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街的圍牆腳下,屍體都已經被搬運到停車場的另一側,一排排堆疊在小樓後面的草地上。吊在二樓的那具屍體身上挂着的發音盒子也被猴子關上了,這東西後面還需要用,猴子先把它關掉,省點電。
他解開纏在黑色小車方向盤上的膠帶,壓住喇叭的木塊松了出來,停車場頓時安靜了下來。
“咱們休息一下,等會回去,今天的工作量比較大,大家也需要恢複下體力。”陳斌望了望看守所的方向,心裏開始盤算接下來的事情。
今天用的這個辦法,比最早他做的計劃要安全很多,現在看來守所裏面喪屍的數量已經對他們來講構不成威脅。他們隻需要将喪屍引到停車場裏面,然後和剛才一樣借助圍牆的阻隔去殺死它們。
按照這個辦法,陳斌估計有個幾次就可以把看守所裏面大部分的喪屍給吸引出來并處理掉,剩下的喪屍基本都隻會集中在大樓和房間裏面,很容易分開來逐個擊破。
“狗!”陳斌的腦袋裏靈光一現。
“大飛,你能訓練團子嗎?我記得以前你說過自己訓練德牧爬牆的事情。”陳斌問道。
“可以試試,邊牧也是很聰明的品種,怎麽?”
“咱們按今天這個辦法,我估算了下,可以比較安全的解決掉看守所裏那些散步在外面的喪屍,但是一些躲藏在樓房裏面的喪屍就需要我們去一棟樓一棟樓地清理。我想咱們今天不是有狗了嗎,可以試着訓練下,到時候行動進行到那個階段就可以把它帶上,幫我們搜尋喪屍或者示警。”陳斌将自己的盤算說了出來,“狗養在家裏作用不大,但是我們帶在身邊的話,可以降低危險。”
“行,那我一定把團子給訓好。”
“那咱們下次出來的時候幹脆就把狗帶在身邊吧,大飛正好帶着訓練它。”喬興宇笑了笑,他以前也養過狗,但是自己基本沒怎麽管,都是家裏的傭人去負責喂食和帶出去溜。對于他來說,養狗的概念好像隻有陪它玩。
“現在還不行,”陳斌搖了搖頭道,“現階段的行動是清理散步在看守所大樓外面的喪屍,我們需要将它們集中引誘到停車場裏,如果帶着狗的話,可能會出問題。”
“對啊,狗要是半路上一叫喚,不得把喪屍都給引過來了嗎?”魏啓明也點了點頭。
“那就在家裏訓練好了,”大飛對訓練好團子還是很有自信的。
休息了一會之後,大家回到車上,将車子開回派出所裏。黑色小車和封路的那幾輛車都被留在路上,方便接下來的行動使用。
團子已經洗過了澡,被蔡吉和程子軒牽在外面的場地上曬太陽,他倆見陳斌他們回來,都跑過去和叔叔們打招呼,蔡吉順便還賣弄了一下剛教會團子的幾個動作。
“邊牧就是聰明啊,”看着團子在蔡吉的指令下做出的幾個動作,大飛對接下來馴狗的工作變得更有信心了。
“吉祥丫頭,叔叔要把團子借去幾天,訓練它抓怪物和救人的本領,好不好?”大飛蹲下來朝蔡吉問道。
“我……我倒是無所謂啊,可是程子軒會舍不得的,”蔡吉的眼睛瞟來瞟去,将理由找到程子軒的身上了。
“借幾天啊?”程子軒問道。
“一周吧,怎麽樣,到時候讓你猴子叔做個玩具補償你們一下。”大飛開始循循善誘起來。
“好吧,”程子軒點了點頭,從蔡吉的手裏拿過繩子遞給大飛。
“诶……,”蔡吉原本隻是找個借口,拿程子軒當擋箭牌的。團子很粘她,所以大飛要借狗的時候,小丫頭心裏是一萬個舍不得,但是她又想保持矜持,不願意自己開口拒絕,所以推到程子軒身上。
她哪想到程子軒二話不說就答應下來,現在再要反悔已經來不及了。
小丫頭有些氣急,臉上雖然還很淡定,但是心裏已經開始埋怨起程子軒,“我回樓上看書去了,軒弟你自己在樓下玩吧。”
“我也上去看書,”程子軒是蔡吉的小尾巴,兩個小家夥一前一後朝大樓裏面走去,蔡吉的聲音遠遠地傳了過來。
“軒弟你真笨!”蔡吉氣嘟嘟地撅着嘴走在前面,身後的程子軒不知道這個姐姐爲什麽突然之間就開始發火。
“團子被借走了,我們和誰玩去,”蔡吉回過頭瞪了一眼程子軒,“猴子叔一個玩具就把你給收買了。”
“你不是說可以借的嗎,你說無所謂,我就答應他們咯。”程子軒有些摸不清蔡吉的心思,小孩子的邏輯很簡單:你說都行,那我就同意呗。
“哎呀,你真是,我說無所謂就是無所謂麽?”蔡吉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望着這個小她一歲的弟弟,心裏仍有些氣惱。
“诶,這句話好像以前我媽媽也說過,”程子軒摸了摸頭,想起來以前他媽媽馮雪雲好像在和他爸爸說話的時候也這樣說過。
“啊,我媽媽也這樣說過,”蔡吉叫了起來。
兩個人一下子忘掉了剛才的不快,轉而讨論起各自的媽媽。
“我先去拿點訓練它的東西,”大飛和陳斌他們打了個招呼,就牽着團子朝另一棟樓去了。
他來到樓裏,先找阿彩領了條毛巾,然後又找羅阿姨要了些可以給狗吃的食物,然後牽着團子回到外面的場地上。
陳斌他們放好東西之後坐在附近曬起了太陽,他們知道大飛要開始馴狗,都興緻勃勃地觀察起來。末日災難下的生活很壓抑,對于在這裏生存的人來說,平時也缺少娛樂活動,除了撲克和象棋之外,基本上大家休息時間裏都會選擇将精力釋放到健身和鍛煉上,一副好的體魄有多麽重要這裏的每一個人都知道。
現在大飛要開始馴狗,這倒是件稀奇的事,圍觀的人中也有養過狗的,但是真正正兒八經地去訓練自己的狗隻有大飛一個人這麽做過。
大飛将團子脖子上的繩子解了下來,重新打上結弄成一個伸縮的脖圈。
“大飛兄弟,這是幹啥,好像和之前沒什麽兩樣啊,”曹勝利的印象中,狗一般都不栓的,像他老家那邊習慣把狗放在外面養。
“這是給繩子打個伸縮結,讓它不容易傷到狗的脖子。”大飛向他解釋了一下。
“我先教它怎麽看家,”大飛說着将手裏喂狗的食物遞到陳斌的手上。
“看家也要教?”陳斌有些詫異,伸出手準備接東西。
“當然,”大飛的語氣十分肯定。
陳彩玲突然搶先一步接過食物,“我來吧,我以前在寵物店上班。”
陳彩玲剛才看到大飛要開始訓練團子,心裏便十分好奇,她大學暑假的時候在寵物店打過工,對這些寵物都很喜歡。
“你丢塊食物給它吃,就丢前面地上,不要丢它嘴邊。”大飛對陳彩玲說道。
“好,”陳彩玲拿出一塊食物丢在團子前面半米遠的地上。
團子剛到派出所的時候就對這裏的人很有好感,尤其是陳彩玲和蔡吉她們。它流浪了幾個月又重新回到人類的身邊,精神本就十分亢奮,見陳彩玲朝它丢來一塊吃的,更是開心得不得了,身子往前竄了出去,想要一口把食物叼起來。
就在團子快要吃到食物的一瞬間,大飛突然猛的向後拉扯脖圈,人也大喊一聲,“回來。”
團子的身體在它朝食物發出沖刺的途中頓了一下,然後被大飛拉了回來。它有些不解的回過頭望着大飛,不明白爲什麽主人不讓它吃地上的食物。
見大飛沒有進一步的回應,團子又壯起膽子朝食物走去,這一次它的速度放慢了很多,在快接近食物的時候還回過頭朝大飛望了一眼。
“不能吃,”大飛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但是團子還是抵擋不住地上食物的誘惑。它已經流浪了快三個月,風餐露宿過近百個日夜,無數次從其他貓狗的嘴下奪食的經曆讓食物在它的心目中變得至關重要。
團子的腦袋朝食物伸了過去,下一刻它的身子僵在那裏,因爲脖子上的繩子又被大飛給拉住了。
“回來,”大飛的命令傳了過來,團子盯着地上的食物,滿眼都是不舍,它舔了舔嘴巴,轉過身回到大飛的腳邊。
“你這樣太殘忍了吧,”陳婷站在一旁有些看不過去,她不明白大飛這樣爲難一隻狗、不讓它吃東西是爲了什麽,這似乎和訓練搭不上半點關系。
“姐姐,先别說話,”陳彩玲似乎看懂了大飛的用意,她朝陳婷伸出手示意了一下,接着目光落回到大飛的身上,等着他下一步的安排。
“你喊它去吃東西,”大飛對陳彩玲說道。
“團子,咗,咗,來吃,”陳彩玲朝團子喚了幾聲,用手指了指地上的食物。
團子果然在她的招喚下又朝食物走了過去,似乎一下子忘了脖子上的繩子還在大飛的手中。
來到食物的面前,團子朝食物咬去,脖子處突然又是一緊。這一次它變得聰明起來,在感覺到脖子上的繩子被拉住之後,它就果斷的回頭,轉身回到大飛的腳邊蹲了下來,伸出舌頭喘了喘氣,眼睛開始望着大飛。
大飛讓陳彩玲把食物遞過來,他從裏面拿出一小塊放到團子的嘴邊,看到它吃下去之後,又用手摸了摸它的頭以示獎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