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之後,馮天策才冷靜下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的确,五百萬是一筆巨款,最起碼對于他來說,是的!
可是當心中的狂喜褪去,他才發現自己竟沒有絲毫的成就感。這錢來的太容易了,他沒有付出任何的艱辛,隻是在享受老道爺爺的遺澤而已。
“唉,崽賣爺田還是有些心疼呢!”
馮天策甩甩頭,盡量把心裏的一些負面情緒抛開。他覺得自己既然已經有了一大筆資金,更有着空間這樣的神奇之地,應該多想想接下來要做的事情才對。
今天梁宏博購買沉香的大手筆,着實讓他開了眼界。
他早就聽說過,現在的人生活好了,對于古玩字畫、文玩奇珍有着異乎尋常的狂熱。隻不過,以前這些耗費錢财的東西離他太遠,他也沒心情去研究。
“現如今可以從這些方面入手,我得想辦法收集一部分沉香木或是檀香樹的種子,試着在空間裏種植幾棵。有着空間流速和神奇井水的優勢,我應該可以收獲一些珍貴的藏品。”
檀香和沉香差不多,也是一種名貴的香料、藥材和藏品。檀香取自檀香木的芯材,實打實是一種木頭,也是一種生長緩慢需要數十年上百年才能成材的樹種。
隻是,無論沉香樹也好,檀香樹也好,都是屬于熱帶亞熱帶樹種。想要在沂山當地找到它們的種子,幾乎不大可能。
網購倒方便,但以馮天策的經驗,買到假種子的概率要遠大于買到真種子的概率。
好在這事兒不急,實在不行可以找梁宏博幫忙,畢竟梁老在羊城那邊要方便很多。
目前最需要做的事情,除了繼續往空間裏增添新的物種,就是承包一塊林地。
有一個自己的林場,一直是馮天策的夢想。
不是山村長大的孩子很難理解他對于山林的感情。
斜谷村二百來戶人家,六百多口村民,并沒有多少可以耕種的土地。山貨,可以說是每一家的重要經濟來源。
徐老道和馮天策的生活費以及後來他的學費,一大半都出自山林。
徐老道給人看病是不收錢的,但會賣一些自己采摘的草藥。而馮天策也會利用假期休息日,到山裏采一些野蘑菇,捉幾隻野兔子補貼家用。
“得嘞,飯要一口一口地吃。我先把今天在山裏采集的這些樹枝、野草、草藥啥的都種上,然後就去找林支書談承包林地的事。”
空間的存在是見不得光的,他需要一個明面上的身份,也需要一個盡情揮灑自己一身所學的舞台。
林木還是集中種植在一起,各種的野草散落種在樹林間,反正留的空隙足夠大。草藥他準備單獨開辟出一塊藥田,和以後的菜地排列在一起,這些都是實驗計劃的一部分。
馮天策打算前期盡量詳細的記錄各種物種的生長數據,以便做到心中有數,未來才好合理的利用空間。
幾個小時後,馮天策一身臭汗、滿身土的出了空間,而現實的時間才過去十幾分鍾。
他在院子裏用井水沖洗了一下,又回屋換了身幹淨的衣服,這才去了林有德家。
“嬸子,我有德叔在家不?”
林有德家的院子門敞開着,馮天策走進來就看見女主人坐在堂屋門口摘菜,他便笑着問了一句。
“是天策呀。你有德叔還沒回來,他這一天忙前忙後,不到開飯時間都不着家的。來,自己搬個凳子院裏坐,剛好晚上在這吃飯。”
林有德的媳婦王春蘭,四十五、六歲,平時不光是人收拾得很整齊,幹活也是出了名的麻利。她年輕時,可是十裏八鄉有名的“美人”,林曉靜長得就像她。
“好咧,我就先在院子裏歇會兒。”
馮天策也不見外,自個兒進屋搬了張凳子出來,也坐在了堂屋門口。
“嬸子,靜靜回縣裏了?”
“可不是嗎?她陪着客人一起走了,說下星期再回來。”
靜靜媽笑着搖搖頭,孩子大了有自己的事要做,一個月也見不着幾面。自己的丈夫林有德是村裏的支書還兼着村主任,也是整天不見人影,這家裏經常都是她一個人在忙碌。
“誰下星期回來?”
正說着話,林有德從外面回來了,剛好聽見他媳婦說的後半句話。
“你說還有誰?是你那寶貝丫頭呗。有德,天策找你,你們進屋去聊吧。”
靜靜媽站起來瞪了林有德一眼,又沖着馮天策笑笑,端着摘好的菜去水井邊洗菜去了。
“有德叔。”
馮天策也趕緊站起來,笑着打招呼。
“天策來了.....走,屋裏坐。”
林有德拉着馮天策進了屋,剛一坐下,就一直盯着馮天策看也不說話,看得馮天策心裏直發毛。
“我說有德叔,你這是咋地?我臉上又沒有長出花來。我來找你是想問問承包村裏林地的事情,我打算搞個林場。”
馮天策不知道林有德咋回事,他趕緊說出了自己的來意。
“我咋地?我就是想看看,你小子有沒有被天上掉下的這一大筆錢給砸暈了........還好,看樣子你并沒有被迷了心竅。”
林曉靜走的時候在村口遇到了林有德,悄悄的把下午的事情告訴了他爹,也是打了主意讓他爹找機會提醒提醒馮天策。
橫财動人心,得了橫财也是好事,但前提是你能駕馭住它!
林有德敲打了馮天策一句也就不再繼續,這也就是和天策這小子很親近,要不然就連這一句都不該說。
“嘿嘿,有德叔,哪能呢?”
馮天策嘻皮笑臉的撓撓頭,二人便很有默契的結束了這個話題。
“天策,你想承包林地沒有問題,村裏的山林還多着呢。隻是,我不妨給你透個底,現在大青山上幾乎沒有什麽值錢的樹木了。這麽些年下來,值錢的樹木都砍伐的所剩無幾,現在山上大多是後來補種的雜木。”
林有德從口袋裏摸出一包煙,自己點燃一根抽了一口,才緩緩的說道。
“有德叔,山上的情況我也知道一些,我搞林場就是準備逐漸用經濟價值高的樹木替換這些雜木。另外,我還可以慢慢磨琢林下種植、林下養殖,應該是有成算的。”
馮天策對于林場已經有了初步的想法,剩下的就是怎麽具體操作的問題了。
“天策,其實承包山林還是比較容易賺錢的。但這裏面有幾個問題,一是咱們村交通不便利,以後運輸貨物會很麻煩。再就是,搞林業的周期長,也許十年八年以後才會見到效益。你是學這個的,心裏應該清楚。”
林有德見馮天策聽得很仔細,暗地裏點頭,他可不喜歡那種讀了幾年書眼睛都長到腦袋頂上的家夥。
“村裏呢,除去自留山大概還有林地一萬畝的樣子,天策你準備承包多少?我是建議你剛開始少承包一些,等有經驗了再說。”
馮天策也覺得攤子最初不該鋪得過大,經過再三權衡,他決定先承包壹千畝林地。
“行,壹千畝林地一年的承包費十萬元,村裏誰承包都是這個價格。明天一早我和幾個村委說一聲,你下午來村委會簽合同吧,合同最長期限隻能簽七十年。”
斜谷村的林地承包費不算高,馮天策知道林有德不會坑他,便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你們兩個都過來,開飯了。”
說完了正事,馮天策和林有德才下了兩盤象棋,就聽見靜靜媽喊開飯了。剛好這一盤棋林有德眼形勢不妙,他乘此機會趕緊站起來,省得又輸一局。
“來,天策,陪我喝幾杯。”
酒是好酒,還是馮天策昨兒提過來沒喝完的那瓶五糧液。林有德習慣每天晚飯的時候喝上幾杯,馮天策倒也陪得起。
“有德叔,咱村子爲啥不修座橋呢?有了橋,大家夥出行才方便嘛。”
幾杯之後,馮天策的話也多了起來,他其實也蠻頭疼村裏的交通狀況的。
“你以爲我不想修啊?修這麽一座橋少說也得兩三百萬,鎮上隻答應給補貼一半,剩下的,村裏幾年了總湊不齊。”
林有德重重的放下酒杯,語氣裏滿是無奈。集資修橋的事情他不知道和大家商量過多少次了,卻一直停留在原地沒有進展。
“大家都不容易!有德叔,這樣,下次村裏再說集資的事情,你幫我認捐十萬吧。”
十萬的數額,算是馮天策對于斜谷村的回饋。
林有德欣慰的笑了,自顧自的斟滿一杯酒,一仰脖就喝了下去。心說,自己果然沒有看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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