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們沖過去給喪屍的頭部補槍,救下的幾人被帶到傑森面前。
傑森看着面前的幾人,名叫金和希爾的兩個女孩是邁阿密大學法學院的學生,另外一名男子名叫湯普森,他是來邁阿密度假的德克薩斯人。三個人都被帶上了大巴車,傑森在路上開始詢問他們之前的遭遇。
位于珊瑚閣的邁阿密大學是公認的佛羅裏達州最負盛名的大學,也是米國明星級大學,這裏培養了許多政商界的首腦。珊瑚閣是邁阿密市著名的富人區,形成于19世紀,頗具西班牙特色。這裏終年陽光燦爛,綠樹成蔭,鮮花環繞。在珊瑚閣社區内,坐落着大名鼎鼎的巴爾的摩酒店,金和希爾從學校逃出來的時候,在這裏碰到了湯普森,于是三人結伴延着106号公路向西棕榈灘方向逃亡,直到碰上傑森的隊伍。
此時的邁阿密市已經罕見人煙,昔日繁華的社區和人聲鼎沸的沙灘都如今都是一片荒涼。城市内的街道被雜亂停放的汽車堵得水洩不通,垃圾被風吹起,在城市的各個角落裏飛揚。野狗在啃食地上的屍體,隻有當喪屍靠近時,它們才躲到一旁,等到喪屍進食完畢離開後,才回到屍體殘骸邊繼續自己的午餐。喪屍對犬類等動物似乎并不感興趣,偶爾有烏鴉落在喪屍的肩頭,啄取它們臉上的腐肉。
邁阿密國際機場已經成了一片廢墟,異變發生的時候,這裏最先發生騷亂。當傑森的部隊趕到這裏,維持治安的機場保安部隊早已經全部喪生。機場裏的人四處奔跑逃竄,不斷沖擊着傑森他們集結起來的隊伍,人群裏還混雜着剛剛發生變異的喪屍,他們瘋狂的攻擊身邊的人群, 很多不知情的士兵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死于這些突發的狀況。
機場的形形勢崩潰得太快,傑森的部隊退出來的時候,第一批趕來的這支軍隊,隻剩下不足三分之一的人,不少士兵身上都帶着傷。緊接着基地開始爆發騷亂,邁阿密市仿佛一夜間烽煙四起,整個城市陷入了死亡的恐懼。
傑森接到撤向坦帕的命令,在撤退途中,受傷的士兵開發生變異,撲向身邊毫無防備的袍澤。
部隊退到了坦帕,傷員都被安排隔離,剩餘的戰士數量隻有不到出發時的一成。
邁阿密市剛陷入混亂的時候,金正在宿舍裏和男朋友保羅視頻。男友接了個電話後語氣變得很焦急,他叮囑金趕緊找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然後匆匆的關了電腦。和金一個宿舍的希爾正在對着鏡子換衣服,晚上的派對可是讓她期待了很久。
“金,這件裙子怎麽樣?”希爾轉過身擺出個性感的姿勢,咨詢金的意見,:“你覺得亞當斯會喜歡我穿哪一件?”
“希爾,剛才保羅有點不對勁……”男友的話讓金有點不安,她把剛才保羅視頻裏說的話告訴希爾。
“他可能隻是太在意你了,寶貝。”希爾不以爲意,從櫃子裏又拿出一條裙子在鏡子前比了比。
窗外傳來呼叫聲,樓上的玻璃似乎被打碎了,一個人影從在窗外閃過,掉向樓下。
希爾跑到窗邊向下看去,宿舍樓下的地上正躺着一具屍體,殷紅的血液在身邊蔓延開來,似乎還帶着生命的溫度。
“上帝,是李。”金認識地上躺着的人,那個亞裔女孩叫李,來自韓國。
希爾聽到金的驚叫,也來帶窗邊,窗外的情景讓她吃驚地說不出話來。
校園裏很混亂,到處都是奔跑和追逐的人影,金和希爾來到宿舍門口,準備出門去看看。
走廊裏跑過幾個驚慌的女生,金和希爾跟了出去。
女生宿舍的大門處,幾個人正蹲在地上,圍着一個躺在地上的人。
金走上去拍了下背對着自己的女孩的肩膀,女孩回過來頭看向金。一張慘白的臉出現在金的眼前,女孩張開嘴,正在咀嚼的血沫和肉渣從嘴邊滴了下來,旁邊蹲着的另一個人,正從地上的人身體裏扯出一條腸子。
金吓得差點癱倒在地,等回過神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被希爾拉着向外面跑去。夏日的夜晚,兩人都是一身冷汗,金的襯衫已經貼在身上,完全被汗水濕透。身後的人并沒追來,兩人跑到路邊,一輛汽車正從旁邊經過,希爾朝汽車揮着手大聲喊了起來。
駕駛員卻并沒理會這兩個女孩,汽車從金和希爾的面前開過,希爾看到了駕駛員的側臉,副駕駛座上的女子向金和希爾投來憐憫的目光。
“混蛋亞當斯竟然和莉莉這個婊子混在一起。”希爾氣得差點要扯掉身上爲派對準備的裙子。
金金和希爾向學校的大門跑去,一路上兩人盡量避開一些可疑的人。快到大門的時候,兩人發現那裏已經堵滿了汽車,很多人厮打在一起,空氣中充斥着血腥的氣息。
這時身後傳來汽車的鳴笛聲,一輛汽車在兩人身後停了下來。
“莎拉拉校長!”金一眼就認出坐在駕駛員座位上的那位銀發女士。
“上車,孩子們。”莎拉拉校長向金和希爾招了招手,兩人趕緊上車坐在後面。
莎拉拉校長一直是金的偶像,金永遠都記得自己在頒發獎學金的典禮上,莎拉拉女士将獎狀頒發到自己手中的情景。這位女士一直默默的在幫助學校裏那些需要幫助的學生,她對生活和科學的理念,影響着許多邁阿密大學中在讀的以及已經畢業離校的人。這位年邁的女士還有另外一個身份,她不僅是邁阿密大學的校長,還是米國的衛生部長。
汽車繞到側門駛離邁阿密大學,開上了一條林蔭大道。
莎拉拉校長專注地開着車,時不時的安撫下兩個女孩的情緒。老人安詳的神情讓金和希爾從驚慌中平靜了下來。
巴爾的摩大酒店出現在前方,酒店的外面種着一排一排的棕榈樹,這種酒店是這裏的标志性建築,因其在二戰期間改成醫院并接納大量傷員做出了卓越貢獻而聞名。酒店的對面是一座教堂,白色的大門和高牆聳立在綠蔭中間,非常的莊嚴肅穆。
這裏附近豪宅比比皆是,莎拉拉校長的車停在一幢複古設計的别墅車庫門口。
老人帶着金和希爾從車上下來,打開别墅的大門。别墅被綠蔭和高大的棕榈樹圍繞在中間,顯得十分幽靜,外面的喧鬧仿佛都被一道綠色圍牆給擋住。樹下擺放着幾把銅制的椅子,色調給人感覺有些年代久遠。别墅通向外面的小路上灑落着一些樹葉,路燈的燈光溫和的覆蓋在草坪上。
這裏仿佛是另外一個世界,金在心裏想。
三人來到莎拉拉的别墅内,莎拉拉給金和希爾各倒了杯熱咖啡,然後讓她倆在沙發上坐着休息。
莎拉拉校長在裏面的房間通了一番電話後回到客廳,對金和希爾說道:“我現在要出發去邁阿密軍事基地,你們倆和我一起去吧,整個弗羅裏達現在隻有那裏是安全的。”
“校長女士,外面現究竟發生了什麽?”希爾放下手中的咖啡,問道。
“一言難盡,總之情況非常糟糕,跟我來吧。”莎拉拉校長沒有給希爾更多的時間提問,轉身帶着她倆回到汽車上。
汽車開上了社區的林蔭路,路旁開始彙集過來一些喪屍跟随在車子後面。前面路上停泊的汽車給莎拉拉等人的前進造成了不小的阻礙,汽車在路上的速度一直提不起來。
“嘭”的一聲,車子歪向馬路的一側并撞到路邊的樹上,輪胎似乎被紮破了,汽車在樹下停了下來。
莎拉拉校長踩着刹車的右腳因爲撞擊的緣故被崴到了,金下車繞到前面,把莎拉拉從車裏扶了出來,希爾也上前來幫忙,兩人扶着莎拉拉向前方逃去。
身後是一群追逐着的喪屍,莎拉拉校長額頭上都是冷汗,崴到的腳已經腫了用不上力,三人的速度被拖得很慢。
“你們走吧,孩子們”,莎拉拉校長停了下來,挪到路邊的一顆樹旁,身體靠着樹開始喘氣。
“我不能拖累你們,”老人擦了擦額頭的汗,擡起頭對金和希爾說到:“帶着我你們都走不掉。”
“校長女士,”金拉着她的手,仍然希望莎拉拉一起離開。
“我已老邁,你們才是國家的未來。”莎拉拉推開金的手,指向遠處,示意她倆趕緊走。
金和希爾含着淚離開,身後傳來《星條旗》的歌聲。
再回頭的時候,樹旁歌唱的老人正被喪屍撲倒在地,歌聲在這一刻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