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一直咬在後面的尾巴又盯上自己,趙康本來也沒有太在意,之前的每一次交鋒當中,這個尾巴都被自己輕松地甩開。不過這一次,他突然感覺到事情開始變得棘手起來。
用做掩護的幾個高級僞裝IP幾乎同一時間開始受到外界的試探,對方的身份也進行過僞裝。正當趙康想要去摸對手的底細時,他又發現自己被一名老對手給纏上了。
這個對手和他在之前兩個多月的時間裏交手過好幾次,趙康之前已經查到對方的身份應該是來自坦帕,隻是不知道爲什麽,今天會突然在自己打休斯敦的主意時又找上了自己。
“對方之前有過想和自己直接進行交流的意思,看來應該沒有惡意,”趙康望着遠處的湖面,夕陽已經快要消失在對岸的山林背後,湖面上波光粼粼,昔日遊船如織的盛況如今卻變得格外的冷清,“要不要按他的想法和他聊一聊?”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就被趙康給否定掉了,“還是算了,好奇會害死貓。”
長呼了一口氣,趙康伸了個懶腰活動了下筋骨,艾國良的介入讓他終于可以從數個對手的纏鬥中脫身出來。
艾國良的一句話讓他的心裏蒙上了一層陰影,不過趙康思來想去也沒覺得會有什麽影響。
“我們的位置可能暴露了。”
“暴露了又怎麽樣,外面的世界已經變成了這個樣子,對方還能跨越半個地球過來幹掉自己不成?”趙康對艾國良的話不以爲意,不過看着這位曾經将自己從不歸路上拉回來的前輩臉上帶着的憂色,他的心裏多少還是有些緊張。
“西湖的水,我的淚,我情願和你化作一團火焰,啊啊啊啊啊~,”對着湖面如火的殘陽,趙康扯着喉嚨吼了幾句他心目中經典電視劇的片頭曲,頓時覺得心裏輕松了很多。
袁方聽到外面那五音不全的嚎叫聲,有些無奈的用手指掏了掏耳朵,接着趕緊将耳機帶上。
“我的個天,别人唱歌要錢,你唱歌可是要命啊。”袁方的心裏腹诽到,他的這個搭檔在計算機領域絕對是一個不世出的天才,可惜在唱歌方面卻截然相反。
留着短發的中年男子正在廚房裏拿着刀,他的目光一直盯着窗外,手裏的菜刀卻在案闆上飛速地上下翻飛着,刀身隻能看得見殘影。
中年男子的面相看着十分溫和,年紀約莫五旬出頭的樣子,他額頭上的頭發被整齊地朝後面梳到了一邊,W型的胡型讓他顯得不僅成熟陽剛,還有一絲男人的性感。中年男子在這裏被大家稱作廚師版的吳秀波,不僅因爲兩人的樣貌有着七分相似,甚至連氣質都似乎比較一緻。
廚師版的吳秀波姓伍,趙康他們的基地設在柳茵酒店之前他就已經在這裏待了有一段時間。伍師傅的廚藝非常了得,據趙康他們之前了解到的一些情況,他在變異之日以前就是酒店裏的高級大廚,想要在這裏吃到他親自掌勺的菜,那隻有身份非常特殊的人才能享受到這個待遇,不過現在嘛,趙康他們每天的夥食都是伍師傅在負責。
伍師傅手上的刀子沒有慢下半分,目光仍留在窗外,下午的時候他去外面的那一會,突然感覺和平常有些不太一樣。直覺告訴他問題可能出在酒店的外面,而且方向大約是在西南邊一百米開外的位置,不過當他望過去的時候,在那邊的茶樓上卻并沒有發現什麽。
伍師傅的心裏看似平靜,其實已經有了些許警覺,不過沒有什麽實質地發現,他也不好去找這裏的安全負責人石毅。
酒店裏一共有九名特工,其中一個名叫石毅的人就是他們的負責人。這些特工在酒店裏的工作就是保護待在裏面的三名特殊人員,伍師傅知道這三個人的身份,不過平時他都掩飾得很好,全當自己完全不了解這裏面的情況。
整個酒店裏現在就隻有他們這些人,伍師傅是酒店方面唯一的幸存者,因爲這裏需要一個人來負責夥食,而他又剛好手藝十分了得,所以就被留了下來,一起受到特工們的保護。
早年的工作經曆早就将伍師傅鍛煉得心如止水,他平靜地做好了飯菜,将它們裝進了放着餐盤的籃子裏,先給工作室裏的三個人提了過去。
艾國良中午吃過飯之後本來在午休,上了年紀的人身體容易困乏,所以每天他都需要抽出一點時間再小睡一會。不過剛睡下沒多久他就被袁方叫醒了,當得知趙康碰到的問題之後,他的困意頓時全無。
伍師傅敲們進來的時候,艾國良仍撲在電腦前專注地盯着眼前的屏幕,袁方已經将服務器的負載給穩定住了。趙康回到房間内,看見晚飯已經被送了過來,便開始招呼艾國良和袁方一起吃飯。
“你們先吃,我還要一會,”艾國良頭也沒回的說道,他的手指飛速的在鍵盤上不斷敲下一連串的指令,屏幕的畫面也在不停地在閃爍。
“那我們等你一起吃,”趙康說着來到艾國良身後,看着他面前的屏幕,突然驚訝的說道,“咦,這是米國的遠程武器火力系統?”
“嗯,”艾國良點了點頭,“我隻拿到查看權限,沒有操作權限。”
“艾叔,你看這個幹嘛?”趙康問道。
“如果咱們在他們家裏逛來逛去,還時不時地順走一些東西,你猜米國佬會怎麽辦?”艾國良轉過頭看着趙康。
“怎麽辦?難不成他們還會用導彈來打我們?”趙康一臉不以爲然道。
“99年他們在南斯拉夫就這麽幹過。”艾國良的身體朝後面靠在了椅背上,神色輕松了很多。“看來應該問題不大,他們所有的超遠程火力都處于休眠狀态。”
“那TM是以前!艾叔,現在米國還敢動我們華國嗎?”趙康面帶怒色,艾國良剛提到的事件發生在他六歲那一年,當時小小年紀的他在父母的影響下就有着強烈的民族自豪感。事件發生的時候,他還跟在父母的身邊一起參加了民衆遊行。
“你還年輕,很多事情都不了解,國家和國家之間的博弈算計百出,有時候用拳頭解決不好,有時候用拳頭解決又很好。”艾國良說道,“不過現在咱們可以松一口氣好好地吃這段晚餐了,來,别等菜涼了,糟蹋了伍師傅的飯菜我心裏可就過意不去了。”
“那他們接下來會怎麽辦?”趙康到籃子那裏幫艾國良把飯菜端過來,恭敬地擺在他的面前。
“估計會找外交部去扯皮,”艾國良笑了笑,對趙康和袁方說道,“你們也吃吧,不用管我。”
“嘿嘿,米國佬找咱們抗議,想想就讓人開心。”袁方也笑了起來。
伍師傅将飯菜給石毅他們送去,接着開始在酒店裏面裝作閑逛的樣子轉了一圈,圍牆和鐵門他都仔細檢查了幾遍,連最外沿的屋子裏的窗戶都沒有放過。
一切如舊,下午的那一瞬間似乎隻是錯覺。
伍師傅回到廚房,用剩下的米飯給自己做了一盤火腿炒飯。酒店裏庫存的雞蛋作爲單子上最先需要被消耗掉的食物連同青菜肉類一起已經一點也不剩。現在每天的飯菜大多依賴熏制的肉類以及幹貨來制作,好在酒店臨湖,鮮魚和蝦蟹是不缺的,所以這裏的夥食放在當前的環境裏也算得上是一流。
吃過飯後,伍師傅又去到其他人休息的屋子裏将碗筷給收回來準備一起清洗。夕陽已經沉入湖底,而茶樓上的身影不知什麽時候也消失了,仿佛就從未出現過一樣。
此前趙康的身影已經出現在了劉嘉俊的槍口之下,不過劉嘉俊卻沒有扣動扳機,這個距離他完全有把握将湖邊的那個年輕人給一槍斃命,隻是考慮到任務的要求是不留活口,他才不想打草驚蛇。
回去的路上他加快了速度,從出來的時候到現在已經超過了六個小時,這段時間裏他完美的潛伏在柳茵酒店附近,将裏面的情況偵查了一番。整個下午出現在他視野裏的人一共有十一個,其中九個是安保人員,還有兩人一個是廚子,一個是年輕人。
劉嘉俊斷定酒店裏面絕對還有人沒出來,隻不過人數不會很多,而且裏面的安保實力已經全部暴露在他的眼皮底下,他對不留活口的這個任務要求已經有了七成以上的把握。
回到自己在春江花月的别墅中,劉嘉俊便一頭紮進了自己的工作室裏,他在桌面的衛星照片上開始逐個标記,将下午看到的安保人員所出現的位置以及運動軌迹在上面都做了标注,他們當中每一個人的運動速度劉嘉俊都記在心裏,基本上從他們出現,到幾秒後會走到什麽位置都能夠精确地推斷出來。
一對多?這不是什麽難事,劉嘉俊有着充足的信心去擺平他們,因爲他身在暗處,并且又有先手的機會以及高端裝備。
而且他是遊隼,這個代号在圈子裏能夠讓許多人聞風喪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