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僥幸的心理陳斌下到六樓去敲了敲門,六樓的房間裏沒有什麽聲音。這裏住的8個人中有一對情侶養着一隻寵物狗,前幾次網絡鏈接斷開的原因都是因爲小狗碰到路由器把線碰松動了。
回來的路上陳斌突然想到了什麽,目光又落在六樓的門上。
“剛敲門的時候,好像沒有聽到狗叫聲……。”
搖了搖頭,陳斌覺得自己想多了,小狗或許被送走了呢,再說狗叫不叫也和自己沒什麽關系。
回到房間裏陳斌打開窗戶,外面雨已經停了。窗外的空氣沒有往常的雨後那般清爽,空氣裏混着膠臭味和一些說不出的味道。張江這邊有不少化工廠,所以空氣質量一直不是很好。陳斌沒怎麽在意,把窗戶暢開一點,透過窗戶,陳斌看到對面6樓陽台上好像有人。印象裏對面那層住着1個男的和3個女孩,陳斌不喜歡偷窺别人,不過有時想到這個也不由得在心裏笑稱那男的爲種ma,雖然自己知道對面屋子裏的4個人不會是那種混亂的關系。
“有妹子真好,唉……”陳斌感歎了下,想到自己大學四年裏,除了學習之外就是打球,尤其還瘋狂的迷上了羽毛球運動。
陳斌覺得自己大學裏最大的遺憾是沒有收獲愛情,雖然他有暗戀的女孩,隻是那個女孩十分優秀,陳斌有些自卑,所以整個大學生涯中都沒有勇氣去表白。
陳斌暗戀的女孩叫郭玲玲,兩個人都是藝術系的,不過不在一個班上。回憶起和郭玲玲初遇時的情景,那還是在去系辦領獎學金的路上。
……
郭玲玲當時正從陳斌的旁邊走過,突然她轉過頭來問道:“你是一班的陳斌吧,有空教教我羽毛球好嗎?我是七班的,我叫郭玲玲,和你羽毛球課是同樣的時間。”
“好……”陳斌紅着臉點了點頭,心裏開始激動起來。十九年來從未出現過的感覺讓他心潮澎湃,在這一刻陳斌終于明白了心動是什麽感覺。
從系辦出來時,陳斌望着郭玲玲的背影,想到她剛剛領的是國家一等獎學金,剛剛還激動得不能自已的心情一下子又焉了不少:他隻是個學校級的二等獎學金,這還是因爲羽毛球比賽加了不少學分的緣故。
“差距啊……,”陳斌垂頭喪氣地回到寝室,一點都興奮不起來。
寝室的幾個兄弟看見陳斌回來了,陶林上前搭着陳斌的肩膀道:“恭喜啊,兄弟,咱寝室就你一個拿了獎學金的,晚上怎麽着也得請客慶祝慶祝吧。”
陳永輝看到陳斌的臉色有些不太對勁,不由得打趣道:“斌哥,咋了?看你這樣子,不是錢飛了吧。”
“估計是看上哪個妹子了,難不成是人家妹子有男朋友,所以斌哥才這樣?”在宿舍裏有情聖之稱的孫傑笑道。
“郭玲玲有男朋友了?”完全沒有過戀愛經驗的陳斌像個菜鳥一樣,一下就被套出了心事。話一出口,自己也是個大紅臉。
“我靠,傑哥,你那些妞沒白閱啊,真是火眼金睛。” 陳永輝一臉崇拜地看着孫傑。孫傑是班裏的高富帥,女人緣廣得沒邊,這是讓陳永輝最羨慕的地方。無奈陳永輝自己高富帥一樣都不沾邊,所以也隻有羨慕的份。
“郭玲玲,不是我的菜。” 孫傑說道“這妹子好像沒有男朋友,诶,陶林,你好像和她是老鄉吧。”
“郭玲玲性格還不錯,以前我們是高中同學呢。” 陶林說道,“好像咱班峰哥在追她,不過我估計沒戲,郭玲玲怎麽可能看得上峰哥。”
說完這話,大家都嘿嘿的笑了起來,峰哥在班上的男生裏就是一朵奇葩。
“斌哥你眼光不錯啊,嘿嘿。她要是再高點,當初我就下手了。” 陶林調笑着繼續說道。
“晚上大家一起去學校對面的館子裏慶祝下吧,我請客。”陳斌拿了獎學金,也想請寝室的兄弟們搓一頓。另外陶林是郭玲玲的老鄉兼高中同學,這關系可得再好好拉一拉……
……
借着回憶,陳斌在心裏将這份感情重新又梳理了一遍,他和郭玲玲的交集并不多,除了上羽毛球課時有過一些交流之外,兩人的關系并沒有更進一步。後來畢業時陳斌聽說郭玲玲在導師的介紹下了淞滬市一家大的遊戲公司實習,這一下兩人之間的距離一瞬間就拉開到千裏之外了。
陳斌不否認自己來淞滬市多少有些因爲郭玲玲的原因,不過對于這份感情,他并不抱太大的希望,更多的是把它當做一段美好的回憶放在心底。
笑了笑在心裏将這一篇揭過,陳斌擡起頭朝窗外望去。
對面陽台上的女孩似乎看到了陳斌,此刻正朝他揮動着手臂。
“你怎麽了?”陳斌朝她喊道,因爲不是經常關注對面的人,他對這個相貌清秀的女孩并沒什麽印象。
“救救我”,女孩的聲音不大,但是眼睛紅腫聲音也帶着哭腔,細看下陳斌才發現這個女孩蒼白的臉上滿是驚恐和淚水。
這一聲“救救我”給陳斌帶來了巨大的震撼。
陳斌正打算再問下對面樓的女孩時,突然那邊傳來一陣拍門的撞擊聲,然後女孩好像看見了什麽,開始驚恐地蜷縮在陽台的角落裏。
出租屋的陽台基本都是封閉式的,所以女孩蜷縮在角落裏之後,陽台的圍欄就把女孩的身體擋住了。
陳斌沒來得及多想就出了門,他來到對面樓下,看到這裏停着一輛警車,警車裏空無一人。
陳斌擡頭看了看上面,不知道上面發生了什麽,女孩讓陳斌救她,應該是遇到了什麽危險,想到這他趕緊朝樓上沖了過去。
樓梯間很安靜,應該是住的人都去上班了的緣故。上到3樓時,右手邊屋子的門微微開了一點,陳斌心裏有些着急,沒留意到地上和牆角有一些深褐色的東西。如果仔細看,會發現那是已經幹了的血迹。門裏沒什麽動靜,陳斌也沒有多管閑事去幫人家鎖好門。
這樣一直跑上六樓,陳斌看到兩邊的門都半敞着,他瞄了一眼右邊的屋子,發現裏面一片淩亂。
“出什麽事了,難道是準備搬家?”陳斌帶着疑惑走進了左邊的屋子。
一進門陳斌就聞到一股濃濃的血腥味,前面的地闆有一大攤血,四周的牆上也有不少血迹,這讓他的心裏有點發毛。
屋子裏同樣也是一片淩亂,牆上的仿瓷有些刮破的痕迹,挨着客廳的3個小房間門都是打開的,最邊上一個房間裏傳來一陣“呼哧呼哧”的聲音。
陳斌順着聲音準備去那個房間裏查看一下,這時正對着他的小屋中最裏面的門微微打開一點,門上是一個鑲嵌着玻璃的小窗戶,玻璃後有個腦袋縮了下去。
女孩從門後探出身子,向陳斌招了招手,示意他過去。
陳斌走了過去,剛走到門邊就被女孩一把拉了進去,然後女孩趕緊将門關上。
面前這個正是剛才向自己求救的女孩,陳斌剛要開口說話,女孩一把捂住他的嘴,做了個“噓”的動作,然後把窗台邊的金屬撐衣杆橫過來卡在門上。
陳斌朝她看了過去,發現女孩滿臉都是驚恐的神色,眼角仍挂着淚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