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天策笑着感謝了薩梧,但也失去了繼續看下去的興趣。
因爲之前去金邊接了一趟鍾律師,所以他是乘直升飛機來的。僅僅在這一片上空盤旋了幾圈,就可以看出來整個東南山脈原始森林的毀壞情況很嚴重。
這裏已經靠近戈公省,曆來屬于三不管地帶。而葉琳娜他們的保護基地,暫時也還沒有把觸角伸到東南山脈來。
“薩梧縣長,我就準備回了。等有空去我的莊園坐坐,我那裏倒還有幾斤好茶,可以請你品鑒品鑒。”
薩梧并不是一個人來的,具體負責移交林地的辦事人員還有好幾個。所以馮天策沒有喊薩梧跟他一起走,而是邀請他日後到莊園做客。
“好啊,我一定抽空去拜訪馮先生。”
薩梧有點受寵若驚的感覺。他這個縣長,對于馮天策能施加的影響太小,沒想到人家還挺客氣。
就此别過,馮天策帶着鍾律師乘直升機離開了東南山脈。
馮天策在石堡前下了直升機,然後讓斯克楊把鍾律師送回菩薩市。
現如今,他自己擁有了一萬三千公頃的林地,在柬埔寨完全可以稱得上是一個“林業巨頭”。
但想想東南山脈的情況,他卻怎麽也高興不起來。如果在東南山脈針對那五千公頃林地進行樹種改造,要比西南山脈一号二号林場困難得多。
“要不就部分改造吧......可以考慮利用那邊現有的沉香木進行人工結香。”
唯一沒把握的就是利用外界現成的沉香木結香之後的品質,到底會怎麽樣,這個答案隻能通過實驗獲得。
如果這個方案可行的話,就可以節省大量的人力物力。等沉香木取香以後,反正還得砍伐,正好可以進行樹種結構改造。
休息了兩天,也下了兩天的雨。幹旱這個詞已經退出了各大媒體的頭條,甚至已不再有什麽人去關注。
齊修遠代表馮氏木業和陳家明的皇嘉集團,簽訂了寫字樓和标準倉庫的購買合同。二千八百萬美元的款項,業已全部付清。
裝修的事情,就交給了做過總部大廈裝修工程那家公司。馮天策隻提了框架性的要求,具體的裝修方案讓齊修遠決定。
當然,這個裝修方案隻包括三十層,二十九層和二十八層。其他的樓層暫時不動,等他和老胡談完之後再決定。
這天傍晚,馮天策獨自一人開着皮卡來到了東南山脈。
這邊的五千公頃林地和他的一二号林場不同,原主人已經将公路修到了樹林深處。這樣做的好處就是生産生活都很方便,壞處就是對森林有一定程度的破壞。
這五千公頃林地以前屬于洪桐。那家夥通過手段買下來這片本屬于原始森林邊緣地帶的林地之後,開山毀林,将值錢的大樹采伐一空。然後才開始種植高價值的經濟林木。
他甚至還派人深入原始森林,盜伐各種珍貴的古樹,而這五千公頃林地又是他的一個掩護。
豆蔻山脈,原始森林破壞的最爲嚴重區域的就是東南山脈。以至于現在有人提起豆蔻山脈原始森林的時候,已經自動剔除了東南山脈。
驅車來到半山坡,馮天策看到這裏有一片木屋。
以前這些木屋有人居住,但現在人去樓空,已經有些破敗的迹象。
将車停好,馮天策走下來的時候,天色也愈發的黯淡了。他走過去,每一棟木屋都看了一下,除了滿地淩亂的垃圾,就什麽都沒有。
公路從木屋前面繞過去,又繼續通向了深山裏。看得出來,當年洪桐可是下了血本修了這條路。但是見不得光的暴利,早已讓洪桐賺回來上百倍千倍的利潤。
繞過木屋,馮天策來到了一處山坡空地。這裏以前應該是草叢,但在之前旱情嚴重的時候都枯死了。
看看四周沒人,他便閃身進入空間帶出來幾棵望天樹的樹苗,以及幾樣工具。
栽種望天樹,建立節點......這已經是馮天策準備掌控某一片山林的必備的工作。
當三棵樹苗栽種好,并澆灌了井水稀釋液之後,馮天策腦海裏東南山脈的植物分布圖瞬間點亮。但點亮的範圍不大,大約圍繞着那一片木屋有方圓百米的樣子。
但這就夠了!
很快,一輛吊車和一棵樹高達十五米的望天樹就出現在了空地上。接着挖掘機憑空出現,時間不長就在空地上挖了一個大坑......
有着各種大型機械設備的馮天策,隻用了二十五分鍾,就栽種好了一棵高大的望天樹。
于是,一個大型的節點首次在東南山脈建立了起來。
馮天策腦海裏的植物分布圖繼續點亮,這一次點亮的範圍大約有方圓十裏。這也就意味着,以這一片木屋爲中心,方圓十裏的植物分布都清晰的出現在他的面前。
“可能是受到旱情的影響,方圓十裏樹木的生命力都很弱。其中有百分之三十的樹木已經有了枯死的迹象。”
通過植物分布圖,馮天策能清晰的看出來這片山林樹木的情況很糟。如果不及時采取措施,将會有大量的樹木死亡。
當然,無論采取什麽措施,都不是他一個人能解決的問題。他今天來到這裏,目的是爲了做實驗。
将所有的機械設備收進空間,馮天策才挑選了四棵沉香木。接下來便是人工結香,人爲的給沉香木制造傷口,然後在傷口上噴灑空間井水稀釋液。
其中有兩棵沉香木,在完成人工結香工作之後,馮天策還在樹木的根部噴灑了一些稀釋液。
這樣,四棵開始結香的沉香木,就分爲兩組進行對比實驗。
做完這一切,馮天策才回到了皮卡的傍邊。一眨眼,人和皮卡就不見了蹤影,再出現時,車輛和他就已經回到了石堡。
晚上臨睡前,他躺在床上又在腦海裏仔細的分析了一遍豆蔻山脈的水文圖。
其中西南山脈的水資源相對充足,他就關閉了大部分的出水口。這些出水口關閉以後,耀眼的光點黯淡了一些,但它們依然存在并且很好識别。
這些出水口可以長期反複利用,若再遇到旱情的時候,還可以再次開啓,很方便。
而其他的區域,包括兩個野生動物保護區以及中央山脈,稍後也可以根據水量的分布,陸續關閉出水口。
至此,對于馮天策來說,艱巨的抗旱工作才算真正的結束。
随後兩天,馮天策又多次前往東南山脈,大緻摸清楚了這裏的情況。然後他才召集齊修遠、張有才、張有志、阿賓等人開會。
“齊總,今天首先給大家通報一下,我的名下又多了五千公頃林地。不過距離現有的林場比較遠,在東南山脈,林地的情況比較複雜,具體情況稍後你們可以親自去看看。”
馮天策很久沒有正式的開過會,多數時候林場的工作都是齊修遠在負責。所以他今天召集大家到莊園裏開會,讓這些人還好一陣猜測,卻沒想到是林場的規模又擴大了。
等大家消化了一下這個消息,馮天策才接着說道:“有幾件事,必須馬上着手進行。第一,林場的正式工人要擴充數量,暫時先增加到一千人吧,不夠的勞動力就雇傭臨時工。
第二,新增加的五千公頃林地中的樹木随時有枯死的危險,需要馬上展開搶救工作。我手裏有一些生化藥劑,可以給每一棵樹的根部少量的噴灑,效果應該很不錯。
這裏強調一下,這種藥劑對于人體有害。所以進行噴灑作業的時候,必須人人身着防護服,佩戴防毒面具。嗯,就和咱們之前進行結香工作時的要求一樣。”
馮天策經過慎重的考慮,決定在東南山脈五千公頃林地中,大面積使用百分之一濃度的井水稀釋液。他已經進行過幾次試驗,搶救幹枯的樹木效果很明顯。
齊修遠點點頭,在記錄本上認真的記下了這幾件事。然後他才說道:“馮董,噴灑作業還是讓林場的老員工去吧。新招收的員工還需要經過适當的培訓才能上崗,并不适合這項工作。”
“行,我隻提框架,之後的具體實施你看着辦。哦,對了,在五千公頃林地的邊界上移植一些望天樹吧,樹木我随後會提供。”
馮天策補充了一句,見大家都沒有什麽疑問,就宣布散會。
回到二号林場的辦公室以後,阿賓問道:“怎麽老闆每次都喜歡在林地的分界線上種植望天樹呢?”
齊修遠在思索着接下來的具體分工,沒吱聲。
張有才笑着說道:“不懂了吧?這是咱華夏的風水玄學,望天樹能鎮地脈、聚财氣。你沒見老闆的生意越做越大了嗎?”
阿賓果然不懂,他有點後悔問這個問題。
齊修遠這時擡起頭,咳嗽一聲:“咳咳,有才,别扯閑話了。這樣,有才你負責和沐恩聯系,讓他在工會發布一下招工信息,回頭你負責招聘工作。
阿賓,東南山脈那邊的噴灑作業你負責。記住操作規程,做好全面防護,千萬不要出什麽纰漏。
有志,你負責帶隊開始小批量的捕捉林麝,爲秋季大批量采集麝香做好準備。好了,就這樣吧,你們分頭去忙吧。明天早上八點在一号林場集合,咱們去看看新林地。”
齊修遠布置完工作,辦公室裏的人一哄而散。現在的林場運轉自如,隻要工作任務布置下去,馬上就能落實。
這也是馮天策大部分時候能當甩手掌櫃的底氣所在。
開完會,馮天策在莊園裏也沒多呆,一個人駕車來到了保護基地。
“馮,恭喜你又增添了實力哦。”
在葉琳娜的辦公室剛坐下,她就笑咪咪的開口道賀。這件事可以瞞過林場的自己人,卻瞞不過消息靈通的葉琳娜。
“說起來也是喜事,不過東南山脈的情況比較複雜。我今天特意來找你,就是想問問,保護基地爲何一點都不關心東南山脈呢?”
馮天策一直不了解東南山脈,這次花了幾天的時間走馬觀花的看了看,卻發現東南山脈不光是生态環境已經惡化,既有的原始森林從某種意義上說差不多快要消亡了。
“不是不關心,是無能爲力。一方面是我們受到财力、人力、物力所限,壓根沒有餘力關注東南山脈。另外,你可能也看到了,東南山脈現在已經基本上失去了保護的價值。”
葉琳娜說的也是實情,好鋼要用到刀刃上,保護基地不可能把精力投入到看不見希望的東南山脈。
“我建議保護基地還是在東南山脈建立一處監測點,回頭你寫資金申請報告吧,我估計基金會會批準的。”
馮天策覺得還是應該給東南山脈留一口元氣,就這麽放任不管,要不了十年那邊就會被開發破壞殆盡。
“咦?聽你的口氣......基金會有大筆的資金進賬了?我接受你的建議,馬上就寫資金申請報告。這總行了吧?”
馮天策很少摻和保護基地的事情,盡管他頂着一個督查的頭銜。所以,葉琳娜看到他很認真,馬上就采納了他的建議。
當然,基金會能撥款,也是一個很重要的原因。
“對了,蘇占托先生要轉院回金邊繼續康複治療,你知道了嗎?”
馮天策忽然想起一大早蘇占托助理打來的電話,說他們今天會返回金邊。
葉琳娜一愣,道:“我不知道呀!前天我還去醫院看望了蘇占托先生,沒聽他們說起這事兒。”
“嗯,也許事情多還沒顧上通知你。反正你知道就得了。過幾天就是蘇占托先生複診的日子,我還得去一趟。要不到時候就一起吧。”
馮天策知道蘇占托對于病情一貫都喜歡封鎖消息。他估計要不是鄧教授馬上要來複診,助理都不見得會通知自己。
葉琳娜點點頭,她對于蘇占托的治療效果也非常關心。
兩天後,馮天策來基地接上葉琳娜,一同乘直升機飛往了金邊。
“鄧教授,大老遠的又麻煩您跑一趟,辛苦!”
馮天策和葉琳娜在機場接到了鄧教授,就一同前往陸軍總醫院。如今,蘇占托就在這家醫院接受康複治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