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蘇三甲淪落到和齊晖等人爲伍,表面上看蘇三甲好像并不以爲意,但實際上,蘇三甲在心裏是有些看不起李國強等人的,尤其是齊晖。出事之前,這些人連跟自己一張桌子上吃飯的資格都沒有,出事之後自己卻還要看他們的臉色做事。
這些負面的情緒在沒人的時候會讓蘇三甲的心情變得有些糟糕,此時蘇三甲來到樓頂,正站在欄杆前,腳底下擺了一排他抱上來的啤酒瓶子。
蘇三甲擡起手,将手裏的瓶子狠狠地向樓下砸去,綠色的玻璃碎片在幾個喪屍的身邊飛濺了開來,清脆的聲音一下子就吸引住了周圍的喪屍。
黃永東已經回到鐵門那裏,和李國強他們等着蘇三甲去樓頂執行剛才的安排。
“呯”的一聲脆響,李國強聽到外面的聲音後,将頭湊到鐵門上,向發出聲音的方向張望。
一個接一個的酒瓶被砸了下來,玻璃碎片四處飛濺,撒滿了停車場的這一片區域。喪屍果然被聲音吸引着開始向超市大門那邊走去,等到它們和鐵門之間拉出一定距離後,李國強用鑰匙打開鐵門上的鎖,一行人魚貫而出快速向汽車跑去。
出來的時候李國強也沒忘記要把鐵門鎖上,車子發動了,發動機開始嗡嗡地響。蘇三甲還在樓頂繼續丢瓶子,喪屍們沒有注意到這邊的情況,都聚集在聯華超市的大門前。
最後一個瓶子砸了出去,落在底下一個喪屍的頭上,将它的腦袋砸得向一邊歪去,喪屍對疼痛好像一點感覺都沒有,被瓶子砸到後隻是身子向一邊稍稍一仰,卻沒有倒下去。
“嘿嘿,”蘇三甲咧嘴一笑,目光注視着樓下已經發動的汽車,目送它駛上了益江路。
下樓的時候,一些不堪入耳的聲音從樓道裏傳了過來,蘇三甲聽到齊晖他們弄出的動靜越來越大,。
蘇三甲嘴角露出一絲冷笑,齊晖管不住下半身這事,李國強回頭肯定要跟他算賬,而且看黃永東之前的樣子,對齊晖也是有些不爽。這是個機會,如果操作地好的話,自己離超市裏權利的中樞又可以更進一步,齊晖失去李國強的信任看來是遲早的事了,蘇三甲在考慮是不是想個什麽主意在這個事上加把力推上一下。
蘇三甲回到樓下,路過關着楊菊的房子門口時腳步停了下來。
楊菊已經暈迷了過去,早上和中午她滴水未盡,加上渾身是傷,被捆在這悶熱的小房間裏沒多久就不省人事了。
蘇三甲并不關心楊菊的死活,這個女人和他沒什麽交情。蘇三甲推開虛掩着的門,房間内的溫度比外面要高不少,地上躺着的那個人衣服已經被汗水給打濕。裏面的燈是亮着的,楊菊躺在地上,大部分臉朝下貼着水泥地面,頭發披散開來,覆在臉上遮住了一大片,嘴邊的地上有一小灘帶血的口水。楊菊的手被齊晖反綁在身後,捆綁技巧是齊晖的長項,也是他的獨特癖好之一,之前作案的時候,齊晖總是喜歡将受害人用各種方式捆綁起來再加以侵害,手段十分殘忍,在峽山縣當時造成的影響十分地惡劣。
蘇三甲用腳踢了踢楊菊的肩膀,見楊菊沒什麽反應,于是用手試了試她的呼吸,确認人還活着,隻是處于昏迷狀态。
蘇三甲盯着楊菊的眼睛轉了轉,接着扭頭就向二樓走去。
“老齊!”蘇三甲人還沒到二樓,就迫不及待地大聲喊到。
“老齊,老齊!”見齊晖沒有理會,蘇三甲故意又大聲的喊了幾下。
“馬勒GB的,蘇三甲你個SB東西喊什麽?沒看見老子現在沒空嗎。”齊晖正在興頭上,被蘇三甲的喊聲打斷了興緻,下面的小兄弟頓時有些萎靡不振。
齊晖把阿萍從身旁推開,小惠也趕緊從他身下爬了起來,躲到一邊開始穿衣服。從地上扯過一條毛巾包在腰間後,齊晖從房間裏沖了出去。
蘇三甲看到齊晖氣急敗壞的從屋裏出來,隻用一條毛巾包住下身,心裏有些想笑,臉上卻是一副着急的模樣。
“楊菊要死了!”蘇三甲大聲說道。
“她要死跟我有什麽關系?”齊晖有氣撒不出去,兩隻眼睛瞪着蘇三甲吼了起來。
“強哥沒說要她死啊,再說了,她好歹也算咱們一起的不是。”蘇三甲跟齊晖解釋到,怕他沒聽明白,正要再說的時候被從裏面出來的阿萍給打斷了話。
“那個賤東西是不是裝地哦,蘇大哥,你可看仔細了?”阿萍打斷了蘇三甲的話,還想挑撥一下:“真要死就死了好,不然還指不定什麽時候想害誰呢,蘇大哥你這麽關心她别不是和她有點什麽吧。”
蘇三甲聽到阿萍話裏帶刺,心裏一陣冷笑:“小婊子還跟老子玩心眼”。
“我隻跟你有過點什麽,跟她啊,你說有點什麽呢?”蘇三甲一句話不痛不癢地怼了回去:“要覺得沒什麽關系也好,強哥回來要問起人怎麽死的,你們自己得把話想圓了。”
“特别是你,”蘇三甲伸出一根手指頭,指在阿萍的腦門上。
齊晖把蘇三甲的手按下來,隻得回屋裏穿起衣服下樓去看楊菊的情況。人是早上他扛下來丢在小房子裏的,捆也是他捆的,真要有個什麽意外,李國強肯定要拿他做筏子。
阿萍和楊菊之間的矛盾隻有她自己最清楚,早上的事情她添油加醋地在李國強等人面前描述了一番,其中把自己平日對楊菊的欺辱都隐去不表。現在楊菊剛和自己爆發矛盾,下午就死在這裏,李國強會怎麽想,阿萍不知道,但是阿萍很怕李國強對自己産生其他不好的印象。
二人都心懷不安地下到樓下,去了關着楊菊的那個小房間裏。蘇三甲則沒有跟去,前面的鋪墊都鋪好了,剩下的就是讓事态正常發展,等李國強他們回來時就會有個結果。
小惠在屋子裏穿好了衣服,她剛才聽到外面三個人說的話,心裏有些忐忑。以前小惠對楊菊不怎麽在意,但是經過早上的事情之後,小惠發現如果楊菊不在了,那很多之前該給楊菊做的事,就會都壓在自己頭上。這麽一想後,小惠覺得楊菊得活着,隻有活的楊菊才是對自己有利的。至于楊菊和阿萍之間的矛盾,小惠并不關心,她在風塵之中養成的性格和阿萍不太一樣,要更内斂一些。
小惠在二樓整理被齊晖帶着弄亂的卧室,沒有跟下樓去,蘇三甲則回了自己的房間,關起門悠閑地躺在床上,心裏開始盤亘起現在聯華超市内每一個人和自己之間的厲害關系。
齊晖帶着阿萍來到關押楊菊的房間内,看見楊菊一動不動地躺在地上。阿萍走上前去搖了搖楊菊的身體,見沒有任何反應,吓地趕緊縮到齊晖身後。
齊晖把楊菊的身體翻了過來,讓她平躺在地上,然後用手翻起她的眼皮看了看,又探了探她的氣息。
“去拿些吃的和水過來,”齊晖對阿萍吩咐道。
阿萍轉身出去拿東西,齊晖又把楊菊扶起來讓她靠在牆邊坐着,順手将捆住她胳膊的繩子解了開來。早上李國強飛踹楊菊的一幕又浮現在眼前,那一腳的力道别說楊菊一個女人了,換了自己也是吃不消的。
水和方便面被遞到跟前,齊晖讓阿萍扶住楊菊,自己則給她嘴裏喂了些水。楊菊胸前的衣服被嘴裏沒喝進去的水打濕了一塊,齊晖繼續喂着水,阿萍的心裏十分緊張。
“要是楊菊死了,強哥會懷疑是自己乘他們出門之後就洩私憤嗎?”阿萍心裏想着,又有些彷徨。
“咳,咳,”楊菊咳了兩聲,終于睜開了雙眼,臉上的浮腫讓她的眼睛不能完全張開。楊菊的臉色很差,不知道是沾了地上的灰還是什麽緣故,一層死灰色覆在楊菊的臉上。
齊晖見楊菊醒了,心裏輕松了很多,于是拆開手裏的方便面,将面餅拿出來遞到楊菊的嘴邊。
楊菊應該是餓了,她擡起雙手握住齊晖遞過來的面餅,大口大口的嚼着,一些碎渣子從嘴角漏了出來掉在地上。幹燥的面渣在嘴裏不太好下咽,楊菊又喝了些水,和着水将碎了的面渣子吞了下去。
吃了些東西後,楊菊的氣色恢複了一些。
“你就待在這個屋裏别出去,有什麽事就喊我們,”見楊菊沒有什麽大礙後,齊晖對楊菊說到,也不再去把她的手給捆起來。
出了小房子的門,齊晖帶着阿萍準備返回到二樓去。楊菊的情況暫時應該是死不了了,等到李國強他們回來,她的死活就不牽扯到自己任何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