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我真的隻是個半桶水,你們若是跟着我學,我怕會害了你們,你們可知誅邪伏妖并不是小孩子過家家,若是邪物修爲太高,那小命随時都有可能會丢掉的。”
夾着一筷子菜放到了九斤碗裏,殷茅語氣很是沉重的說着。
“可是縣裏的人都稱您殷天師,您要還隻是個半桶,那這世上就沒有大能人了。”
九斤見殷茅關切的給自己夾了一筷子菜,放下了手中碗筷,又開口說了一句。
聽到九斤這一說,殷茅也放下手中碗筷,背着雙手在飯廳中踱起了步,他一邊走,一邊語氣低沉的說了起來。
“半年前縣城北邊伍家溝的事你忘了嗎?老爺我解決完那裏的事,回來休息了一個月,身體才康複了,如果當時沒有我師父留給我符箓,那一次我就死在伍家溝了。
還有兩年前在縣城東邊的墳山上那件事,你難道了?當時要是不曹天師,老爺我能活到今天嘛?
并不是我不想教你們,而是因爲這捉邪拿妖之事太過危險,一個不小心丢了性命又該如何?你們是我一步一步看着長大的,我不想看着你們先我而去。”
語氣很是低沉的說完了一番話後,殷茅又回到飯桌邊坐了下來。
看到殷茅的這般表情,一名小丫鬟拿着筷子打了那名小九斤的仆人一下:“老爺也是爲了你好,你想想要不是老爺收留你,你現在在哪裏?而且就像老爺剛才說的,這修道之事實在是太過危險了,你還是老老實實的讀書吧。”
聽完殷茅語重心長的講述,在加上小丫鬟的提點,此時的九斤明悟的點了點頭,乖巧的乘了一碗湯遞到了殷茅面前。
“老爺,您喝碗湯暖暖身體,從今往後我在也不會提這樣的要求了,以後我會好好讀書,争取考取一個功名。”
“好~”感概的點了點頭,殷茅接過九斤手中的湯碗喝了一口。
在他心中,不收九斤爲徒除了他剛才說的原因之外,還有另外一個原因,那就是當年周青離開之時對他說過一句話,大緻意思便是讓他不要輕易收徒,因爲捉鬼拿妖并不是過家家,一個不小心就會丢了性命。
此時已是年末,今天之後,在有兩天就是年節了,所以殷茅在坐下後,就開始和五名仆人商量起了這個年該如何過。
“老爺,明天我和喜兒給縫一件新的長袍讓您穿着過新年,您想要一件什麽式的?”
“什麽樣式的?”殷茅想了想,笑着回道:“算了吧,天這麽冷,别把手凍壞了。”
“不礙的,一年就一次,平日裏您的衣服都是在布衣鋪子裏買,這年節的新衣怎麽着也得我和喜兒幫您縫一件。”
在丫鬟的執意要求下,最終殷茅點了點頭:“就我身上這款樣式的吧,若是有那種豔紅色的面料,就用豔紅色的面料做。”
“豔紅色?老爺,是跟香堂裏面,那幅畫上人的衣服色調一樣嘛?”
“對,盡量比着那個色調找面料吧。”
一晃十年過去了,殷茅還從未穿過紅色的大袍子,可是今天他突發其想,也想學自己師父周青一樣,穿件紅袍子試試。
廳中,主仆六人在歡聲笑語中商量着過年的事宜,直至夜深,他們才散去回房休息下了。
翌日清晨,殷茅還在房中睡懶覺之時,房外傳來了九斤的叫門聲。
“老爺啊,縣城北邊的張員外來了,說是有急事找您。”
“張員外?”看到門外慌慌張張的九斤,殷茅點了點頭:“我知道了,你讓他在廳裏等我一會吧,我套件衣服了就去見他。”
吩咐完後,殷茅進屋套了件厚衣服,然後又在厚衣服外套了件長袍子,這才将雙手往寬大的衣袖中一插,往自家的客廳去了。
來到客廳時,他看見一名體态肥胖,華服玉冠的富态男子正坐在廳中的一張木椅上,滿臉的驚慌。
“這不是張員外嘛?是什麽風把你吹到我這兒來了?”
“嗳喲殷天師,您可算是出來了。”
廳中的張員外看見殷茅後,連忙起身走到了他的近前,開口将他來此的目的說了出來。
能來殷府找他的人,自然是家裏面發生了詭異之事才會來此,這張員外也不例外。
他今天來找殷茅的目的,是因爲昨天夜裏,他的二房死了,不僅僅是二房,連帶二房生下的一兒一女,也在昨晚同時慘死。
府中這一時間出了三條人命,而且死得極爲詭異,所以張員外才一大清早來到了殷府。
大緻将事情的經過講了一遍,終了,張員外将一袋錢放在了桌上。
将錢袋拿在手上掂了掂,殷茅回了句:“在這等我一下吧,我去取些東西了随你一同回府去看看。”
拿着錢袋回房後,殷茅換上了一件寬大的道袍,然後将一口乾坤袋背在了身側,終走之時,他走到一個木櫃子前,在裏面取出了一個黃色的小布包。
布包裏面有一張符箓,看上去舊舊的,這道符箓是當年臨走之時,留給殷茅的,本來是有四張的,在這十年中,他已經使用了三張。
“就剩下最後這張寶貝兒了,希望這次沒機會用上這道符,這樣師父留下的這道念想,還能在多保存一段時間。”
拿着小布包自言自語了一番,殷茅将之收進了身側的乾坤袋,随後,他拿着一把二尺餘長的木劍出房去了。
他手中的木劍是一塊雷擊木所成,木頭是當年周青給予他的,在周青離開之後,他讓甲魚縣的木工師傅将那塊雷擊木做成了一把木劍。
憑借着這把木劍,十年來無數隻小邪小妖全都隕落在這把木劍之手。
拿着家夥什返回到廳裏,殷茅對那名張員外說啊句:“走吧。”
随後,兩人便一同出了殷府,往縣城的北邊去了。
在去往張員外家的途中,殷茅又從他口中聽了一些關于府中怪事起因,其結果大緻是自己死了十六年的大夫人所爲。
在張員外詳細的講解了一下自己家中發生的事,與自己死了十多年的大夫人之間的聯系,不知不覺間,他們便走到了張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