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真子的突兀出現,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天已經擦了黑的緣故,宋城看着眼前七分熟悉的背影,微微愣了愣,而聽到元真子的聲音的時候,宋城蓦然就反應過來了。
他和元真子其實說不上熟識,但絕對不算陌生。
惜塵自然也同樣認出了眼前這人,他之前是見過的!
而其它見過元真子的人,大多已經埋在了那深山老林之中。
猝不及防聽見元真子嘴裏說起那姓冷的,在場的人,不管認不認得元真子,都愣住了。
反應不一。
蕭道子眉頭忽然急驟跳了跳,似乎已經明白過來了什麽。
宋城的神色最複雜。
人總是隻相信自己的眼睛的,眼見爲實,耳聽爲虛,便是這個道理。
對于元真子嘴裏所說的那姓冷的,一時老道的确聽說過,但心裏其實并不太放在心上。
關于此人,一時老道記得最清楚的,貌似是很多年前,此人号稱年輕一輩最驚才絕豔之人。
不過再怎麽驚才絕豔,也隻是年輕一輩而已。一時老道深信,修行一途,沒有捷徑。
而不管身負何等盛名,若背後沒有一個足以支撐他盛名的門派,也都隻是虛妄。
一時老道依稀聽聞過,棺門,差不多已經死絕了,想到這裏,一時老道心便落回了肚子,眯着眼看着元真子:“莫說猖狂話,一個僥幸從老林子中活下來的人,有了幾分聲勢,也值得你拿來如此壓我?小輩,回去問問門中長輩我全真的底蘊再來和我說這樣的話吧!”
一時老道沒有注意到的是,人堆裏,有幾個人神色猶豫了幾下,便默默的帶着人轉身離開了。
那是湘西趕屍一脈的人。
而對于一時老道的話,一旁的張三會臉色異常精彩,嘴裏嘀嘀咕咕不知道在和老天師說什麽。
宋城同樣神色極爲古怪的看着一時老道。
元真子撓着耳朵:“我隻是在跟你說事實而已,至于借别人的名頭來壓你,我當真一點兒興趣也沒有!你全真有多少底蘊,我懶得管!既然不信我,那成吧,人啊,都隻相信自己願意相信的東西,不願意信的,任我怎麽說也沒用!記吃不記打,都是賤骨頭,早晚你也會混到這個份上的!”
老天師臉色已經變了,幾次張口,最後說了句:“一時,你何苦如此不留餘地,今日已經橫生出如此多的意外了,你還想怎樣?你那弟子生死未蔔,浮棺線索今日初露,你卻把心思都放在了一個無關小兒身上,如此咄咄逼人,你當真一點兒也不顧及你全真大派風範了嗎?”
老天師與先前截然不同的語氣和立場,讓在場的人都茫然不解,心頭卻也都漸漸沉了下來。
老天師的話,一時老道隻是沉聲道:“念守兄爲此小兒身死,老天師,不除此小兒,你讓我如何回去給崂山交代?”
而讓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老天師卻突然怒了:“你若不執着于此事,念守怎麽會動用秘術?其責三分在你,念守明知天機不可測,不知難而退,反倒起了逞威之心,不甘罷手,最後隻是自食苦果,此事休要再提!一時,你若再不識分寸,休怪老兄我不留情面逐你出府!”
一時老道臉色也變得難看了:“張天師,你怎變臉如此之快……”
話沒說完,老天師突的伸手,甩了一時一個巴掌。
一時老道羞憤擡頭,卻迎上老天師極其複雜的目光。
而衆目睽睽之下,老天師忽的拱手沖地上的元真子行了一個大禮:“洞神上教登門造訪,天師府有失遠迎……”
一時老道忽的呆住了,反應過來的時候,背後脊梁冷汗如雨。
元真子拍拍身上的塵土,并未倨傲:“貿然前來,天師莫怪,的确也乏了,勞煩天師爲晚輩尋個歇腳的地方……”
“自當如此!”
老天師看着元真子的背影,又深深的看了一眼人事不省的袁嶼,臉色從未有過的複雜起來……
。。。。。。。。。。。。
老天師很會做人,以日後要找浮棺線索仍然離不開太一宗爲由勸說,給了一時老道很大的台階下。
一時老道走了,很不甘心的走了,不過沒人知道的是,一時老道并未回全真,而是去了崂山,因爲孫念守的死!
随着一時老道的離開,那些各自暗藏了鬼心思的人,不管願不願意,都暫時安定了下來,有的當晚離開了天師府,還有的,則留下繼續旁觀,因爲袁嶼的昏迷,所以太一宗的人,當晚便随着元真子一同在天師府過了夜。
事情到此地步,老天師長長松了一口氣,至少,無論日後再發生何事,隻要不發生在龍虎山,天師府就不會過多的牽連其中了!
而張三會依舊有些抱怨老天師的不血性。
對此,老天師不以爲意,夜深時,老天師照例喜歡一個人在夜裏走一圈,看一看這曆朝曆代破損了無數次也重建了無數次的天師府宗嗣,順便爲睡覺不老實的天師府弟子們掖好被角,這份甯靜感,老天師最爲留戀……
而當天晚上,打破這份甯靜感的,是太一宗惜風的嘶吼聲。
老天師神色凝重的趕過去的時候,隻在院子一角看到了一閃而沒的一道白色殘影,之後,便再也感應不到。
老天師皺緊了眉頭,那道殘影,沒有一絲生氣,更像是被人刻意分出的一縷魂魄,最讓老天師心中不安的是,這一縷殘魂,潛入天師府,他竟絲毫未曾察覺!
太一宗的惜風,就那麽握着劍從屋裏沖出來,衣衫散亂,瘋了一樣紅着眼,涕淚橫流,在院子裏無頭蒼蠅一樣亂撞,失态的像個受了委屈的孩子,嘴裏嘶吼着:“阿尋,你出來,我知道是你!你出來……你爲何不敢見我……”
沒人知道惜風嘴裏喊的那個名字到底是誰。
而那天晚上,那兩個紅色僧袍打扮的喇嘛,被人想起來時,已經不見了。
同樣不見的,還有袁嶼一直随身攜帶者的那方木頭盒子,盒子裏面,裝了周相人給他的那塊兒玉佩,還有他從家裏便一直随身帶着的那隻……筆!
這些事發生的時候,袁嶼還未醒。
ps:(這幾天可能試着上架,和責編談起的時候,心裏是有點害怕的。
責編也和我說過,我不适合寫網文,很難受。
熬了兩年多的夜了,兩年寫完棺門,稿費216塊,精神一直很差,因爲白天有事情,所以更新大多隻能在淩晨這個點兒,常常力不從心,忘了多久沒睡過早覺了,起點收藏也一千多點,很凄慘,冷門靈異很難,真的很難!
感言什麽的我就不寫了,訂不訂閱也不強求,盜版也是可以看的,隻是發自内心懇求諸位口下留情,感激不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