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主動的求知習慣非常難得,”陳斌對張可達又多了一分佩服。他自己也是喜歡主動去摸索的人,之前的時候還專門有個小本子記錄喪屍的一些特征。
“對了,差點忘了說正事,”陳斌拍了下腦袋說道,“咱們找些梯子出來,等會過去好殺喪屍。”
“殺喪屍需要梯子嗎?”張可達問道。
“當然,等下你也要去的,”大飛笑了笑,“之前殺過喪屍沒?”
見張可達搖了搖頭,大飛拍了拍他的胳膊,“等會你可以殺個夠了。”
大家從派出所裏面找出來兩架梯子,這個數量顯然是不太夠的。猴子提議說現時來做,這個主意剛說出來就被否定掉了,先不說當前沒有适合做梯子的材料,這些人裏面也沒有木匠出身的,而且臨時制作的梯子也不一定實用。
因爲停車場的圍牆外面是馬路邊的綠化帶,裏面種上了一些樹,車子也沒辦法開到牆腳下去。
“你們可以搬些桌子和凳子過去墊腳啊,”站在旁邊的陳婷突然開口道,剛才她被張可達的一番分析震撼到了,對這個比她晚來派出所的男人突然有些刮目相看起來。大家在糾結的梯子問題聽在她的耳朵裏讓她有一種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的感覺,于是站出來幫忙出主意。
“這個辦法可以,桌子和椅子都是現成的。”陳斌和喬興宇都點了點頭。
一堆桌子和椅子被從大樓裏搬了出來裝到車上,再由車子運送到雙坤停車場圍牆外側的馬路邊。
桌椅被堆疊起來,梯子也架上了圍牆。張可達扶着梯子爬上去一看,人差點吓得從梯子上翻下來。
“我的媽呀,這麽多喪屍!”
張可達手忙腳亂的一把抓住圍牆的上沿,驚叫聲吸引到裏面的一些喪屍,見有些喪屍從黑壓壓的屍群中朝自己走了過來,他回過頭有些驚慌地說道,“喪屍過來了。”
“拿着,照着它們的腦袋捅,”大飛遞過去一把在家福超市時自制的簡易長矛,自己也拿了一支在手裏。大飛爬上了架在張可達旁邊的梯子,扭過頭對他說道,“你看下我的動作。”
說着大飛就娴熟地拿起長矛朝一個靠近到牆邊的喪屍的頭部捅了下去。
“就這麽簡單?”張可達望着緩緩倒下的喪屍,目光落在它額頭的那個血洞上。
“就這麽簡單,”大飛點了點頭,手裏的長矛又捅向下一個目标。
陳斌和其他人紛紛把桌椅在牆角下架了起來,這次來的人比前面要多。家裏除了曹勝利和老歡留守之外,可謂是男丁盡出。
大家紛紛爬上牆頭,圍牆上的動靜開始吸引那些圍在黑色小車和吊着的屍體附近的喪屍。屍群漸漸分離出一部分朝着圍牆移動過來,它們成群結隊壓過來的這種氣勢,讓圍牆上的人心跳都開始加速。
之前這段時間裏死在陳斌他們手裏的喪屍也不在少數,但是面對這種黑雲壓城的感覺,他們還是不由自主的會有一些緊張。
張可達的腳抖個不停,他是這些人裏面唯一沒有殺過喪屍的人,之前他的策略都是以躲爲主,見識過小區裏喪屍吃人的那些畫面之後,他不認爲自己有戰勝喪屍的可能。
但是今天他趴在牆頭上,周圍除了魏啓明之外都是年紀比他小的年輕人。張可達不願意叫人看扁了,隻得鼓起勇氣拿着矛朝下面刺了過去。
因爲緊張的關系,他的第一次出手刺得有點歪,固定在棍子頂部的刀刃捅在了底下那個喪屍的肩膀上。喪屍擡着頭,空洞的眼眶直直地注視着張可達。
一股寒意順着後背爬了上來,張可達一時之間都忘了把長矛抽回來。大飛幫他把那個喪屍捅倒,然後拍了拍他的肩膀。
張可達還愣在那,看别人殺喪屍和自己親自動手感覺完全不一樣。剛才長矛刺入那個喪屍的肩膀時,順着矛杆傳回手掌心的感覺讓他有些毛骨悚然。
“這算是殺人嗎?”張可達在心裏問自己。
“張哥,發什麽呆呢?”喬興宇喊道。
“我怎麽感覺這是在殺人啊,”張可達轉過頭,臉上的表情有些無奈。
“當初我和你的感覺一樣,但是後來我就想通了,它們從變異開始就已經不算是我們的同類。”陳斌說道,“它們是敵人,是嗜血的怪物,如果不消滅它們的話,我們人類的生存空間就會被愈發地縮減。”
“如果你仍把它們當作同類來看的話,你和快就會真正變成它們的同類,”大飛的話在張可達的耳邊響起,“或者是食物。”
喬興宇他們對于張可達的反應隻是笑了笑,這個過程他們之前都經曆過,所以也能理解。
張可達用顫抖地雙手,舉起長矛再一次朝圍牆裏面捅去,這次長矛前端的刀刃直接刺進了一個喪屍的眼眶,他抽出長矛的時候,矛尖帶出那個喪屍的眼球和一些黑色的膿血。
“唔!”張可達突然一隻手捂住嘴,連滾帶爬地翻下樓梯,沖到一旁的綠化帶中不停地嘔吐起來。
大飛搖了搖頭,沖陳斌無奈地笑了笑,圍牆上的人繼續不停地屠殺着裏不斷靠過來的喪屍。
牆角下的屍體越堆越高,陳斌招呼大家停下手來,準備換一段圍牆繼續,不然的話,随着屍體堆疊起來,後面的喪屍就有可能踩着屍體爬上圍牆。
“你們怎麽下來了,殺完了?”張可達好不容易緩過勁來,正準備返回到樓梯上跟着大家繼續,突然見其他人都從圍牆上爬了下來。
“離殺完還早,現在要換個地方殺,底下的屍體都堆了怕有半米多高了,”陳斌一邊說着一邊和大家擡牆角下的桌椅。
張可達點了點,也走過去扛起自己的梯子。
“張哥,怎麽樣?”大飛路過他旁邊的時候,朝他問道。
“還行,第一次有些不太适應,”張可達感激地朝大飛望了一眼。
“沒事,當初我和陳斌也吐得厲害,習慣就好。殺喪屍這種活,正面對決當中确實會很危險,也很惡心,不過現在這情況,咱們這是一邊倒的屠殺,比殺雞都還簡單,這次也是打算拉你來練練手,免得以後真的正面和它們遭遇上的時候慌了手腳。”
“我明白!”張可達點了點頭,深呼吸了一下,将緊張的情緒稍稍放松一些。他知道大飛說得沒錯,今天他們對陣這些喪屍就是屠殺,這活換個女的來也能做。但這卻是張可達一個絕好的練膽的機會,在這種近乎絕對安全的環境下實戰練習,總好過以後和喪屍正面遭遇時練習要好,沒經曆過訓練的新兵直接拉上戰場的死亡率接近百分之百。
大家将梯子和桌椅朝旁邊挪了十多米的距離,一邊倒的殺戮又開始繼續起來。
這一次張可達的狀态要好了不少,也許剛才大飛的話在他心裏起了作用,張可達站在梯子上的雙腿也不再發抖。
手裏的長矛被張可達緊緊地握住,出矛、突刺、拔矛、收槍,幾個簡單的動作漸漸被他熟悉起來,手臂上的肌肉也慢慢對這些動作産生了記憶。
動作變得流暢起來,效率也高了不少,張可達開始對自己的表現滿意起來,他回過頭朝其他人負責的牆面望去,發現他們那邊牆角下堆積的屍體大概是自己這裏的兩倍,這才突然明白和其他人還是有一些差距。
“和你們比,還是差好多,”張可達說道。
“嘿嘿,我想起老曹當初應對一個喪屍的時候都會手忙腳亂,現在給他把刀也敢單挑兩三個喪屍了,”喬興宇的神情十分輕松,他收回長矛後擺動了幾下胳膊,放松下肌肉和筋骨,“大家開始都是一樣的,殺喪屍和工作其實是一碼事,無他,惟手熟爾。”
靠近圍牆的喪屍越來越少,但是停車場裏面還有不少喪屍圍在汽車和屍體附近,這邊的動靜已經不小了,不過卻沒有進一步吸引到它們的注意力。
“這他媽就尴尬了,”喬興宇擦了下額頭上的汗,連續殺死多個喪屍之後,他的胳膊也開始有些發酸。
“它們不過來了?”趙光誠也是一臉懵逼。
“艹,奇怪了。”魏啓明扭過頭望向陳斌。
“咱們一起朝它們喊了看看,”陳斌望着聚集在黑色小車附近的喪屍,一時之間也沒有什麽好的辦法。
圍牆上幾個大老爺們一起呼喊起來,鬼哭狼嚎聲響成一片,這個畫面雖然比較詭異,但是還别說,真的起了作用。
“過來了,過來了, ”張可達指着靠近的喪屍喊道,“來啊,老子不怕你們了。”
“可惜這些喪屍不像山上那些獵物,肉不能吃不說,還臭烘烘地污染環境。不然咱們今天殺的這些喪屍要是都變成野味,都夠囤起來吃到明年了。”魏啓明吧唧着嘴說道,他想起以前還沒來淞滬跟着五爺混的時候, 自己在老家每年入冬前都會跟村裏的長輩進山去打些野味,什麽兔子啊、麂子啊、野雞什麽的,還經常能抓到蛇。
“咱們有多久沒吃到新鮮肉?”猴子問道。
“很久了吧,我都忘了那味道,”大飛摸着腦袋想了想。
“團子……,”趙光誠話剛出口,自己又立即把這個念頭給掐滅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