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中午的時候,馮天策來到了東華大酒店。他在酒店給鄧教授訂了一間商務套間,同時也在酒店四樓的中餐廳定好了包廂。
稍後,鄧教授從省城機場直接乘車趕到了這裏。馮天策就在酒店的大堂之中,等候着他。
“鄧教授,一路辛苦。咱們先去房間放下行李,然後再一起吃飯。”
對于鄧教授這位嶺南名醫,馮天策還是很敬重的。他走上前接過鄧教授手裏的行李箱,到前台登記完之後,就去了房間。
“天策,我這次遇到了一個很棘手的病例。如果沒有上好的野生藥材,病人可能熬不過三個月,所以我隻能向你求助了。”
鄧教授知道馮天策的規矩,見面之後趕緊解釋了一句。
馮天策笑着點點頭,說道:“藥材的事情,我已經辦妥了。兩棵百年以上的野山參,純正的天然麝香五十克,極品冬蟲夏草半斤。等吃過飯,我就給你送過來。”
鄧教授很高興,連聲感謝道:“這一次又是多虧了你。我沒什麽能報答你的,以後但凡有用到我的時候,随叫随到,絕不推辭。”
“客氣了不是?咱可是朋友咧......”
馮天策暗自納悶,心想這一次鄧教授的病人應該是對于他至關重要的人,要不然不至于讓一個豁達的名醫這麽激動。
“哈哈,你說得對,是我的表達有問題。一會兒,我自罰三杯,還請小兄弟别見怪。”
鄧教授按耐住自己的心情,去洗手間擦了一把臉。這一次的病人對他來說很重要,難免會關心則亂。
“别呀,一會你喝多了,誰給我有得叔号脈啊......我現在打個電話,讓有得叔他們過來,一起吃飯吧。”
馮天策無意探究别人的私事,趕緊岔開了話題。随即他給林曉靜打了電話,讓她帶着雙親,直接來東華大酒店。
說到林支書,鄧教授也覺得很欣慰,畢竟林支書奇迹般的康複,很大程度上要歸功于他的醫術。當然,馮天策提供的上好野生藥材也很關鍵,二者缺一不可。
“你嶽父應該恢複的超不多了吧?”
“咳咳,是準嶽父,還沒領證呢。”
“領證還不是早晚的事兒,幹嘛計較的那麽認真?”
二人聊得起勁,半小時後門鈴響了,馮天策走過去開了門,随即林曉靜陪着雙親走了進來。
“有得叔,嬸子,快請坐。鄧教授正等着你們呢。”
商務套間會客還算方便,林曉靜和她父母坐下之後,鄧教授就馬上給林支書号脈。
對于鄧教授,林曉靜他們一家人都很感激他。不過大家都怕影響鄧教授的診斷,打過招呼之後,就都很安靜。
“身體已經完全恢複,以後每年做一次常規體檢就可以了。恭喜啊,林支書,你已經徹底痊愈。”
過了好一會,鄧教授笑眯眯的站起來,說一句令林曉靜全家無比激動的話語。
“太謝謝你了鄧教授,你是我們一家的恩人......”
靜靜媽王春蘭喜極而泣,而林支書和林曉靜也趕緊向鄧教授表達了謝意。
“咳咳,這可不是我一個人功勞。你能痊愈,包括天策,包括中心醫院,都起到了很重要的作用。”
鄧教授已經習慣病人治愈之後的各種感謝,但因爲馮天策的關系,他就多少有點不自在。
不過他的話也很在理,首先中心醫院的手術做的很成功,化療對于病情的穩定也很關鍵。尤其是馮天策提供的藥材,那都是些有錢都買不到的好東西。方方面面的原因才造就了這一次的醫學奇迹。
馮天策很能理解林支書一家人的心情,就笑着喊大家一起去吃飯。畢竟是一件大喜事,他代表林支書好好敬了鄧教授幾杯酒。
吃過飯,他從車上取來提前準備好的藥材,送到了鄧教授的房間。這一次,他隻象征性的收取了一百萬元,算是對鄧教授的感謝。
“天策,你這樣我可就受之有愧了。我現在着急趕回羊城,沒時間和你拉拉扯扯,藥材的錢我回頭打給你。不管怎麽說,你這個朋友,我鄧鐵林交定了。”
鄧教授吃過飯,馬不停蹄的又趕往省城,看得出來,他是真的着急。馮天策沒有去送他,這一次的交通工具鄧教授自己早有安排。
在酒店退了房,馮天策才回到馨雅苑,和林曉靜一起陪着林支書夫婦,回到了斜谷村。
“真的治好了?不是說是絕症嗎?”
這一次最後的複查,林支書也沒有刻意隐瞞。剛回到村上就有人打聽,靜靜媽的大嗓門直接宣布了好消息。
大部分的村民都替林家感到高興,當然也有人半信半疑。
“你懂個屁!人家找了好女婿咧。聽說人天策找來了五百年的人參,啥病治不好?”
“那得多少錢啊?嘿嘿,還是有錢好啊。這要是别人,你就是找得到上好的藥材,你也買不起......”
村上議論紛紛,絕症都能治好這件事,對于村民的殺傷力十分巨大。連帶着能找到極品藥材的馮天策,更是大家羨慕的對象。
不過馮天策懶得理會這些事情,他在林支書家坐了個把小時,就喊上張有才去了天坑那邊。
從河灘到天坑的小路,已經修成了水泥路。當然,是很窄的那種步道,并不能走汽車。
天坑附近的土地經過了平整,種上了不少美觀的植物。而圍着天坑也建起了圍欄,以及幾處觀景台。盤旋而下的石階,一直通向天坑的底部,石階的護欄塗刷着醒目的黃白相間的油漆,看起來很像那麽回事。
“工程做的不錯,如今來旅遊參觀的人多嗎?”
馮天策覺得整個工程的布局很合理,也美觀大氣。不過他吃不準這裏受不受歡迎,就向張有才問了一句。
“老闆,到了節假日,想要參觀天坑和古銀杏,那是要排隊的哦。比如中秋節那天,一天的門票收入就有十三萬。”
張有才在馮天策跟前比以前拘謹了很多,但說到天坑這棵搖錢樹,他還是流露出很自豪的模樣。這個項目是由馮天策投資,大青山林場和村裏各占一半的股份,張有才當然希望這個項目能健康發展。
馮天策聞言,不僅皺起了眉頭,說道:“一天門票收入十三萬,你們的門票定價是多少?”
他之前沒有過問過這邊的具體情況,還真不知道門票的價格是怎麽制定的。
“平日七十元一張門票,節假日暑期,一百元一張門票。這個價格是新來的村支書堅決要求的,村長不想在這種小事上和她擰巴,也就同意了。”
張有才發現馮天策有點不高興,說話的音量不自覺的降低了很多。說實話,他自己也覺得門票定的有些高,不過這個價格是劉村長和新來的村支書一起制定的,他想反對也沒用。
“哎,這不是殺雞取卵嗎?我當初投資這個景點,也無非就是想給村裏拉一些人氣。現在可好,讓你們做成一錘子買賣了。”
馮天策很無奈,本意是打造一張斜谷村的名片。等知名度上去了,村裏的農家樂也好,種植的竹荪或者有機蔬菜也好,都會跟着受益。現在這麽一搞,眼前利益倒是有了,隻怕很難長久。
說破天,也不過就是一個天坑,一棵古樹而已。
新來的村支書馮天策知道,是個二十多歲的女大學生,好像叫藍羽。林支書前段時間已經辭職,她就是接替林支書的職務。
新來的村支書啊,看來也是個年輕氣盛的人。馮天策打算回頭先跟劉玉柱談談,他們要是不聽勸,也隻能随他們去吧。
牽扯到村上的事情,他就比較小心,他可不想讓别人說他有多麽的霸道。這時候,他真有點後悔和村上一起搞這個景點。這要是完全屬于林場的,根本不會出現這種情況,他自己說了就算。
“老闆,要不我讓村長來一趟?”
張有才察言觀色,覺得搞不好這一次老闆是真的動怒了。反正這事兒和他也沒關系,幹脆讓劉玉柱來給老闆交代清楚。
“算了,這是以後再說吧。”馮天策有些興趣索然的揮揮手,像是要趕走心中的不快。“咱們下去看看......”
馮天策一路沉默的走到天坑的底部,來到了古銀杏樹的跟前。
還不錯,這棵古樹也有保護的圍欄,禁止遊客入内。他擡頭望去,金黃色的樹葉尤爲顯眼。但高大的樹幹,滄桑之中卻透着一股遲暮的氣息,狀态看起來不怎麽好。
“嗯,這是生命力在減退啊......千年古樹也快走到生命的盡頭了嗎?”
馮天策倒不覺得意外,原因是這棵古銀杏的确是活得年頭太久了,完全就像一個遲暮的老人。
這棵古銀杏樹若是死了,那麽天坑這個景點就沒有了存在的價值。到了那時,高價門票的惡果就會顯現出來,恐怕還會連累村上的其他收入。
“走吧,去森林木屋。你給柱子哥打個電話,讓他也到那裏和我們彙合。”
終究還是放不下斜谷村,馮天策打算馬上和劉玉柱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