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車能開到最裏面去嗎?”傑森朝梅森指着的位置望了過去,終于在一片樹林的包圍中看到了梅森所說的那個加油站。
“可以的少校,裏面的道路很寬敞,”借着爲傑森指路的機會,梅森又朝這個男人多看了幾眼,她的心裏開始多了一些不一樣的感覺。
“我們現在駕駛的卡車似乎之前被停放在裏面的停車場裏,”梅森說道。
少校順着梅森指示的方向,将卡車拐進了遊客中心,四輛卡車排成長蛇一樣的隊型,從她剛說到的停車場旁駛過。
“遊客中心的大廳在哪裏?”傑森打量着道路附近的情況,卡車繞過了幾棵高大的樹木,一座碼頭出現在他的眼前。
天色已經泛白,天幕中的星辰已經看不見蹤影,一些早起的蒼鹭從林間振翅而起,它們清脆的鳴叫聲在這個幽靜的時刻傳了開來。
“碼頭上的那棟大樓就是遊客中心大樓,”梅森朝着碼頭的方向指了過去,視線所及之處,她突然看到了幾個熟悉的身影,“少校,是他們,那群人在那裏!”
遊艇旁的德裏克擡起頭來,汗水從他肥胖的臉上滑落,清涼的晨風沒能将他身上的燥熱帶走。胖子主管喘着粗氣,他轉過頭朝身後的方向望了過去,這一望不要緊,差點将他吓得摔進了碼頭旁的水裏。
“他們來了,他們追到這裏來了!”德裏克哆嗦地喊着,他的聲音有些發抖,三名同伴朝着他視線的方向望去,發現遠處幾輛卡車正朝着他們這邊開了過來。
這幾輛卡車他們再熟悉不過了,此前它們在遊客中心的停車場上被停放了很久,直到德裏克開始将它們當作收集喪屍的“容器”之後,它們才開始重新動起來。胖子主管殘忍地殺死了一些逃到這裏來的人,并且将他們的屍體挂在了卡車車廂的最裏面。車廂中的内壁上,被他們用死者的血液刷了一遍,裏面散發出來的濃厚的血腥味開始吸引附近的喪屍。
胖子主管讓自己的幾個手下一起開着這些卡車在遊客中心裏面慢慢地繞圈,卡車巨大的喇叭聲将附近越來越多的喪屍都吸引了過來,等到周圍的喪屍差不多都跟在了卡車後面時,他們将卡車停了下來,然後敞着後車廂等着那些喪屍蜂擁而入。四輛卡車的後車廂裏差不多裝下了整個遊客中心裏所有的喪屍,爲數不多的落單的喪屍被他們用槍給解決掉,屍體抛入了河中,順着水流漂進了大海。
“趕緊上船,”德裏克朝自己的同伴喊道,話音剛落,他那肥胖的身體已經穩健地跳上了遊艇的甲闆。
“還有那麽多東西沒有搬完呢,”鮑勃對卡車上剩下的物資有些不舍,伊恩見他還愣在原地,一把拉住他的衣服将他扯上了遊艇。
馬休也丢掉了手上剛剛搬着的一個箱子,箱子掉在了地上裂了開來,幾個手雷從裂開的口子那滾了出來,咕溜溜地落進了水裏。掉出來的手雷吓了馬休一跳,他趕緊跳上遊艇的船頭,頭也不回地朝駕駛艙跑去。
胖子已經在駕駛艙内開始發動遊艇,肥胖的頭掌握在了油門手柄上,他将手柄扳到中速的位置,接着打開電路開關,按下了揿動電鈕。發動機沒有反應,冷汗從德裏克的頭上冒了出來。
“快呀!快呀!”德裏克緊張地喊道,他這一生中從來都沒有像現在這麽慌張過。背後追兵将至,他才想起遊艇停泊在碼頭上的這段時間裏,他們從來都沒有進行過維護。德裏克瞄了一眼蓄電池和燃油箱的儀表指示盤,心情一瞬間跌落到谷地。
這條遊艇從哈瓦那一路穿過墨西哥灣來到佛羅裏達角,行程接近300公裏,如果不是燃油即将告罄,他的主人或許會選擇一直沿着海岸線開到開普科勒爾去,那裏離邁爾斯堡和夏洛特港都很近。
當然遊艇上的食物和淡水也是一個問題,這也是他們緊急停靠在遊客中心的原因。不過誰能想到,他們的命運就在這裏被一群幸存下來的保安給終結了。
“他們要跑了,”卡車在碼頭上停了下來,傑森一馬當先地沖在了前面,七名士兵緊跟在身後,梅森也打算跟了上來,卻被傑森制止住了。
傑森讓她留在車上,自己帶着人朝遊艇撲了過去。
德裏克艱難地等待着蓄電池重新蓄電的1分鍾時間結束,他在心裏默念到六十的時候,手指又迅速的按下了揿動電鈕,這一次發動機終于轉動了起來。胖子主管擦了擦額頭的冷汗,雙手把住遊艇的方向盤,開始将它從碼頭上倒了出去。
之前遊艇半天都沒動,站在船頭的馬休在那急得團團轉。就在他都能夠看清楚追兵們的面容時,船身終于動了起來。遊艇朝後面倒了出去,接着開始轉頭準備駛離碼頭。
“哈哈,你們這些混蛋,吃老子的屁吧。”馬休望着漸漸遠去的碼頭,心裏開始得意起來,他脫下自己的褲子,将屁股對着岸上那些追來的士兵們扭了起來。
“婊子養的混蛋!”馬休的動作将士兵們氣得七竅生煙,那艘附近唯一的遊艇已經開出了幾十米遠,岸上的人憋了一肚子氣,船上的人卻松了一口氣。
“他們來得可真快,”伊恩癱倒在遊艇駕駛艙外的露天沙發上,他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水給濕透了,經過涼風一吹,身體開始感覺到一些寒意,這讓他不由得打了個噴嚏。
“上帝保佑!”德裏克的嘴裏不斷地重複念叨着這一句,遊艇上隻有他一個人清楚當前的狀況。這條遊艇的燃油幾乎已經耗盡,而且長距離的航行之後又長時間沒做維護,它的電路系統很可能會再次出現故障,剛才能夠及時啓動實在是不幸中的萬幸,不過接下來這條遊艇還能開出去多遠,德裏克的心裏可是一點把握都沒有。
船頭上馬休仍在肆意地扭動着他那長滿了熱疖的屁股,他用這種方式朝追兵們示威,靠在沙發上的伊恩被他的動作逗得笑了起來,鮑勃卻緊張地趴在船舷邊,因爲他看到岸邊的人都架起了槍。
“呯,呯!”數發子彈擊中了遊艇的側舷,槍聲将站在船頭跳舞跳得起勁的光屁股壯漢吓得屁滾尿流起來。馬休邁開腿想跨進船艙中躲避子彈,結果褪到膝蓋下面的褲子絆住了他的雙腳,他的身體朝船艙裏撲了過去,臉狠狠地摔在駕駛室的玻璃上。
馬休的鼻子在玻璃上磕破了,鮮血在上面糊出了一塊印子。壯漢忍着疼痛連滾帶爬的溜進了駕駛艙中,整個人趴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
“把你的褲子穿起來,丢人現眼!”德裏克鄙夷地看了他一眼,他的心情糟糕透了。整個局勢在回來的路上似乎就已經發生了變化,他們從主動突然變成了被動,并且從滿載而歸的優勢突然變成了喪家之犬一般的劣勢。
幸運天枰從淩晨時分的那一撥偷襲開始就已經不再向他們傾斜,德裏克一夥最先是在估算對手實力的時候發生了嚴重的錯誤,接着他們又失去了手裏的底牌——人質。德裏克此時感到無比的懊惱,甚至開始後悔去打這隻部隊的主意。
隻是富貴險中求,收益和風險往往是成正比的。
遊艇上的衆人要麽躲在駕駛艙裏,要麽趴在甲闆上,岸上的火力似乎已經難以起到作用。
“去我們的卡車後面看看,那些136型AT-4便攜式火箭發射器有沒有被他們帶走,”傑森對身邊的士兵們說道,他們現在射出去的子彈隻能在遊艇的船身上留下一些彈孔,無法對躲在裏面的人造成傷害。
“少校,都在這,”一名士兵興奮的喊到,他開始從車廂中朝外面搬這些武器。
幾名士兵麻利地撬開搬出來的裝備盒子,将這種威力強大的一次性使用武器取了出來,他們一人肩上架着一個,火箭筒的洞口一齊對準了遠處河面上的遊艇。
“那是什麽,老天!”岸上士兵們奇怪的動作引起了遊艇裏衆人的注意,德裏克湊到駕駛倉的玻璃前朝岸邊望了望,“爲什麽沒人告訴我卡車裏居然還有這種東西。”
德裏克的咆哮聲在駕駛艙中還未消散,突然一聲巨響傳來,爆炸産生的沖擊力将遊艇的船身震得朝一旁偏了過去,船上的人在船身被震開的時候都摔向了一邊,德裏克的頭撞在了艙門上,這一摔直摔得他眼冒金星。
“FACK,打偏了一點,”剛剛發射火箭彈的士兵将射完的火箭筒丢到了一邊,又從箱子裏拿出一支新的火箭筒。
“準備看我的,”另一名士兵開始瞄準遊艇。
傑森也從同伴的手中接過一支火箭筒,他把火箭筒架到肩膀上,一邊瞄準一邊對周圍的士兵說道:“兄弟們,遊艇上的那幾個混蛋害死了我們不少人,瞭望台那邊還有一大堆血債等着他們償還,大家都不要跟他們客氣,架好火箭筒一起發射吧,打中的老子回去給他申請勳章。”
“德裏克,怎麽回事,遊艇怎麽停了?”馬休從地上爬了起來,撲到控制台前開始擺弄起那些開關,剛在的震動過後,這艘遊艇突然就停了下來。
岸上那些士兵拿出的火力讓馬休等人膽寒,現在他隻想盡快離開這裏,離岸邊越遠越好。
遊艇突然停了下來,船上的人都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