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九色》的開門紅幾乎是可以預見，寰娛世紀實在是在宣傳砸了太多去的錢。
爲此還引發了公司的高度不滿，專門爲了這次宣傳經費開了一次董事會，這件事賀惟并沒有告訴雲想想，而是薛禦私下偷偷告知。
《九色》是個被春節黃金檔刷下來的作品，不被看好是理所當然，更何況公司這麽大，總有人心裏不服氣也是情理之中。
爲了拿下《九色》的宣傳經費和資源，賀惟還和公司做了對賭協議，賭注是他名下從父親那裏繼承過來的股份。
雲想想都不知道賀惟對她這麽信任，或者說對她的作品這麽信任。
雖然薛禦一再說不準她去找賀惟暴露他，但雲想想看着《九色》首日票房破兩億，還是有點熱淚盈眶，她忍不住在打電話和賀惟分享喜悅的時候，把這個積壓在心裏的問題問出口。
“惟哥，你爲什麽下這麽大的賭注？”
前一秒還心情愉悅的賀惟，下一秒表情就凝重起來：“你師兄對你說的？”
“惟哥，我雖然兩耳不聞窗外事，但我也是公司的一員，我不會讓自己做個聾子和瞎子。”雲想想肯定不會出賣薛禦，至于她的理由賀惟信不信并不重要。
她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情賀惟沒有證據，是不會去質疑薛禦。
賀惟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這件事很複雜，等你回來之後，我們面談。”
雲想想有些意外，但她聽得出賀惟不是推脫或者拖延，那就多等一天也沒關系。
晚上和宋冕視頻的時候，雲想想知道賀惟對她不會有惡意，所以就把這個事情當做日常一聊，告訴了宋冕。
說完單手托着腮：“我原本以爲隻是再簡單不過的一件事，惟哥這樣一說，我現在好奇心全部被他給吊起來。”
宋冕今天穿得有點正式，白色的襯衫，深藍色的馬甲，同色的西裝挂在一旁，他坐在一個高樓裏，背後依然是落地大窗，但從周邊的環境看像是會議室。
他坐在椅子上，雙手十指相扣橫在桌面上，非常罕見的戴了一副半框眼鏡，看起來特别有商場上運籌帷幄精明商人的架勢。
他聽了雲想想的話，看着屏幕裏，紮着丸子，素顔穿着寬松家居服的女朋友，iPad被她放得遠，所以視野也就相對開闊。
她有一頭黒直柔亮的長發，此刻正一手按着小仙女，一手抓了一縷秀發，用發梢“虐待”小仙女，輕輕掃着它越來越肥嘟嘟的小臉。
捉弄得小仙女連連打噴嚏，每次小仙女打噴嚏後就會做出非常奇怪令人捧腹大笑的不同表情，自從雲想想前兩天無意間發現這一點後，就一直這麽折騰小仙女。
以姐姐的淫威加上又有分離的苦情牌，從雲霖手裏奪過小仙女，折騰了好幾日，還樂此不彼，弄得現在小仙女見到她的頭發都會本能炸毛。
不過自己心愛的女朋友，怎麽看都可愛的不行，做什麽都令他賞心悅目。
半晌得不到男朋友的回複，雲想想側首就看到宋冕一臉含笑，滿目柔情地凝視自己。
“宋先生，麻煩你收斂一下你色狼一般的目光。”
“這種目光在看到你後，就不受我控制。”宋冕絲毫不介意雲想想嘲笑他。
好吧，是她段數太低，宋冕臉皮太厚，她認輸還不行？
“我和你說正事呢……”頓了頓，雲想想坐直身體，目光變得不太友善，“宋先生，你剛剛有沒有聽我說話？”
雲想想不得不懷疑，這厮每次和她聊天，都是她說得多，他偶爾插一兩句無關痛癢，模棱兩可的話，其實是根本沒有聽她的内容，都在垂涎她的美色！
那雙藏在鏡片後面，潋滟無雙的紫黑色眼眸似乎有濃濃笑意湧出來。
“女朋友放心，我雖然垂涎你的美色，但一心二用對我而言很簡單的小事。”
似乎要向雲想想證明，宋冕收嬉鬧之色：“你的經紀人，是個有膽量，有手腕，有眼光的人。”
“我也覺得惟哥很厲害。”雲想想真心地順勢誇贊。
宋冕臉上的笑意頓了頓，變化太細微，雲想想都沒有捕捉到：“如果我沒有猜錯，《九色》不能春節上映，是他不想。”
“惟哥不想？”雲想想不可思議，但這話從宋冕嘴裏說出來，容不得她懷疑。
賀惟對她說，《九色》不能春節上映，雲想想第一反應，是從作品和自己身上找原因。
寰娛世紀在影院這一塊的資源，不用賀惟說，她心裏就明白，所以她從來沒有懷疑過。
更不可能懷疑是賀惟不盡心，這樣傷人的質疑，不應該出現在她和賀惟身上。
“爲什麽呢？”雲想想想不明白，爲什麽賀惟會不願意，“難道是怕我有壓力？”
雲想想已經看到了春節檔定下的影片，今年真的很可怕，有一位票房神話導演沉寂五年之作。
有陸晉的超強大制作，還有香江大導演和華國殿堂級雙影帝大片，和近年來強勢崛起的喜劇班底的喜劇……
《九色》放在這裏面，真的是毫不出色，很可能被淹沒，看到了春節定檔的影片，雲想想真的是有點慶幸沒有安排在春節。
這是一場非常可怕的厮殺。
赢了當然是踏着别人的肩膀萬丈光芒，名利雙收，輸了也很可能被打得身敗名裂甚至難以翻身。
要知道到時候誰都想一騎絕塵，遙遙領先成爲勝利者，私底下會使出些什麽手段完全難以估量。
今年的春節期間，在觀衆看不到的地方，一場争鋒相對，明争暗鬥隻怕從現在已經開始醞釀，後續會厮殺到多麽血腥，會不會翻出來擺到明面上，誰都不清楚。
如果一直是暗流湍急那還好，至少不會波及太多人，一旦有人撕破臉，曝在了明面上，那麽城門失火必将殃及池魚。
到時候别說參與競争的各方勢力，就算是沒有參與的作品也可能會受到波及。
寰娛世紀不趟這趟渾水，是明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