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将軍的眉毛跳了跳,等待秦院士的下文。
“目前受調研樣本數量的限制,某些數據可能還不夠權威,不過作爲參考已經綽綽有餘。”秦院士示意助手打開另一份文件,助手開始念道:“何大勇,年齡32歲,身高1米89,體重102KG,職業是特警。樣本生前所有的體能測試數據以及醫療體檢數據我們都拿到了,何大勇變異後的測試數據顯示,變異造成樣本身體機能有一定的增幅,增幅比例指數達到28.77%,是我門調研的樣本征中增幅指數排在第二的。”
“蔡安娜,年齡27歲,東航空乘組服務員,身高1米72,體重54KG。樣本生前的數據不是非常充足,所以我們調用了和她身高體重很接近的同職業人員的數據進行對比,她的增幅指數是12.36%。”
“賈建國,年齡68歲,高中語文老師,身高1米63,體重49KG。這個樣本的增幅指數爲4.02%,是我們所有調研樣本中,指數最低的一個。”
“艾小穎,年齡19歲,女大學生,身高1米57,體重45KG。樣本增幅指數14.99%。”
……
邵将軍在一旁安靜地聽着秦院士助手的報告,頭腦中不停地在對這些數據進行分析。
“生前體能素質越強者,變異後增幅越大?”邵将軍說出自己的判斷。
秦院士點了點頭,表示認同這個結論。
“我需要更多的樣本”,秦院士說道:“最好是待變異狀态的樣本。”
“我盡量想辦法。”
“嗯,”秦院士也知道這個要求實現起來有多大的難度,所以也不着急。
“主席現在在哪裏?”秦院士突然問到。
“在安全的地方”,邵将軍并沒有正面回答秦院士的問題。
“說說現在的情況吧,我現在對外面的世界一無所知。
“很糟糕,我們大概隻剩下140萬同胞,真實數據應該會更高一點,而且世界的總人口已經不到一千萬。”
周圍的工作人員都是這幾天中第一次聽到外面的情況,短短的一句話,如同冬天裏一盆冷水從頭頂澆了下來。哪怕再悲觀的人,在聽到這個消息前,也沒有想過人類已經離滅亡這麽地接近。
全世界的人口從70億瞬間縮水到不足一千萬,這是一個什麽概念,恐怕世界級的戰争對人類造成的傷害也不及這次異變的百分之一。
“我們結合米國、布列頓格蘭和吉普羅斯共享出來的數據分析,這次異變在24個小時内,導緻全球大概99%以上的人口喪屍化。異變的過程是随機性的,毫無征兆。而且接下來的時間裏,更多的人類在變異者的攻擊中死亡或感染。”
“歐蘭克沒有共享給我們數據?”秦老問到,作爲五常之一的歐蘭克未被邵将軍提到,秦老敏銳的感覺到可能出了什麽問題。
“歐蘭克完了。”
……
外面的世界滿目瘡痍。
華聖頓特區此刻已經成了一片廢墟,除了偶爾從殘垣斷壁中傳來零星的槍聲外,整個城市已經看不到一點生氣。得益于槍支政策的關系,米國此時的人口還剩下接近300萬,是華國人口的兩倍。在不少的中小城市和鄉鎮中,米國人民聚集在一起,依托各種自建的工事進行着自衛和反擊。
十多架飛機從華聖頓的某個機場起飛,飛機上乘坐的都是世界頂級的美籍科學家,他們剛從十幾個不同的據點出發來到這裏,準備共同參與到一項決定人類命運的科研項目中。
臨下飛機的時候,機組人員卻接到總統新的命令:所有飛機原路返回。
所有人都不知道爲什麽總統突然改變了計劃,馬裏奧·卡佩吉坐在靠窗的座椅上,眼睛看着窗外。
萬米高空中,窗外一片湛藍,雲朵在底下漂浮。馬裏奧所在的地下掩體位于弗羅裏達州的坦帕,這裏是一個港口城市。坦帕坐落在希爾斯伯樂河口,臨坦帕灣,外連墨西哥灣。
這裏是佛羅裏達州第二大城市,異變發生前,坦帕城市群人口大約有300萬。馬裏奧博士來華聖頓前,這裏隻剩下不到15000人,其中有2000左右是軍人和警察,負責保衛這裏的研究所和幾個平民聚點。
針對喪屍的研究時日尚短,馬裏奧博士已經取得了一些小的突破。和華國的科學家一樣,研究受樣本數量等因素影響,所以進展比較緩慢。馬裏奧博士是一位非常優秀的基因生物學家,兩獲諾貝爾生物學獎的殊榮讓他在這個領域顯得異常的出類拔萃。
馬裏奧博士的研究思維并不局限在細胞以及病毒方面,相反他還從神經學
、味覺、嗅覺以及他最擅長的基因學領域去深入的挖掘信息和數據。博士已經感覺到自己開始抓住了異變中一些細若微毫的關鍵,天才靈感中的火花正要迸發的時候,總統的集結令下來了。博士雖然因爲被打斷研究而感到十分的惱火,但是他更渴望和更多的科學家一起突破難關。馬裏奧博士很清楚一人智短,十人智長這個道理。
坐在馬裏奧博士旁邊的馬丁·琳達博士正盯着面前的電腦,雙手的十指在鍵盤上飛快的敲擊着。巧妙的繞過數道加密的防火牆後,一份絕密的文件被打開在眼前。
馬丁左右看了看,發現沒有人注意到這邊,然後用手肘頂了頂馬裏奧博士。博士從窗外收回目光,轉過頭看向電腦屏幕。
“原來如此,難怪總統要下令讓所有人原路返回。”
“看來歐蘭克完了,”馬丁博士一臉可惜的歎了口氣。
馬裏奧博士點了點頭,一時間百感交集,心裏爲自己的老友阿利姆·路易·貝納比德博士擔憂。
馬丁博士偷偷查到的這份文件來自國家頂層的信息庫,目前知道這個消息的人,全世界不超過50個。信息的源頭是來自昨天淩晨聯合國五常元首的緊急通話會議,歐蘭克剛剛集中了全國科學家的坎佩爾實驗室發生了重大事故,事故原因不明,事故導緻該實驗室的聯絡和外界中斷。通報過來的信息中,照片和殘缺的視頻顯示,實驗室内部突然爆發了變異,内部的防禦系統已經崩潰,裏面情況已經失控。
所有知道這個消息的人,都清楚歐蘭克已經名存實亡。如同幾十年前的瑪其諾防線一樣,歐蘭克人的計劃起先很是完美,集華國内所有的科研力量在一處,争取先于其他國家找到對變異的突破口。然而人算不如天算,堅固的堡壘總是潰于内部。坎佩爾實驗室的事故讓其他五常國家打消了把雞蛋放到一個籃子裏的想法,米國更是馬上讓已經到達華聖頓的科學家集體返回。
這個時候失去了科研力量,對于國家而言就是失去了希望,歐蘭克在這次事故中已經徹底喪失了在新世界中角逐的能力。
每一次世界性的變局都意味着版圖資源的重新劃分,誰能在變局中搶得先機,誰就能分得最大的一塊蛋糕。這次災難對人類是毀滅性的,然而對于幸存者來說,又是一次新的機會。
馬丁博士等馬裏奧看完這份絕密的文件後就關掉了這份文件,接着直接斷開電腦的網絡。米國的科技監管部門在這場災難中受到很重的打擊,網絡安全方面的技術力量幾乎損失殆盡,這也使得像馬丁博士這樣具備頂尖黑客技術的人可以很順利的進入到政府的中央電腦系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