大家很可能就會逐漸散去,而不會有人願意繼續跟着他,甚至他的這三個心腹也很有可能如此。
他已經在嘗試派出人手去尋找食物,不過效果卻不太明顯,已經有好些個弟兄外出之後就沒有回來。管澤豪不知道他們是自己找到了囤積食物的地方而單獨留了下來,還是已經死在了外面,他隻知道自己手上可用的人從災難剛爆發時的四十多人驟減到一半左右。
“該怎麽破局呢?”管澤豪揉了揉額頭。這十幾年當中,他站在風口上,又借助黑白兩道的助力,勢頭可謂是扶搖直上,早已經習慣了順風順水的日子。哪成想災難爆發之後,整個社會的秩序一下子就變了,他曾經沾沾自喜引以爲傲的上流社會的身份變得一錢不值,相反 社會又倒退到弱肉強食的叢林期,管澤豪對這種感覺并不陌生,隻不過已經不太習慣而已。
管澤豪是個很聰明的人,他懂得順應時代的潮流,知道審時度勢,隻不過十幾年養尊處優下來讓他有些懈怠。該怎麽破局,這個問題難住了他,也難住了旁邊其他三個人。
“彪哥是幫豪哥您管黑道,徐哥是負責白道,我呢,也算是豪哥您半個管家吧,家裏現在這情況,我得說一說,”陳九郎剛才在心裏盤算了一下,情況雖然不太好,但是也不算徹底地糟糕。“這喪屍是8月份開始出現的,到現在差不多要三個月了,咱們之前都是走的外出搜尋食物的路子,但是我覺得吧,這條路走不通。”
管澤豪和其他兩人的目光都轉到了陳九郎的身上。
“你們想想,很多食物,肉什麽的就不說了,它們都很難存放太久,三個月的時間對絕大多數食物來說都是保質期的一個臨界點。再往後可能還有一些食物能夠繼續放放,但是這些都隻會越來越少。”陳九郎也是前幾天食物危機開始時才想到這一點,因爲他們剩下不多的那點食物,有些已經被發現變質了。
“你的意思是?”管澤豪似乎受到了他的一些啓發,目光有些閃爍不定。
“殺人吃?”周彪體會錯了陳九郎的意思,他被陳九郎的話吓了一跳,當然他的話也吓了大家一跳。
殺人,管澤豪殺過,隻是殺人和殺人吃雖然就一字之差,但是感受卻有天壤之别。
管澤豪從沒想過這個念頭,直到周彪剛才說出來時,他的心裏微微有些意動。當然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會走這一步,除非臨将餓死前,那他肯定會做出選擇。畢竟和死相比,他甯願做任何事情。
“怎麽可能,殺人不可怕,但是你吃得下?”陳九郎撇了撇嘴,“我是說,咱們能不能想辦法搞點可持續性的東西,比如種糧食。”
“老陳,咱們哪會種地啊,這都是那些泥腿子幹的事,”周彪見陳九郎說的原來是這個意思,微微有些失望道,“再說就算咱們要種地,可這當口去哪弄種子呢。”
陳九郎點了點頭,“彪哥說得是,我剛才說的隻是給大家提供一個思路和方向,說實話種地我也不會,而且咱們手頭上也确實沒有種子。”
管澤豪沒有做聲,以他對陳九郎的了解,知道這個心腹肯定還有下文。
果不其然,陳九郎停頓了一下之後,又繼續說道,“鬧市區喪屍數量太過于密集,我覺得咱們後面可以不用讓外出的弟兄們分得這麽散,最好是可以集中出去搜尋一個方向,而這個方向要盡可能避開鬧市區,選擇以偏僻的郊區爲主,那邊人口相對少一些,而且地理位置或許會更有利于我們生存和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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