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們怎麽辦?”凱文接過槍,看着羅伯特和傑瑞米。
“羅伯特已經不行了,我身上的傷也幾乎讓自己無法移動,”傑瑞米松開壓在羅伯特身上傷口處的手,這名黑人小夥已經閉上了眼睛,他拽着衣服的手也垂了下去,凱文的衣角上隻留下一塊猩紅的印記。“我陪一陪我的兄弟,如果你能回到傑森那裏,并且你們返回得夠快的話,或許我還有活着的機會,不過我已經不抱太大希望了,畢竟這可比中一千萬美金的彩票還要難。”
“那……,”凱文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點了點頭,拿起傑瑞米給他的槍朝來的方向逃去。
“羅伯特,”傑瑞米望着凱文離去的背影,慘然地笑了笑,“我們一起來爲副機長祈禱吧。”
身旁的羅伯特一動也不動,他躺在橋上,胸膛處已經感覺不到起伏。周圍的地上被鮮血染紅了一大片,傑瑞米分不清哪些是羅伯特的血,哪些是自己的血,一陣風吹過,河面上泛起了漣漪,傑瑞米突然感覺到有些冷,大腿和腹部的傷口處,疼痛感已經沒有之前那麽強烈。
傑瑞米的臉色看起來有些蒼白,他擡起手插了插臉上的汗,發現自己的手有些冰冷,而且全身開始變得無力。傑瑞米知道自己這是失血過多的症狀,他明白過來的時候呼吸開始急促起來。
眼前的事物變得有些模糊,傑瑞米的口腔中傳來口渴的信号,他用舌頭舔了舔嘴唇,眼皮不知不覺地慢慢開始閉了起來。
在傑瑞米閉上眼睛的前一刻,他看到幾個人影從不遠處的一棟建築裏走了出來,那棟樓正是之前羅伯特提議要去檢查一下的遊客中心大樓。
“一群婊子養的,”傑瑞米用虛弱的聲音喃喃的罵了一句,然後兩眼一黑,整個人倒了下去。
“嘿,快救救我的同伴,他們被子彈擊中了,”凱文看到朝他走了過來的幾個人影,激動地大聲呼喊起來。
對面過來的人越走越近,他們四個人一起小心翼翼地朝凱文這邊靠攏,幾個人的目光都落在凱文拿着的槍上面。
“我需要你們的幫助,先生們,”凱文朝走過來的人招了招手。
“需要我們做什麽,再開幾槍嗎?”走過來的人當中有一個黑人壯漢冷笑道,他的同伴也跟着笑了起來。
凱文愣了一下,旋即明白過來這幾個就是剛才偷襲他們的人。他抓起挂在脖子上的槍,指着對面的四個人說道:“原來是你們開的槍!”
“你要是聰明點的話,就應該知道這個時候最明智的選擇是把槍放下,”對面的一個胖子冷冷的說到,他的話音剛落,四條槍齊刷刷的指向凱文。
“你們……你們!”凱文一時氣急,端着槍的手都有些發抖。
“鮑勃,幫我數到三,”胖子用手指着凱文說道,“我隻給你三秒鍾的時間考慮。”
“三,”戴着墨鏡的光頭黑人跳過一和二,直接就喊出了三。
“啪!”的一聲,凱文已經把槍丢在了地上。
對面的幾個人明顯愣了一下,胖子用眼睛瞪了墨鏡男一眼,他剛才讓墨鏡男報數隻是想威脅下凱文,誰知道墨鏡男這個時候會惡搞一下,直接喊出最後的數字。而讓他們幾個都沒想到的是,凱文居然這麽的配合,直接就丢掉了自己的槍。
幾個人對視了一眼,黑人壯漢走過去将凱文丢下的槍撿了起來。
“M4卡賓槍,”壯漢朝撿起來的武器看了一眼,“陸軍的好東西。”
“我想我們可以好好談談,你們看我已經放下了自己的武器,”凱文說道。
“你剛才說你的同伴被子彈擊中了,”胖子朝遠處的橋上望去,“受傷的有幾個人?”
“兩個,”凱文說道,“剛才的射擊應該是場誤會是嗎?先生們。”
“的确是場誤會,”胖子點了點頭,“我叫德裏克,是這個遊客中心的保安主管,這幾個都是我的人。”
“我是凱文,聯合航空公司的副機長,”凱文聽到這個叫德裏克的胖子說剛才是場誤會,他提着的心便稍稍放了下來。
“請跟我來,我的同伴需要你們的幫助,”凱文對德裏克說到,他轉過身,帶着這四個人朝橋的方向走去。
德裏克來到橋上,看到躺在地上的羅伯特和傑瑞米,他倆身上的迷彩作戰服讓德裏克的眼皮跳了跳。
“他們都還活着嗎?”德裏克疑惑地問到,地上的兩個人在他看來似乎都已經死了。
“還活着,”凱文點了點頭,“請你們救救他,據我所知,在橋的對面就有一家醫院。”
“看看你們,槍法真爛,”德裏克轉過頭對馬休等人說道。
他走了過去,拿起手裏的槍對準羅伯特和傑瑞米的腦袋就是兩槍。
槍聲讓凱文愣在了那裏。
“看到沒有,學學我,都是一擊必殺。”德裏克将手槍舉到面前,吹了吹槍口處并不存在的煙。
“你是不是瘋了!”凱文瞪着血紅的雙眼朝德裏克吼到。
德裏克跨過地上的兩具屍體走到凱文的面前,直到他的臉快到貼在了凱文的臉上。
“注意你的用詞,”德裏克冷冷的說道,他嘴裏發出來的臭味讓凱文有些作嘔。
凱文在德裏克氣勢的威逼下後退了兩步,他指着地上同伴的屍體說道,“你剛才還說是誤會,接着就用槍直接殺死了他們,你究竟想要做什麽?”
凱文的話剛說完,臉上就挨了馬休一拳。黑人壯漢向前踏步的同時,右手一記勾拳打在凱文的臉上,将他整個人打得差點倒飛了出去。
凱文摔倒在地上,腦子裏嗡嗡直響,臉上一陣火辣辣地疼。他掙紮着想要爬起來,卻發現一隻槍正指着自己的腦袋在。
“你們是什麽人,來這裏做什麽?”德裏克蹲了下來,朝凱文問到。
“你殺了我吧,”凱文狠狠地說道,“你們休想從我這裏知道任何事。”
“好吧,那如你所願。”仍舊還是那冰冷的聲音,德裏克的眼神眯了起來。
“呯”的一聲槍響過後,凱文摸了摸有些發暈的腦袋,發現它仍然完好無損地長在自己的脖子上。在他腦袋旁的地面上,出現了一個小坑,一些塵土剛在小坑中被揚了起來,還沒來得及落回到地面上。
“不好意思,失手了,”德裏克将槍口又頂在凱文的腦袋上,“我們繼續。”
“我說,我說,求你别殺我。”凱文之前剛剛凝聚起來的勇氣随着那一聲槍響瞬間崩塌了,當死神擦肩而過,他再一次感受到活着的時候,他開始慶幸自己還沒有死。德裏克繼續頂上來的槍壓跨了他心裏的信念,他屈服了。
“你們是什麽人,來這裏做什麽?”仍舊是之前冰冷的聲音,仍舊是之前冰冷的問題。
“我們有同伴病了,得知這裏有醫院,我和他們兩個來這裏尋找輸液設備和藥品。”凱文緊張的說着,生怕德裏克一個不滿意就殺了自己。
“你們有多少人,其他人在附近嗎?”德裏克繼續問到,他對身旁的同夥使了個顔色,示意他們開始對周圍進行警戒。
“我們有四十多個人,其他人都在帕黑奧奇瞭望台,”凱文繼續說道,他想隐瞞下詹妮弗她們三人在車裏的信息,并且也期望他們能聽到這邊的槍聲而做出反應,最好是可以駕車逃離這裏。
“你們三個是怎麽來到這裏的?”德裏克的提問窮追不舍,“開車?我猜肯定不會是走路來的。”
“那麽車子停在哪裏?”冰冷的聲音追了過來,鑽進凱文的耳朵裏。
“在……遊客中心的大門外,”感受到頂在腦袋上頂着的槍口被加大了些力道,凱文隻能說出了卡車停放的位置。
“馬休,你和伊恩去大門外搜查下他們的車輛,”德裏克對黑人壯漢和白人瘦子吩咐道。
“請你們不要傷害車上的幾位女士,她們正生病在,需要來這裏尋求治療和幫助。”凱文見瞞不下去,隻得哀求道。
“女人?還有幾個!”光頭墨鏡男興奮的驚叫到,“我就說我的眼裏有桃花吧,現在看來連墨鏡都遮不住了,哈哈。”
“去把人帶過來吧,”德裏克說道,“女人一定要活的。”
“你剛說你們有四十多個人,不會是吓唬我的吧,”德裏克用槍敲了敲凱文的腦袋,有些戲谑的問道。
“他們都是邁阿密軍事基地的士兵,之前一起配合我們航空公司執行護送任務,”凱文說道,“先生,我什麽都願意說,請把槍從我腦袋上拿開好嗎?”
“不,我覺得我的槍很喜歡你的腦袋,它很願意頂着你的頭,”德裏克說道。
“頭,他們這麽多人,那一定帶了不少物資,”鮑勃說道,“看看他們手裏拿的家夥,都是陸軍的好東西。”
羅伯特的槍被鮑勃撿了起來,他把槍挂在了自己的脖子上,然後拿着槍擺了幾個自認爲很帥氣的姿勢。
“護送誰?”德裏克問道。
“坦帕研究所的一群科學家,”凱文趴在地上,身體像被抽幹了力氣一樣。他臉上沾滿了灰塵的模樣,哪裏還看得出是一位副機長。
“看來是頭大獵物,”德裏克舔了舔嘴唇,朝着帕黑奧奇瞭望台的方向望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