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吃着自己親手做的午飯,一邊思考着下午行動的計劃,幾塊餅幹被劉嘉俊從袋子裏拿了出來擺放在桌子上,從搭配出來的形狀上看,赫然是剛才衛星照片上柳茵酒店的俯視角度的建築格局圖。
劉嘉俊在這些擺放中的餅幹上分别擠上了一些番茄醬,每一處點上了番茄醬的位置在他心裏面都被判定可能會有崗哨。作爲一個一直站在進攻端的殺手,他熟悉幾乎所有的防禦套路,這些被他做了記号的地方,都是需要被注意的地方。
柳茵酒店的位置臨湖,劉嘉俊已經猜到對方可能安排的退路,之前在衛星照片上看到的遊艇,應該就是目标朝西湖中逃跑的工具。若是不知道他們留有這一手,那麽任務的成功率可能就會大打折扣,因爲一旦被目标逃入湖中,他就沒辦法繼續追擊,而西湖的水系四通八達,目标可以在任何一個位置上岸轉移。
“既然讓我發現了你的這一手暗棋,那隻能算你倒黴了。”劉嘉俊的嘴角微微上揚,這是他信心十足的表現,“你盡管跑,上得了船算我輸。”
劉嘉俊的目光繼續停留在餅幹上,心裏雖然已經有了應對遊艇的計策,但是目前他所掌握的信息仍舊十分匮乏。
對方是什麽身份,有多少人,火力和防禦情況如何,這些都一無所知。
“看來在動手之前得先去踩下點看看,”劉嘉俊在心裏想着,便草草地吃完這頓午飯。他用餐巾擦了擦嘴,将杯子裏的水一飲而盡。末日雖然到來,但是長期養成地生活習慣還是讓他堅持保持着這份淡然。
回到地下室中取出防身的武器,接着将一些防禦護具也戴在身上,性命攸關的事劉嘉俊從來都不含糊,這個習慣也多次幫助他從死神的手裏逃了出來。
車庫的門緩緩地打開,一輛橘紅色的悍馬從裏面開了出來,這輛車的顔色有些騷包,車頭的大燈也很醒目。悍馬隻是劉嘉俊擁有的豪車之一,這輛車平時他很少開出來,除了不想引人注目之外,還因爲車内的很多功能都是經過特殊改造過的,比如可以自動切換車牌、車身防彈等等。
這輛車改造的地方都是爲了方便劉嘉俊出任務的時候使用,不過在華國,他還沒有幾次可以用上這些功能的機會。
汽車從春江花月社區内繞了出來,駛上了之江路,接着在金棕榈花園前面轉上洋泮路,通過洋泮路橋之後進入到複興路上。臨江的之江路在金棕榈花園小區的門口已經被車輛堵死,前方的十字路口處聚集着大量的喪屍。劉嘉俊通過之前的衛星照片已經了解了這一帶的路況,所以能夠及時的繞過去。
按照之前調整過的路線,悍馬在新開元大酒店前的十字路口處拐上了南複路。
汴州市曾是吳越國和南宋的都城,也是華國八大古都之一,因風景秀麗,素有“人間天堂”的美譽。這裏人文古迹衆多,特别是西湖及其周邊有大量的自然及人文景觀遺址。
劉嘉俊将汽車開上了南複路,附近的古迹遺址便開始多了起來。雷峰夕照、八卦田遺址公園、白塔林上栖雲寺以及月岩等等一一出現在附近。南複路不寬,馬路的兩旁郁郁蔥蔥樹木林立,悍馬路過一個停車場之後,前面的道路開始變得擁堵起來,不過和之前衛星照片上看到的情況差不多,這條路仍然可以勉強通行。
劉嘉俊小心的駕駛着汽車在這些廢棄的車輛之間穿行,越往前去路邊的綠色便越發的多了起來。這一帶公園很多,還有南宋官窯博物館和華國絲綢博物館前後呼應,平日裏便是遊客常去的地方。
一路上劉嘉俊看到的喪屍不少,不過都沒有形成規模,很多喪屍都散布進附近的山林裏,隻有少數一些一直跟在他的車後。
前面就是玉皇山莊了,這裏是一座江南庭院式建築風格的酒店,建築特色和柳茵酒店十分相似。汽車從它大門外的馬路上開過時,大門附近的幾個喪屍越過門前的假山和噴泉跟了過來。
劉嘉俊并不在意這些跟在身後的尾巴,他已經計劃好在前面的美術館附近将它們甩掉。
前方突然出現了一大群密密麻麻的喪屍,把劉嘉俊吓了一大跳,之前在衛星照片中他并沒有看到這個喪屍群,那麽隻有一個可能就是喪屍群是從其他地方移動過來的。
情況發生了變化,劉嘉俊馬上将車頭拐上了旁邊的一條小路,汽車在長橋溪水生态修複公園中兜了幾個圈之後,終于和這個喪屍群錯了開來。
劉嘉俊松了一口氣,爲剛剛避開這些喪屍感到慶幸,雖然帶了武器,但是他可沒有信心去正面和這麽多的喪屍硬剛。即便他是遊隼,也還是一個凡人。
等屍群過去之後,劉嘉俊繼續朝着目标所在的柳茵酒店靠近,前方的右側是一個很大的操場,原來這邊是一所師範大學的音樂學院。操場臨街的一側被圍牆隔開,圍牆的旁邊都是一人多高的樹木,路旁一塊公交車站牌孤零零的矗立在那裏,附近隻有一個垃圾桶陪着它。
學院大門口的電子伸縮門敞開着,一條馬路朝裏面延伸進去,在前方的一片綠蔭中不知轉去了何方。
再往前就是南山路了,這裏離柳茵酒店隻有一裏路的樣子,劉嘉俊将車速降了下來,開始仔細地打量着附近的狀況。路過長橋公園和前面的藝橋,汽車開進了學士公園,沿着湖邊綠蔭下的小路朝前面繼續行駛,最後終于停在了一家名爲“雨過汀芳”的茶樓前。
這家茶樓坐落在學士公園的西北角,它兩面臨湖,平日裏就是熱門的景區觀賞點之一。
劉嘉俊将悍馬停在綠蔭底下,從車裏走了出來。
雨過汀芳古色古香,它在建築風格上保留了古代的造型和樣式,茶樓一共三層,劉嘉俊拾級而上,木質的台階上發出輕微的聲響。
裏面的喪屍不多,劉嘉俊從一樓開始逐樓而上,一層一層地将裏面的威脅全部清除幹淨。木質的地闆上灑滿了腥臭的血液,劉嘉俊将刀刃上的污穢在裏面的墊子上擦拭幹淨,擊殺喪屍的時候他沒有用槍,雖然攜帶了消音設備,但是如果對方對槍械聲很敏感的話,也是有可能會被察覺到的。
有了之前和鄧曉搏鬥過的經驗之後,劉嘉俊已經徹底的了解了喪屍的特點,現在面對和喪屍的戰鬥時也遊刃有餘得多。隻要對手能被殺死,那麽他就沒有什麽需要畏懼的。
登上三樓,将上面的僅存的幾個喪屍幹掉之後,劉嘉俊開始小心地隐匿起自己的身形,這裏離柳茵酒店隻有一百來米,自己很有可能會在不經意間暴露出去。
距離茶樓北面二十多米的水面上正停泊着劉嘉俊之前在衛星照片上看到過的那艘遊艇,遊艇的旁邊就是柳茵酒店西南側的小型碼頭。
“很好,看來事情變得簡單了。”劉嘉俊的目光越過遊艇落在前方的一片江南庭院式建築當中,那裏就是柳茵酒店。之前劉嘉俊看過它的俯視圖,現在再從茶樓上望過去,感覺又是另外一番味道。
酒店被包圍在綠蔭當中,劉嘉俊拿出一個軍用望遠鏡朝那邊望了起來。酒店的建築不高,裏面隻有少數幾棟房屋是兩層,其他大多數都是單層園林式房屋。
望遠鏡的鏡頭中,很快便出現了第一個人影。
“練家子,”劉嘉俊嘀咕到,他從那個人走路的動作和身姿上已經看出來不是一個普通人。
望遠鏡的鏡頭從遠處一遍又一遍的掃過酒店,越來越多的信息落在了劉嘉俊的眼裏。他在茶樓三樓的一扇窗戶後面一動不動地站了三個小時,出現在鏡頭裏的人已經達到五個之多,其中一個是廚子打扮,其他的人着裝很一緻,而且身型都很健碩,很可能是負責目标安全的安保人員。
“這些人在病毒爆發之後居然一直待在酒店裏,”劉嘉俊感到有些奇怪,“難道這個酒店是某個組織的秘密基地嗎。”
帶着這樣的疑惑,劉嘉俊繼續觀察着柳茵酒店。突然他的心裏一驚,直覺告訴他有人已經注意到了茶樓這邊。
劉嘉俊迅速将望遠鏡收了回來,把身體隐匿在窗後。剛才的一瞬間,他的目光留意到酒店裏面那個廚子打扮的中年人朝這邊望了一眼。
讓劉嘉俊心驚的直覺就來自于這個廚子望過來的那一眼,“這個人是誰?”劉嘉俊的心髒開始快速的跳了起來,他在自己的殺手生涯中很少遇到能給他這麽強壓迫力的人。
前面那幾個身型健碩的家夥劉嘉俊并沒有放在眼裏,在看到他們的時候,劉嘉俊的心裏就已經想好了好幾種幹掉他們的方案。除了這個廚子,初見他時并不覺得起眼,然而就當他朝這邊望過來的那一瞬間,劉嘉俊感覺到渾身都被鋼針紮過一般,心跳突然加快。
“這個廚子就是雇主安排給自己的任務目标嗎?”劉嘉俊在心裏想道,接着在心裏又将雇主罵了起來,“這群王八蛋下任務又不說清楚,TM的是要我猜?”
酒店裏面幾輛汽車所在的位置都被劉嘉俊記在心裏,天色漸漸暗下來時,他又有了新的發現。
之前在外面的那五個着裝統一的人,他們被另外四個穿一樣服裝的男子替換下去,而那個廚子在回了房間之後便沒有再露過頭。
一個年輕人走出臨湖的一個房間,在湖邊的花園裏站了一會,他伸了個懶腰,朝着湖面又大喊了幾句。
“有意思,”這個新發現讓劉嘉俊舔了舔嘴唇,“究竟哪一個才是我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