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一直沒有得到任何秦風弈和林青回京的消息。
“西北王也知道,秦風弈是楚辭養的一條好狗。”大皇子眼眸陰郁,瞧着讓人膽寒,“不如我們暫且聯手,将林青和秦風弈處理幹淨,斷了楚辭的後路,此後再談其他?”
楊峥不語,仿佛沒有聽見大皇子的話。
他的目光停留在大皇子身後的‘白娜’身上,過了許久,才蓦地輕笑。這樣的态度,讓大皇子這邊的人心生不滿,也覺着楊峥此人對大皇子是真的沒有一絲敬畏。
這樣的人,決不能久留。
也絕不該合作。
隻是沒有等到唐大人開口勸誡什麽,大皇子身後站着的‘白娜’便忽的上前一步,挽住大皇子的手臂,輕聲道:“殿下與西北王合作,可是與虎謀皮。”
大皇子皺眉。
他當然知道和楊峥合作乃是與虎謀皮,楊峥隐藏這麽久,怎麽看都不是個好相與的。雖然如今看似與大皇子的人持平,也暫且沒有從大皇子這處得到任何好處,也并沒有明顯的優勢,但這并不代表,楊峥就處理了。
“秦風弈和林青才是最棘手的人物。”大皇子皺眉,耐着性子給‘白娜’解釋,“娜娜,你放心,這皇後的位置必定是你的。”
‘白娜’聽罷不語,隻沉默的與大皇子對視良久。這之後,才見着‘白娜’輕笑一聲,點頭道:“殿下心中的皇後的位置,是給我,還是給‘白娜’?”
大皇子因爲此話而眉頭微皺,看向‘白娜’的眼神有些不解。但見着‘白娜’神色認真,到底緩聲詢問:“這話是什麽意思?”
“字面意思。”
‘白娜’輕笑一聲,目光掠過對面看熱鬧的楊峥。楊峥知道她不是真正的白娜,但并不知道她到底是誰的人。
或者說,在楊峥眼中,她一直都是自己這邊的人,也是一直都在爲自己做事。誠然,此時的楊峥,還是想的太過簡單。
能被白錦默許安排過去的人,如何會單純的就是他的人?
“報——江家率兵抵達宮門了!”
聽得這話,大皇子眼睛頓時一亮,連‘白娜’方才的話語,也被他抛之腦後。‘白娜’倒也不惱,隻笑看着大皇子。
反而是楊峥,見大皇子這樣的反應之後忽的嗤笑一聲,道:“看來江将軍和江小将軍是要給殿下一個驚喜了。隻是,這不要變成了驚吓才是。”
楊峥的話讓大皇子面色微凝,看向楊峥的眼神帶着不善。他不傻,聽得出來楊峥的言外之意。可江家人這麽長的時間都是乖乖聽他的話,如何能有岔子?
想到這裏,大皇子便笃定楊峥隻是想要離間他與江家人之間的關系,讓他對江家人起疑心。但,沒等到大皇子出言譏諷楊峥,便聽見
這一次,侍衛的話,讓大皇子面容難看又凝重。
“江家的人,與秦侯府和西北侯府的人站在一塊兒,卑職,卑職不知他們……”侍衛的話說到後面便吞吞吐吐,極爲猶豫,“卑職不知他們到底是什麽意思!”
‘砰——’
侍衛話音落下,大皇子便猛地一腳踹翻了身側的椅子,人也是豁的站了起來。他目光陰郁,惡狠狠的盯着來報信的侍衛。
“翊王殿下何必動怒?”楊峥看熱鬧不嫌事大,隻笑着開口,“今日這一遭,我們誰也走不了。合作?也隻是苟延殘喘罷了。”
語罷,楊峥就再度看了眼田雅,緩聲道:“田小姐這個時候不動手,還在等什麽呢?莫不是這相處的日子久了,便動了真心,舍不得了?”
大皇子皺眉,楊峥的話和眼神讓他回頭看向身側的‘白娜’。但剛剛一回頭,便感覺到一把匕首直接插入了他的腰腹。
頓時,大皇子就覺得眼前一陣眩暈,四肢乏力。他不可置信的看着‘白娜’,嘴唇動了動,艱難的開口,“爲,爲什麽?”
“因爲她名爲田雅。”大皇子聲音剛剛落下,江謙便大步走入。他環顧四周,見這些人拿起兵器指着自己,便略微擡手,示意身後的人将其包圍制服。這之後,才好心的看着大皇子,緩聲道:“是先翊王妃的親妹妹,那個被殿下滅了滿門的田家的遺孤。”
大皇子不敢相信,隻瞪大了眼睛。
直到田雅将自己面上的人 皮面具揭下,他眼中的光亮才陡然消失。在知曉江家人是假意對自己投誠的時候大皇子尚且沒有絕望,但在知曉‘白娜’從頭到尾都不是白娜的時候,大皇子,絕望了。
“娜娜,在何處?”
大皇子聲音哽咽,雙目赤紅。他沒有再看田雅一眼,而是瞧着江謙。他知道,江謙既然說了這話,就一定還有後文。
“白小姐如今過的很好。”江謙輕笑,眼底滿是嘲諷,“不該記得的,也早就忘的幹幹淨淨,不會在她的記憶中存在分毫。”
此言一出,大皇子口吐鮮血,面容猙獰,宛如厲鬼,聲音更是凄厲無比,哪怕是穿着龍袍,也沒有一絲威嚴存在,“你們對她做了什麽!”
“這是白小姐自己的選擇。”江謙嗤笑,他當然不會說實話,“如今殿下已經沒有任何翻身的機會,這些事情,今日,便徹底了斷了吧。”
語罷,江謙轉身看着楊峥。
“西北王還有什麽要說的?”
“技不如人,這般結果,理所當然。”楊峥雖是輕笑着,但目光淡漠,“當然,若是能活着,我自然也會萬分欣喜。”
“你的去處,自有皇上決斷。”
江謙語氣淡然,對楊峥的事情并不上心。總歸他也隻是來鎮壓這兩方人馬,秦風弈等人還在外頭收拾殘局。
至于楚辭——
他們的人,已經在去接楚辭回宮的路上了。
靈寺外頭的人雖然也算訓練有素,但在正兒八經的軍隊面前,成不了什麽氣候,也不必有分毫的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