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陽光透過樹木間的空隙灑在山林之中,林中偶有鳥鳴獸吼之聲傳出,同時還有兩個人低語的聲音。
“放我下來吧,你不累嗎?”
“這段山路太過崎岖,等過了這段路在說吧。”
一條陡峭的山坡之上,周青背着林雲曦往山頂上前行,偶起一陣山風,将他的發絲吹亂擋在了臉前,女子面帶笑意的伸出手,爲他撥開了亂發。
“雲曦,你師父會同意我倆的事嗎?”
“會的,師父自小就非常疼愛我,我相信她一定不會反對我們的。”
“你說我們之間的事是不是上天早就注定好了的?這朗朗乾坤,茫茫蒼穹,特别是在這樣的一方世界,又有多少人能像我們這般,遇到真正對的人而走在一起。”
……
一路情話,當周青背着林雲曦快走到山頂之時,他腳下的步子突然停了下來,他後背的女子也從他身上掙下,緊緊抓着他的衣袍望向了不遠處的山頂。
在兩人目光所及的山頂邊,此時正站着一名黑衣青年,那青年面上透着一絲驚訝盯着周青,片刻之後他臉上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
反觀周青,在看到那黑衣青年之後,先是一驚,随後心中升起了濃濃的危機感。
因爲站在山頂上的那黑衣青年,周青是認識的,在七年前金陵縣城的野湖邊,他與青年有過一面之緣。
他還清清楚楚的記得,這名青年原本是被封印在一口石棺之中,後來被自己以一道天雷靈符唬走了。
他兩人之間可以說是有那麽一些糾隔,但總體來說卻是并沒有仇怨的,不過這青年的手段極爲狠辣,周青回想到當年慘死的那名老法師,因此心中升出了危機感。
在青年的身上,周青察覺到了一絲非常淡的妖氣,這股妖氣淡的近乎于無,若不仔細查看,絕難發現。
“原來是你,看來我們還真是有緣啊。”
山頂上,黑衣青年從周青臉上一閃而過的驚訝,加上一種似曾相似的感覺,以及周青身上的那身紅袍子,讓青年很快就回想到在七年前,他從石棺封印中出來的事。
青年還記得在七年前,周青還隻是一名小童子時,便可輕松引下一道天雷,因此眼下在次相遇之後,他并沒有冒然出手。
眼下的周青在看到這名青年後,心中雖是有些慌亂,不過在他的臉上,卻也是察覺到了一道一閃而過的驚訝。
周青心中非常清楚,這青年并不是一個善角,眼下隻有自己表現得雲淡風輕,對方才不敢冒然出手。
從對方身上那一絲微不可查的妖氣來看,周青知道他的修爲并不簡單,因爲七年前在野湖邊周青就見識過青年的本事,他的修爲與他身上流露出的妖氣正比。
這種情況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青年的修爲遠超周青,因此将自身的妖氣隐匿起來了。
從周青入道以來,所見過的妖怪之中,沒有哪一隻妖怪能将自己的妖氣隐匿,如之前在大田村的那隻蛇妖,以及進野人林後遇到的蛇妖,雖然修爲都遠超周青,可它們卻不能在他面前隐匿妖氣。
而眼前這黑衣青年卻是可以将自己的妖氣隐匿起來,這足以證明對方的修爲是周青到目前爲目,見過的實力最爲強大的妖怪。
“你們見過?”
把站在山頂上的黑衣青年掃了一眼,林雲曦在周青耳邊輕聲問了一句。
“我與他在多年前有過一面之緣,卻是不曾想眼下在這片林中竟然又遇見了。”
應了林雲曦一聲,周青面上故作鎮定的露出一個笑容,主動移步朝青年靠近了兩步,開口回應了對方一句。
“确實是有緣呀,七年不見,想不到眼下在這老林之中又相遇了。”
看到周青的舉動,青年不自覺的往後退了一步,不過他此時心中的恐懼卻不如七年前那般了。
七年前他剛從封印中出來之時,自身的修爲已經散得隻剩下二三層了,可眼下他的修爲卻是恢複了六七層,即便是與周青鬥法,他引下一二道天雷來,自己也可以扛下,因此并不會如當年那般懼怕。
“你此來可是要闖萬妖頂?妖山下那群人族修士與你是何關系?”黑衣青年面露疑惑的又掃了一眼周青身後的林雲曦,開口問了句。
青年口中所說的萬妖頂周青從來未聽過,不過對方既然能問出這樣一個問題,那代表萬妖頂這個地方對他來說,應該是具有一定意義的。
同時,在青年的話中,周青聽出了一個信息,那就是雲曦的師門長輩們,或許就是青年口中的那群人族修士。
“人與妖之間的紛争我無意插足,此番我入此林,僅僅隻是爲了尋一位多年未見的道友。”
“是嗎?這片林子我很是熟悉,你口中的道友我應是知曉,不知他是哪位?”
“奉水真君。”
這名奉水真君不是别人,正是那條被周青宰殺的鯉魚精的叔叔,老龜玄武口中的水神。
應了一聲,周青見青年并未回應自己,同時在他剛才逼近的腳步中,他看到對方倒退了一步,從這點上可以證明對方對自己是有幾分膽怯的。
回想到七年前以天雷靈符将眼前這青年從金陵縣吓走,眼下周青雖然沒了能引下天雷的靈符,但他當年引天雷的威懾之力卻是臨駕在青年心間。
既然青年對自己膽怯,那就一如七年前那般,隻要自己能穩住,便可将之唬騙走。
“我不管你是誰,但是我對你并無殺心,倘若你不識好歹來冒犯我,那就别怪我出手狠辣了。”周青望着那黑衣青年,語氣中透着幾分狂妄與幾分威脅。
聽到周青這樣一句話,林雲曦看了一眼黑衣青年,她在對方臉上看到了一個很是複雜的表情,那表情中包裹着驚慌與惱怒。
如林雲曦所看,此時的黑衣青年内中卻實是一半慌一半怒,他慌是因爲周青可以很輕松的引下一道天雷,其修爲肯定是深不可測的。
讓他怒的原因,是因爲他堂堂一名妖界大先鋒,自從出了妖界後,無論是在被封印之前,還是出了封印之後,這方世界還沒幾個人敢如此跟他說話,這種感覺讓他很是不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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