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邪琅并不滿足于煉制玄器,他這一生最大的夢想,就是能夠煉制出一件靈器!
當世之中,隻要是有品階的武器都是價值連城。
就像羅家這個級别的家族,也隻擁有一把上品玄器,那件上品玄器就是羅征父親羅霄曾經的佩劍“青芒逐風劍”,這柄上品玄器在崇陽郡中也是獨一份,羅霄平常也很少動用,都是藏于家族最隐蔽的地方,在羅炳權害了羅霄後,曾挖地三尺想要找到這把佩劍,卻一無所獲,至今也無人得知青芒逐風劍藏在何處。
這還隻是上品玄器而已。
若是靈器,那就更不得了,一般人若是得到靈器,隻會跟自己找來滅頂之災,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别說一般人,就算是羅家得到一把靈器,也需要乖乖的交出去,以免惹來滅族之禍!
那靈器可以說是人間至寶,有各種特殊能力,有些能加快人體修煉的速度,有些能将持有靈器之人的戰鬥力,提升數倍……
聽到邪琅的話,羅征的臉上露出一絲苦澀的笑容,說道:“都說煉器之道,最關鍵的是材料與火候,這兩樣一樣未盡,都無法煉制最完美的寶物,你倒是指望我這血肉之軀,就能幫你煉出一把靈器?未免太過于兒戲……”
羅征曾博覽群書,無論是煉丹,煉器此類書籍,都有所涉獵,不過他志在武道,這些書籍他卻沒有深鑽,隻是略懂一二。
現在他身在絕境,總不能坐以待斃,試圖勸解邪琅放自己一馬。
“聽你所說,倒是對煉器之道初通皮毛!”邪琅一邊說着,将羅征的手铐打開,從銅爐中拽出來,卻又扔進旁邊的一個籠子裏,“哐當”一下把籠子鎖上,那張骷髅般的臉上露出一個人的笑容:“我邪琅實力不夠,奇珍材料離我太過于遙遠,用來煉器的真火也不過是二品,想要煉制出靈器。當然隻能用邪法,至于把你扔進煉器爐,能否煉制出靈器,嘿嘿,但憑鴻蒙造化!”
但憑鴻蒙造化……
這句話,天底下所有煉器師都會說的一句話。
真火煉器,九分靠實力,一分靠運氣。
這麽聽來,運氣其實并不重要。
可偏偏有些煉器師,憑借着逆天的運氣,煉制出了一些極品至寶。
有人耗盡畢生的心思鑽研,想要尋找其中的規律,結果卻一無所獲,最終隻能歸結于運氣。
從這裏看來,這運氣看似不重要,同時又是最重要的一環。
而鴻蒙,乃是煉器師心中的器神,是所有煉器師的信仰,所以他們在煉器之時都會來一句:但憑鴻蒙造化。
這句話,與那些教宗人士的“望天神保佑”意思也差不多。
想到自己活生生的一條性命,隻是給邪琅賭一次運氣,羅征除了苦笑,還有深深的不甘心。
怪自己實力還是弱了點。
這一個月時間,他進境神速,一個月時間從煉肉境升到煉髒境。
可跟邪琅,羅炳權這些人物比起來,差距還是太大。
好不容易有了希望,卻又陷入這般絕境,羅征也隻能感歎一下命運不公。
邪琅在那洞穴之中忙活了好久,先是在角落裏面敲敲打打,随後提着一個物件鑽進煉器爐中,出來之後,就端坐在煉器爐前,随後雙手一拍,擺了個怪異的姿勢。
與此同時,那座黑乎乎的煉器爐上突然亮了起來,一道道繁雜但卻十分工整的符文在爐壁上綻放,一時間散發出劇烈的紅色光芒,将整個洞穴點亮。
被煉器爐延伸出來的尖刺穿透的那些活人,都佝偻着背,嘴巴裏不斷地發出“嗬嗬”的慘叫聲,表情十分痛苦,一滴滴血液順着那些尖刺,流入煉器爐中,那煉器爐竟然在吸食那些活人的精血。
精血順着煉器爐壁上的紋路流動,散發出來的紅光更加鮮豔欲滴,妖冶無比。
将煉器爐啓動後,邪琅的手中多了一把黑白相間的長劍,這應該就是邪琅所說的上品玄器,業火劍。
邪琅将業火劍拿在手上摩挲了一陣,目光似乎柔和了許多,像是在看自己兒子一般。從這樣一個妖人的臉上,流露出這種表情,讓一旁偷偷觀察的羅征汗顔無比,這人完全就是一個瘋子。
邪琅摩挲了一會兒後,扭過頭來,朝羅征詭異的一笑,走過來把羅征從籠子裏拽出來,說道:“你能夠跟我的業火劍融合在一體,應該感到榮幸!”
羅征搖搖頭,跟這種瘋子交流也是枉然,偏偏這瘋子實力還如此高強,隻能夠自認倒黴。隻可惜大仇未報,就要被邪琅燒成灰燼,隻能怨恨老天不開眼。
被邪琅一路拖拽,到了煉器爐跟前,羅征就被一把推了進去。
這煉器爐膛中黑乎乎的一片,四處都是被烈火灼燒的痕迹,在爐膛的中央還有一個擺台。
随後邪琅也鑽進來,把他的那把業火劍放置在擺台之上,又朝羅征尖笑了兩聲,就要鑽出煉器爐。
就在邪琅走到煉器爐口上,猛然回頭,一彈指就是一蓬黃色的粉末,朝着羅征罩過來。
那黃色的粉末氣味芬芳,但隻是吸了一點,羅征頓時感覺到手軟腳軟,這粉末竟然是十香軟筋散,這種迷藥能夠在短時間内将經脈麻痹,導緻手腳無力。
羅征原本還盤算着搶了那把業火劍,搗破這煉器爐跟邪琅拼了,總比在這裏被燒成灰燼好。這下可好,算是徹底斷了這個念想,他一運力就感覺全身上下軟趴趴的,提不起絲毫力氣.
我羅征的性命,就要交代在這裏了嗎?
我爲魚肉,人爲刀俎,要怪,就怪我實力太弱!隻能任人宰割。
他咬着牙齒,臉上露出絕望的表情,腦袋裏面正胡思亂想,就看到煉器爐的中間,忽然竄進來一道火焰。
那火焰通體明黃色,火焰燃燒起來,一朵一朵就像是黃色蓮花,這些火焰應該就是邪琅的本命真火。
那真火一出現,頓時就擴散開來,将整座煉器爐的空間都充滿,而羅征也感覺到正面一陣滾燙,他已經被這真火所包裹。
“噗!”
羅征的衣物幾乎是一瞬間,就被火焰點至爆燃,化成了灰燼。
等到那真火接觸到自己的皮膚,頓時傳來一陣灼燙的感覺,那是真火正在灼燒自己的皮膚,羅征咬緊牙關,準備迎接灼燒帶來的痛苦,可是他的牙關咬了半天,卻沒有等來想象中的疼痛。
他隻感受到一點灼燙,這種灼燙的感覺,除了讓他有些不不舒服,卻沒有太大的不适。
羅征納悶的睜開那本已經閉上的眼睛,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體,除了衣服被燒掉之外,他的身體卻沒有絲毫大礙,不僅皮膚沒有被燒傷,甚至就連他的毛發都沒有燒掉。
難道自己根本就不懼怕這真火的灼燒?
本以爲必死的羅征,心中頓時一陣狂喜。
雖然不知道怎麽回事,眼前不可思議的一幕,與那日在地窖中發生的事情必然是有關聯了,莫非自己變成玄器之後,就完全不怕真火的灼燒了?
他正這麽想着,從煉器爐外湧進來的真火火勢,卻又增添了幾分。
一縷縷形如蓮花的黃色真火,化成兩隻無形的大手,不斷地沖擊着羅征的身體,以及擺台上那支“業火劍”,這火勢增加之後,羅征雖然覺得那灼燙感也有所增加,可依舊在忍受的範圍内。
相比之下,那支業火劍就産生了變化,無論是劍身還是劍柄都變得通紅一片,劍身上那些黑色和白色的符文,也開始閃爍着奇特的光芒,似乎是在汲取黃色真火中的能量。
“原來煉器師煉器,就是操控真火淬煉的過程,将兵器燒至透紅後,再将真火中的能量灌入其中,不過這手法倒是很獨特,這真火在那業火劍周圍若即若離,懸而不決……”無意之中,羅征倒是觀看了一遍煉器師煉器的過程,而且是在煉器爐中。
羅征津津有味的看着煉器這個過程,煉器爐外忽然有人“咦”了一聲,卻是那邪琅發現了羅征的古怪。
在煉器爐外的邪琅的确沒想到,自己的真火都燒了好一會兒了,就連業火劍都已經被他燒紅,這少年竟然還沒有死?
這少年身上雖然聞起來的确有一股玄器散發出的氣息,可說是這麽說,但他畢竟還是肉身啊!難不成這少年的身體,真的堪比一件玄器?
想到這裏,那張形容枯槁的臉滿是興奮的神色,他邪琅煉器走的就不是正統的路子,所以越是離奇古怪的煉器材料,他就越是喜歡。
就像他煉制成的這柄業火劍,就是用的陰陽相沖的兩種材料煉制而成,若是其他的煉器師絕對不會将這兩種材料融合在一起煉制,可是邪琅偏偏不信這個邪,不僅煉了,而且還練出上品玄器。
這就是但憑鴻蒙造化!
現在看到羅征這種詭異的體質,他的真火雖說隻有二品,可是比一般的烈火要厲害十倍,竟然還燒不死那少年,這讓邪琅如何不驚喜?
眼看這少年在他的真火熔煉之下,竟然毫發無傷,他一方面是驚喜,另一方面也有些郁悶,這少年的身體縱然是一件天才地寶,可他真火燒不爛那又什麽用?
他想了想後,伸手從懷裏掏出一顆丹藥,那顆丹藥通體青灰色,丹藥的表面還有一條一條如火焰一般的丹紋。
“融火丹!”
這顆三品丹藥價值連城,能夠在短時間内将本命真火硬生生的提升一個層次,當年爲了得到這顆丹藥,他硬是用一件上品玄器才兌換到手。
這顆融火丹跟随在他身邊多年,因爲太珍貴了,一直都不舍得使用。
今天他掏出這枚融火丹,眼中也流露出猶豫之色,如果加上這枚融化丹的話,他這就算得上是豪賭了。邪琅轉念一想,他幾次煉得上品玄器,哪一次不是豪賭而來?若是這一次賭對了,把自己的業火劍的品質提升到靈器……
想到這裏,邪琅的一顆心火熱起來,一口就将那枚融火丹吞入口中。
這融火丹乃是至剛至陽的丹藥,吞進去的瞬間,邪琅就感覺自己喉嚨如同被火燙了似地,七竅之中都能噴出火來,他大吼一聲,運轉體内的真火,瘋狂的湧入煉器爐。
在融火丹的藥效幫助下,邪琅的真火威力提升了一個品階,火勢與溫度都大了數倍,一時間整個山洞之中都充斥着無與倫比的熱力,就連相隔甚遠的那些籠子裏的活人,被那真火散發的些許熱力襲中,也燙的慘叫連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