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哲接過資料,很認真的看了起來。病例掃了幾眼就放在了一旁,而腦片他就看得很仔細,不知不覺他的眉頭慢慢地擰成了疙瘩。
良久,他才把這些資料遞還給了秦玉琪,然後開口說道:“我也不瞞你,你的病情的确是比較嚴重,需要盡快動手術。手術的風險不小,但爲了保命,自然也顧不了那麽多了。嗯,手術的成功率不會低于七成,所以你也不要有太大的心理壓力。”
“成功的概率多少?哦,對不起,江主任,我有點失态了。”
秦玉琪聽完江哲的話,騰的一下就站了起來,随即,她便意識到不妥,趕緊道歉。
“手術的成功率應該大于七成,怎麽了?嗯,我多說一句,隻要上了手術台,就一定有風險。但是如果你不願意動手術,恐怕連這七成的希望都沒有了。”
江哲覺得自己說話是不是太直接了,吓着了病人,所以他又趕緊補充一句。
“不不不,我願意動手術。江主任,我之前也在好幾家醫院看過,人家都說手術的成功率不大于三成,所以......”
秦玉琪忽然之間臉色通紅,眼睛裏也重新燃起了希望。她慢慢的坐下來,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給江哲解釋。
“嗯?是這樣的嗎?反正這事兒你自己權衡,若是我來動手術的話,還是有相當的把握的。”
江哲知道這一切都是病人的心理因素在作怪,要不是看在馮天策的面子,他才懶得說這麽多。至于對方做不做手術,找誰做手術,那就和他沒關系喽。
“當然要做手術!江主任,那就麻煩您了!”
秦玉琪像是一個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的溺水者,把希望都寄托在了江哲的身上。她一邊說着,一邊站起來沖着江哲鞠了一躬。
“客氣了不是?我跟天策老弟可是好朋友呢。這樣,秦小姐,你先平靜一下,等會兒我給你開住院單。我呢,和天策還有些其他的事情要說,你随意。”
江哲說着就拿眼睛看馮天策,馮天策笑笑,剛想開口,秦玉琪就起身走到了門口。“江主任,天策,你們先聊,我想去過道裏透透氣。”
“玉琪,那你在外面等我,一會我去找你。”
馮天策也笑着站了起來,把秦玉琪送了出去,這才回轉身關上門,看着江哲。
江哲歎了口氣,手指上架起了一支筆,在不停的翻轉。過了有一分多鍾,才說道:“唉,天策,你說句老實話,你和這位女明星,到底是啥關系?”
“嘿,江哥,原來你認識秦玉琪啊?我和她能有啥關系,就是一普通朋友。”馮天策翻了個白眼說道,之前他還以爲江哲壓根不知道秦玉琪是誰呢。
“大小也是個明星,她演的電視劇到處都在放,怎麽也有點印象。不說這,既然你和她沒啥瓜葛,我就給你實話實說。其實,她之前在别的醫院看病,人家并沒有吓唬她,她這病的存活率很低。”
江哲搖搖頭,表示秦玉琪治愈的希望很渺茫。
“靠!那你說的是假話呀,害我都白高興一場。江哥,真沒什麽希望了?”
馮天策剛才聽到江哲說手術的成功率在七成以上,還一直在爲秦玉琪感到高興呢。結果卻是空歡喜一場......
江哲苦笑道:“也不能說是假話,我說的是手術成功率,人家說的是手術之後的存活率。如果,用同一個标準來衡量,我給這位明星動完手術之後,她大概能存活六個月左右。那些說成功率不到三成的人來做手術,大概她能存活兩到三個月......其實,沒什麽區别是吧?”
“是沒什麽區别!江哥,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嗎?”
馮天策沒來由的感到心裏一陣難過,他想做點什麽,卻又什麽都做不了。
江哲起身走過來拍拍他的肩膀,說道:“沒辦法,有時候生命就是這麽脆弱。我可以告訴你,她這病的難點不在于手術的過程,而是在于術後的恢複。正常來說,百分之九十的人,身體都扛不住。老弟,别難過了,一會兒記得千萬别說漏嘴。要不然病人的精神垮了,那才是全都完了呢。”
馮天策點點頭,嘴巴動了幾下,但最終還是沒說什麽。
江哲想了想,忽然說道:“動完手術之後,我可以給秦玉琪介紹一位中醫。他的醫術很高明,但有一點,他開出來的藥,不僅價格十分高昂,關鍵是方子裏的有些草藥,花錢都買不到啊。有能力的話,就找他試試吧。”
馮天策頓時心裏一動,他想起了梁宏博,想起了他給他夫人到處找上好野生草藥的事情......
或許,秦玉琪還有救?
“得,江哥,這事兒以後再說。你說讓我一起跟着過來,是找我有别的事吧?”
馮天策整理一下心情,才問了一句江哲。
“嘿,老弟,上次你給露露的那線香還有沒有?你現在可不得了,玉屏封簽的線香都快炒成天價了呢。廢話我也不說,給我整二十包來,有幾個朋友想要。”
江哲原來找馮天策,是爲了求香......
“小事,回頭我給你送家去。江哥,你把秦玉琪的住院單給開上,我也該走了,回頭咱們再聊。”
對于馮天策來說,線香都是小問題,但不能總打擾人家江大主任吧?于是,很快他告辭離開,來到了過道上。
“玉琪,這是你的住院單,拿着。你要不要先回去收拾一下,做做準備呢?”
秦玉琪有家人,有自己的朋友,還有公司助理什麽的。她住院,估計會有挺多人陪,所以江哲直接給安排了一個單間。
“是呀,我得先回去一趟。天策,這一次真的太感謝了,謝謝!”
秦玉琪和馮天策一邊說話,一邊出了醫院大樓。
“玉琪,先安心住院吧。估計光是做各種檢查什麽的,都得花好幾天的時間。我有事要去一趟終南山,過幾天就能回來。到時,我再來看你。”
馮天策不準備更改自己的行程,他做了朋友應該做的事情,不需要也不合适整天守在醫院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