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羅沛然的口氣,自己當日在族煉日大鬧,并且廢掉了羅承運這件事他也已經知道。
“青雲宗錄取對象是全天下的子民,你入得青雲宗,我也入得!”羅征淡然說道。
羅沛然哈哈笑了兩聲,說道:“你這家族逆子人人得而誅之,還想進入青雲宗,真是癡心妄想,我今日就在這裏廢掉你!”
說罷,羅沛然身上的紫光大盛,臉上堆起冷笑,一步步的朝羅征走過來。
羅征冷哼一聲,全身的肌肉緊繃起來,進入了戒備狀态,羅沛然的實力看樣子又有進境,可他羅征何嘗不是?就連邪琅這種半步先天的強者也栽在他手上,一個羅沛然又能拿他如何?
就在此時,一位黑袍子弟伸手拉住了羅沛然,同時說道:“沛然兄,這裏是青雲宗門,注意些規矩,小心門規懲罰。”
那位黑袍子弟的話音落後,羅沛然皺了皺眉頭,聽到“門規”兩個字,顯然還是有些顧忌,一時間有些躊躇。
這時,在那群黑袍子弟的中間,有一位滿臉貴氣的少年走了出來,他一舉一動都透露出一股高貴的氣質,他應該就是這一群黑袍子弟的核心人物,此時卻說道:“沛然,這人跟你有仇?”
羅沛然對那黑袍子弟十分恭敬,點頭說道:“是的,是我家族的一個逆子,作爲羅家的少家主,我必須清理門戶。”
“那就殺了他,青雲宗門規雖然嚴格,不過這小子隻是報了個名,就連海試都沒參加,也不算戕害宗門弟子,我王衡之還是抗的下來,”王衡之神色淡然,一句話就決定了羅征的性命。
羅沛然本來想動手,聽王衡之這麽一說,反而卻打消了這個念頭,這王衡之是他羅沛然的貴人,貴人的人情是非常貴重的,羅沛然覺得沒必要将人情浪費在羅征身上,于是羅沛然說道:“不急,我就看這小子能否考進青雲宗,若是他進不了,我殺他如殺一隻螞蟻,若是進了,也有大把的機會,不急于這一刻。”
羅沛然轉頭又向羅征說道:“就讓你多活幾天也好,你的這條命,我肯定是要定了。”
這時,卻輪到羅征笑了起來,他笑的極爲用力,伸手直指羅沛然:“哈哈哈哈,羅沛然,說這種大話也不怕笑死人,不知道羅家的人有沒有對你說實話!就連羅俊逸都敗在了我手上,你!有什麽資格要我的命?”
說完之後,羅征全身的氣勢在瞬間爆發出來,他的肉體經過錘煉,又被真火煅燒了十個時辰,身體的強度更是達到中品玄器的級别。
雖然隻是煉髒境,可他這股氣勢卻十分霸氣,猶若實質的氣息鋪天蓋地的沖過去,這一刻,羅沛然就連呼吸都十分困難。
面對羅征的驚天氣勢,羅沛然的臉色有些難看,兩天前羅家飛鴿傳書,将家中發生的事情簡略的說了一遍,書信中隻是提到羅征将羅承運廢了,卻并沒有說羅征打敗了羅俊逸。
不久之前,羅征才不過是煉肉境,可是現在爆發出來的氣勢竟如此強大。
原本羅沛然對自己相當的自信,他吃了天地造化丹,修煉速度有如神助,更是陰差陽錯之下,結識了王衡之這位貴人,讓他一步登天成爲内門弟子,地位産生樂翻天覆地的變化。
像羅征這種家夥,已經被他遠遠的抛在了身後,就算是正眼瞧的興趣都沒有。
家書來報,說羅征已經死了,死了也就死了,羅沛然隻當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可是羅沛然怎能想到,本已經死了的羅征竟然還堂堂正正的出現在自己的面前,而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勢,實力竟然突飛猛進,似乎已不在自己之下?
面對羅征如此嚣張的氣勢,羅沛然那邊的幾位内門弟子臉色都沉了下來。
别說羅征現在根本不算青雲宗的弟子,就算他成功通過考核,進去青雲宗門,也不過是一個外門弟子,有什麽資格在一群内門弟子面前嚣張?
像這種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隻能用拳頭狠狠的教訓,讓他認清楚現實是什麽。
他們将目标都投向後面的王衡之,現在王衡之就是這一夥人的核心。
王衡之笑了笑,還是那幅輕描淡寫的樣子,對羅沛然說道:“沛然,你們家的這條狗,有點兇,這還不動手,你在等什麽?”
王衡之的話音一落,羅沛然就準備動手了。
但是就在此刻,青雲宗門中有一道流光閃爍,卻是一輛飛天辇飛了過來。
那飛天辇上面站着兩位甲士,在空中不斷地巡視。
“是巡視員,”一位黑袍弟子說道。
羅沛然看到天空中的飛天辇,神色也有些難看,青雲宗門,門規森嚴,一般情況下禁止弟子互毆。
但是宗門這麽多弟子,個個又是修煉武道,這種事情也不可能完全避免,所以隻要不被巡視員當場抓獲,一般情況下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眼前巡視員就在衆人的頭頂,羅沛然這一行人卻不好再動手。
王衡之見狀,朝羅征冷笑了一聲,拍了拍羅沛然的肩膀,背負着雙手揚長而去。
羅沛然則對羅征說道:“今天你運氣好,不過你既然來了帝都,無論你是否進入青雲宗,都沒有讓你活着離開的道理,容你這條賤命再多活幾日,我不急,來日方長!如果你害怕的話,最好就找個角落服毒自殺,死才是你唯一的選擇!”說完,羅沛然才與那些黑袍弟子們一起,跟在王衡之身後離開。
等到那群黑袍弟子完全離去後,站的遠遠的莫燦才慢慢靠過來,滿臉佩服的說道:“羅征,你太猛了,就算是外門弟子都不敢碰那些内門,你才剛剛報名,就敢跟他們起沖突。”
除了莫燦,還有不少前來報名的人向羅征投來異樣的眼光。有些人覺得羅征魯莽,也有些人覺得羅征有勇氣,但大部分人都認爲,羅征還沒有進青雲宗的門就得罪内門弟子,無疑是自尋死路。
羅征苦笑了一下,誰喜歡無緣無故得罪人?特别是這種大宗門内,藏龍卧虎,高手如雲,他一個小家族的失勢少爺根本啥都算不上,最好的辦法就是隐忍苦修。
羅征别的可以忍,可是這羅沛然,他不能忍。想到父親的死,羅征夜不能寐,他若能将這份仇恨埋抹平,那他就是枉爲人子!
莫燦也是家族子弟,看到羅征那副樣子,又聯想到方才羅征與那人之間的對話,就已經猜出了七八分,這事多半是家族内的紛争,他也不太好多說,但莫燦依然提醒道:“方才那些黑袍弟子中,你要特别注意最後面的那一位。”
“那人到底是誰?”羅征也注意到了那個叫王衡之的家夥,羅沛然對那人恭恭敬敬,而那人渾然不把别人當一回事的态度。
“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那個人應該是王家的一位士族子弟,”莫燦說道。
士族子弟?
難怪羅沛然能夠穿上黑袍,成爲青雲宗的内門弟子,想必是攀上了一位士族子弟。
要知道士族在帝國中算是真正的特權階級,有些特權甚至直接寫進了帝都的律例之中,
不過就算如此,要讓羅征乖乖低頭也是不可能的,他羅征現在賤命一條,倘若這麻煩真的找上自己,他也隻有拼命的份。
離開了青雲宗後,羅征臨時找了一間客棧住了下來。
帝都果然與崇陽郡不同,幾乎所有的物價都比崇陽郡貴上兩到三倍,不過羅征擄走了邪琅的一枚須彌戒指,收獲頗豐,光是那些方晶石的價值巨大,隻需要一根方晶石,就能買十間這樣的客棧還綽綽有餘。
夜晚,羅征吹滅了燭台上的火光,爬上床盤膝而坐,卻并沒有就此睡去。
他心念一動,将須彌戒指中的血色大錘取出來,放置在自己的身前。
此前他腦海裏那座熔爐中的黑火,莫名其妙飛出來吞噬掉那柄業火劍,随後就點亮了一枚龍鱗,讓他的力量有了顯著的提高。如果能夠點亮第二片龍鱗,想必他的力量又會提升不少。
原本這事情不見得有這麽焦急,隻是今天遇見了羅沛然,羅征心中産生了危機感。
應對危機,沒有其他的方法可以寄托,在帝都自己沒有任何靠山,那麽提升自己的實力就成爲唯一的辦法。
所有的工作都準備好了後,羅征閉上了眼睛,進入了冥想狀态,試圖構裝腦海中的那座天地熔爐。
上次那一道黑火是主動從腦海中出現,将業火劍熔煉成鐵水精華。
這次黑火會不會再次出現,羅征的把握也不大。
那座巨型熔爐靜靜的懸浮在腦海之中,沒有任何動靜,羅征的意識慢慢的靠近,試圖将熔爐喚醒。
可是他圍繞着熔爐轉了兩圈,依舊沒有絲毫的動靜,到底如何将這熔爐開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