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靈地的存在對于邪神而言是一種束縛,同時也是一種保護。
可如果寄靈地能被随手破掉,這一層保護就變得毫無意義了。
“便是如此,你也盡可以将我殺了!”邪神冷笑道。
能夠成爲一方枭雄者,多能将生死置之度外,這世間能令他挂念的東西的确不多。
黑色長裙女子打量着這個初入彼岸境的男人,臉上的笑意更甚。
“既然如此……我便滿足你,”黑色長裙女子微微一笑。
白皙的指尖輕輕攀上邪神的臉頰,扣在了他額頭上。
“等等,”邪神忽然制止道。
“怕死?”黑色長裙女子露出一絲輕蔑之色。
她見過許多人如此,死亡未曾來臨之前,顯得慷慨大氣,等到死亡真的降臨之際,又開始萎縮害怕,眼前這家夥恐怕也是一樣……
“哼,”邪神冷哼一聲,“老子幹掉了那融合怪物,你可告訴我的名字?”
黑色長裙女子微微一愕,笑道:“我叫……神荼。”
聽到了這個名字後,邪神徑自閉上了眼睛,即使直面死亡,邪神也沒有絲毫驚慌。
随後森森死氣自她指尖缭繞而起,不一會兒,邪神便昏昏沉沉,一動不動了……
令人驚歎的非凡天賦,暴戾而乖僻的性格,這是命運之神的眷顧,他簡直就是爲了黑船而存在!
她當然不會真的殺他……
她随手将邪神一手提了起來,那雙攝人心魄的眸子忽然望向了不遠處的十九洞天人族長。
這人族的族長與黑色長裙女子目光交彙之際,心髒頓時狂跳不已。
但她隻是腳尖輕輕一點,就向上疾馳而去……
等到她帶着邪神離開後,人族的族長才長長的松了一口氣。
如果說那煞星是他們不能招惹的存在,那麽這女子,簡直就是不敢對視的存在!
他們小小幽冥山,爲什麽會碰到這樣的事情!
還好……
其他三十二洞的異族都死的差不多了,他們人族還是完好無損。
那煞星雖然殘暴,但終究還念及同族情分。
就在族長慶幸之際,他忽然聽到了一陣陣水流聲。
“咕噜噜,咕噜噜……”
三十二個洞穴内,所有的碎屍,殘肢,破體,再度融合起來。
這些行迹可怕的融合怪物,有雙翼,有骨刃,裹挾着森森死氣,朝着那族長,以及十九洞内蜂擁而去……
“咚!”
邪神如一隻死豬一般,被扔在了幽靈船的甲闆上。
那根“竹竿”盯着邪神,歎息道:“二十九層融道能量,如果真的是他自行領悟,這份悟性已非常可怕了。”
“他多半是無師自通,甯願死也不願拜師的家夥,自然沒有師父,”神荼說道。
“可惜他不肯拜師,倒是不夠變通,不過這樣天賦之輩大多如此,”竹竿問道:“你是打算制成血肉傀儡,還是另有安排?”
神荼面帶微笑的看了邪神一眼,旋即說道:“我想讓他加入黑船。”
竹竿愣了好一會兒,才說道:“你瘋了?”
“飛廉被女娲一字封殺,黑船的位子一直有一個空缺,”神荼靠在欄杆上,将手臂挽着一架枯骨輕撫道,“船長一定會同意的。”
“就算他天賦非凡,也根本不可能加入,太弱小了,”竹竿還是搖頭。
“這個不用你擔憂,我自然有辦法,”神荼又道。
現在的邪神,對于黑船而言沒有任何價值,但不代表未來的邪神沒有。
黑船不屬于任何超級勢力,甚至與母世界中大部分超級勢力都有交惡,他們自然沒有那些超級勢力篩選天才的能力,補充新鮮血液非常困難。
而邪神表現出來的一切,都合乎神荼的心意。
“那你自己去跟船長說,”竹竿倒是不再強烈反對。
随着那死氣不斷地蔓延,這幽冥一般的船隻悄無聲息離開了。
幽冥山下,經曆了一陣凄慘的叫嚷聲後,也再度寂靜下去,隻留下陣陣血腥味随風飄散。
……
……
不知不覺,一個月又過去了。
羅征吩咐小茵将悟劍靈液再度送到山下,同時也捎回來一些消息。
那蘇寬終于說動了溫肆,給了他一次上山的機會。
結果這小子力有不逮,被困在了半山腰……
能夠上山不僅要有推薦人,對實力還是有相當要求的,蘇寬顯然差了那麽一些。
這一個月内,羅征将大部分時間放在《心流劍》上,通篇領悟之下,他才發現心流劍并沒有自己想的那麽簡單。
雖說修煉“斬情神道”的确能成爲《心流劍》的根基,但兩者之間的差距非常大……
心流劍要在閑逸之中一點點領悟,一味求快自是不得,即使他已上了心流塔十層,一個月内,也僅僅吃透了一小部分。
他自然不可能将所有時間放在心流劍上,進入彼岸提升修爲同樣也很重要,相信其他心流劍派的弟子也不可能一直閑逸洗心,也會将一些時間花在彼岸上。
在月初的第一天,羅征便選擇了閉關。
這次羅征直接以火焚身,以肉身進入了彼岸。
上次羅征就欲徹底的探索天葵神廟,可恰逢金烏族侵犯碧雲城,在肉身登臨彼岸後就被打斷了,現在有了時間,自然會好好探索。
刹那之間,羅征已出現在一片金色的沙灘上。
現在并不是沖擊彼岸的世間,整個沙灘上空寥寥的,沒有一個陽魂的影子。
他觀望了一圈後,便前行而去。
彼岸一重天内的地貌并不複雜,羅征憑着記憶很容易找到去往天葵神廟的道路。
趕路之際,羅征倒是想起了體内的那塊封石。
既然封石已與自己熔煉成了一體,自己的肉身也已入了彼岸,那這東西是否有帶進彼岸?
據羅征所知母世界中的外物是很難帶入彼岸的,他現在隻知道有兩種東西能弄進彼岸中,一既是魂丹,二則是彼岸密匙。
念頭微微轉動之下,他便想讓封石浮出自己的手臂處……
“沒有反應……”
羅征搖頭一笑,他是将彼岸想的太容易了。
若是這麽簡單,恐怕母世界那麽多生靈也不用擔風險橫渡真意之海了。
将這個嘗試抛在腦後,羅征便專心趕路,不多時天葵神廟已出現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