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怎麽才能殺死你,你這個怪物,”劉嘉俊吼了起來,這個夜晚讓他很痛苦,作爲一個殺手,他現在竟然不知道該用什麽方法去殺掉面前這個威脅到他安全的人。
一股挫敗感從心底升了起來,劉嘉俊咬了咬牙,側身閃過鄧曉撲過來的雙手,右腳狠狠地蹬在她的膝蓋後面。鄧曉的身體朝前面跪了下去,整個身體摔在地上,她挪動着身體慢慢地爬了起來,繼續朝劉嘉俊走了過來。
“卧槽!”這一刻劉嘉俊感覺自己差點要瘋了,面前的這個到底是什麽怪物,它不僅沒有疼痛感,而且正常的緻命傷對她也似乎不起作用。
劉嘉俊轉身朝房間裏跑去,身後的鄧曉追了上來,它的腦袋歪在一邊,眼球以一個十分詭異的姿勢斜視着前方。
“嘭”的一聲,鄧曉的身體撞在了玻璃門上,劉嘉俊回頭望了一眼,繼續朝裏面逃去。他鑽進廚房,從台面的刀架上抽出一把切菜的尖刀拿在手裏。
鄧曉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劉嘉俊躲在門後,算準時機沖了出去,尖刀抵進了它的肚子,接着雙手順勢一推,将鄧曉推翻在地。
“呼~,”劉嘉俊松了一口氣,身上已經又出了不少的汗,他沒想到自己面對一個柔弱的女孩也要費這麽大的勁,雖然這個女孩現在的行爲得很怪異。
劉嘉俊擡起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突然他的眼睛直直得盯着前方,手臂僵在了半空中。
“你TM是人是鬼!”眼前倒在地上的女孩再一次爬了起來,它的肚子上插着一柄刀子,刀身盡沒其中,刀口附近的皮膚翻卷起來,樣子很是駭人。劉嘉俊此刻已經無法用語言來表達自己的震驚,前所未見的事情突然發生在他的面前,一下子颠覆了他對這個世界的認識。
“槍!”劉嘉俊想到在地下室中存放的武器,不過他現在被堵在廚房裏,顯然沒有機會打開暗道下去拿武器。
右手朝刀架上摸了過去,又一把菜刀被他拿在了手裏。
鄧曉朝他走了過來,肚子上的刀口開始往外滲出鮮血,它的身後留下了一串帶血的腳印。
“來吧,你這個怪物,”劉嘉俊大聲吼了起來。剛才的一瞬間,他終于将自己沉溺于溫柔鄉裏的狀态給調整回了當雇傭兵時候的樣子。
雙眼眯在了一起,劉嘉俊的腦海中開始浮現出面前這個怪物行動的軌迹,大腦飛速的估算着它做出各種動作的速度。
鄧曉的動作比一開始慢了很多,劉嘉俊靈活地在房間内和它周旋着,借助中間的餐桌,兩人之間始終隔着一段距離。鄧曉肚子上插着的刀柄被桌角挂住,整個刀身被扯了出來,它的肚子上被抽離的刀刃劃開了一個很大的口子,一些内髒從裏面滑了下來。
房間裏頓時彌漫着血腥味,猩紅的血液從它的肚子裏噴射出來,将地闆染成了一片紅色。白色的餐桌上滿是猩紅的斑點,鮮血在地面流淌開來,鄧曉光着腳踩在上面,腳底開始有些打滑。
趁着它身體失去平衡的一瞬間,劉嘉俊出手了。菜刀在瞬間沒入了它的頭部。刀身切入的那一刻,劉嘉俊微微有些意外。
剛才這一下和以前執行任務時殺人的手感有着很大的不同,刀刃在進入頭部之後遇到的阻力很小,似乎它的頭骨沒有和刀身之間産生多大的摩擦。
松手、棄刀,劉嘉俊的身形一閃,人已經在一米開外的地方站着。
刀架上又有一把刀出現在劉嘉俊的手裏,他的眼睛盯着面前的“血人”,提防着它下一步的舉動。
鄧曉倒了下去,身體不再動彈,光滑的皮膚上沾滿了鮮血,和之前那具玲珑曼妙的身體已經判若兩然。誰能想到一個前一刻還充滿了青春活力的女孩,下一刻就是這般光景。
劉嘉俊站在那等着鄧曉再一次爬起來,之前的經驗告訴他,這個女孩每一次都會在自己以爲她已經死了的時候再次給予自己“驚喜”。
不過現實讓劉嘉俊失望了,鄧曉的身體就這樣躺在血泊中,沒有再動彈一下。
劉嘉俊的目光落在它頭部的刀柄上,之前刀身很輕易的就刺了進去。
“你的弱點是在頭部嗎?”劉嘉俊自言自語道。
丢下手裏的刀子,在水龍頭下将手掌和胳膊上的血迹沖洗了一番,劉嘉俊回到客廳的沙發上,将身體埋進一堆抱枕中放空一下。
鄧曉的屍體被留在廚房裏,劉嘉俊打算午夜的時候再去處理,現在的時間還早,他不想驚動到附近其他的人。
房間裏很安靜,劉嘉俊突然有一些不适,他打開電視機,想讓周圍多一些聲音。
電視裏正在插播新聞,女主持人的聲音從電視裏傳了出來,“……未知病毒正在世界範圍内肆虐,病毒感染者将在短時間内變成嗜血的活死人,如果你正在收看這則緊急新聞,請留意自己身邊行爲異樣的人群,并且第一時間遠離它們。這些活死人會向周圍的正常人發起攻擊,被它們咬傷或者抓傷的話,傷者也會很快變異成爲這種怪物。”
“這種活死人目前被專家定名爲“喪屍”,專業人士稱現在尚沒有有效抑制或治療這種病毒的方法。”
“請看到這則新聞的人,注意保護好自己的安全,盡量留在家中,鎖好門窗。如果确實需要外出,務必要注意遠離人口密集的區域。”
“目前我市已經陷入了混亂,本台已經和其他記者站以及媒體失去了聯系。”
“其實我們台裏的幸存者也已經不多了,攝像機請将鏡頭對着直播間的門口,不用再對着我。(畫面切到直播間的門口,玻璃大門外擠滿了面目猙獰的喪屍,它們被大門阻隔在外面,隻得不停地用身體去撞擊着門上的玻璃。)這裏隻剩下我和台裏的攝影師小陳,作爲新聞工作者,我們有義務将這些重大消息公布給廣大人民群衆。”
“在這我希望告訴那些看到新聞的人,請盡量保護好自己和家人,并将食物等生存必需品準備好,短時間内不要寄希望于有組織的救援。”
“今天的新聞是我人生當中的最後一次播報,感謝領導,他們沒有也不能來删改我播報的内容,玻璃門外你們看到的那些怪物之前都是我和小陳的同事。大門……應該還可以阻擋它們幾分鍾,那現在就這樣吧,小陳,我們準備把鏡頭關掉,希望電視機前的觀衆能夠記住鏡頭前我最後的樣貌,各位來世再見,保重!”
電視的畫面暗了下來,坐在沙發上的劉嘉俊一陣沉默,他抓起手機開始聯系認識的朋友,可惜沒有一個電話能夠打通。
劉嘉俊又換了一個國外的台,這次電視上的畫面直接就在戶外,從鏡頭的角度來看,攝影師應該是在直升飛機上。
昔日繁華的街頭已經變成了一片廢墟,喪失們成群結隊地在馬路上遊走,幾個從汽車裏逃出來的人瞬間就被屍潮給淹沒。遠處的一棟樓房上面,一個女孩從窗戶那伸出頭來朝着鏡頭揮手求救,下一刻,幾隻手從背後伸了過來,将她拉進了屋内……
“鄧曉……感染病毒變異成了喪屍!”劉嘉俊搓了搓臉,陷入了沉思,“她是怎麽會被感染的?今天一整天她都和自己在一起,吃的喝的用的,甚至兩人在還床上發生了關系,爲什麽自己沒有被感染?”
“電視上說感染是因爲病毒導緻,那麽根據病毒的傳播方式,自己今天的經曆已經可以被感染一百次了,”劉嘉俊的頭有點疼,外界突然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讓他一時之間難以接受。
他站了起來,又去廚房看了看鄧曉的屍體,接着下樓去将院子的門鎖好。
别墅外面已經安靜了下來,耳邊隻有微風中隐隐送來的一些模糊的聲音。社區内的小路上,依稀可以看到一些遊蕩着的人影。
如果沒有看到剛才那則新聞的話,劉嘉俊或許會出去找他們打聽下剛才外面的情況,不過現在劉嘉俊可以确認那些人影全部都是喪屍。
既然外面都已經亂成這個樣子,劉嘉俊也不用再去避諱别人的目光。因爲擔心鄧曉的屍體攜帶有病毒具有傳染性,他打算盡快把它處理掉。
劉嘉俊來到廚房,将鄧曉的屍體搬到前面的院子裏埋了起來,然後回到房間裏開始收拾地上的血迹和殘骸。
花了幾個鍾頭的時間弄好這些之後,劉嘉俊又來到浴室,将自己從頭到腳洗了個遍,懸着的心這才松了下來。
時間已經到了淩晨,然而劉嘉俊卻睡意全無,他重新換了一套衣服來到陽台上,開始打量着周圍的夜色。
社區内之前起火的那棟别墅已經燒掉了大半,然而火勢依然洶湧,好在這裏的别墅都是獨棟,相鄰兩家之間有一定間隔,所以大火來不及朝周圍蔓延。
劉嘉俊的目光又落在了樓下的前院裏,看着屋檐的燈光下那塊新翻起來的泥土,内心毫無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