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妃，安姑娘，徐姑娘。”面的安玉和徐甯的時候，媛兒也客氣的很，“時候不早了，該去拜見太後娘娘了。”
媛兒的話讓周雲曦眉心一挑，面容閃過一絲怪異。
對于如今的太後娘娘，昔日的柳妃，周雲曦的心情實在是複雜的很。上一次見她的時候是在幾年前，但對柳妃的影響，她卻是一直都記在心裏的。
柳妃這人雖說姓柳，可與京城柳家沒有任何關系。她祖籍在江南，家中世代經商。因着生的貌美，所以在太上皇南下之時被瞧上。
又因爲其手段過人，便也從小小的才人爬到了四妃之一的位置上，且，絲毫不輸其餘家世背景雄厚的妃子半分。
其中之一是太上皇昔日對她的寵愛，其二，便是其自己的聰明和雷霆手腕。昔日的後宮宮人，對柳妃可是敬畏的很。
繞是當初的楚辭讓人覺得一無是處，隻知玩樂，也無人敢輕視柳妃。雖不看好楚辭能夠奪嫡，可對柳妃還是客客氣氣。
若是周雲曦與柳妃昔日沒有什麽聯系也就罷了，周雲曦對柳妃也必定是欣賞居多，然因爲她和柳妃有過單獨接觸，周雲曦便……
昔日被柳妃那樣上下打量和出言警告的時候，周雲曦還真是記憶猶新。
“若是可以，我還真不願意去見太後娘娘。”周雲曦感歎一句，倒也沒有顧忌媛兒還在這處，“在太後娘娘面前，是真的什麽都瞞不過。”
“皇後娘娘也是這般說的。”媛兒輕笑，周雲曦的話沒有讓她覺着有什麽，“來時皇後娘娘便說了，您若知曉，定是這樣的反應。”
聽得這話，周雲曦一愣，後輕笑出聲。
“果真這世上最了解我人裏面，定有皇後娘娘在。”話至此，周雲曦便看向媛兒，柔聲道：“走吧。”
安玉和徐甯對視一眼，而後徐甯快步跟上。等幾人的背影消失在轉角處之後，安玉才轉身朝着另外一個方向走去。
周雲曦那處有一個人在便足夠，至于安玉，自然是要繼續去找那個昨夜在院子外面鬼鬼祟祟，不知想做什麽的人。
無論怎樣，那個人，都一定要找出來。
否則周雲曦定然寝食難安。
“太後娘娘這些年在靈寺靜修，性子也變了不少。”來接柳玥等人的是柳妃身邊的心腹宮女，這宮女姓王，性子很好，因着年紀比周雲曦等人大了二十歲左右，聽她說話的時候也讓人覺着其祥和的很，“世子妃不必害怕。”
老宮女的話讓周雲曦的面容有些不自然，更是閃過一絲尴尬。
周雲曦昔日見過柳妃的事情知道的人很多，可雖說如此，但知道周雲曦和柳妃之間說了什麽，做了什麽事情的，也隻有柳妃的貼身宮女。
此時她這樣說，便讓人難免想入非非，琢磨着她和柳妃當年到底都有些什麽事情，竟然能讓柳妃的心腹宮女說出這等話。
——不必害怕？
可真是讓人生出了探究之感。
“嬷嬷誤會了。”周雲曦幹笑兩聲，面上的尴尬好不容易才被她壓下，“昔日柳妃娘娘那話是情真意切，我如何會因此害怕？”
“世子妃明白便好。”
嬷嬷笑笑，倒也不再多言。
柳玥安靜的聽着兩人的話，倒也沒有插嘴。她隻看了看周雲曦，見周雲曦面如苦瓜，便覺着心中好笑。
至于昔日柳妃到底和周雲曦說了什麽，柳玥并不在意。就沖着嬷嬷那話來看，就絕對不會還是什麽好話。
有些事情沒有問的必要，若是問了，指不定會讓所有人都覺着心中不舒坦。
“太後娘娘便在裏面，皇後娘娘請。”
嬷嬷站在門外，沒有進去的意思。
而周雲曦聽見嬷嬷這話，也與西泠瑢站在門外，沒有再進一步。畢竟嬷嬷說的，是‘皇後娘娘請’，并沒有提及其他的人。
對于周雲曦和西泠瑢的識趣兒，嬷嬷也很滿意。雖然周雲曦如今名頭很大，秦侯府也深受聖寵，但在嬷嬷眼裏，隻有一個柳妃最大。
“世子妃與幾年前相比，性子要沉穩很多。”嬷嬷在見着房門關上之後才輕聲說着，看向周雲曦的眼神帶着幾分笑意，“到底是時間過了太久。”
“昔日年少無事，說話做事都有些想當然。”周雲曦笑着搖頭，對嬷嬷的話并未有什麽反應，她隻輕笑一聲，後繼續道：“如今見的多了，自然會有些變化。”
“老奴見皇後娘娘頗爲信任世子妃，皇上也對秦侯府多有寵信之感。”嬷嬷同樣一笑，但這一次說話的時候，聲音卻低了很多，“不知世子妃對此事，有何看法？”
“皇後娘娘信任我，是因爲我昔日與娘娘情誼深厚，也曾爲娘娘接生。”周雲曦聽出了嬷嬷話中深意，便也認真回答，“皇上看重秦侯府，是因爲世子衷心，能爲皇上所用。”
“旁的，并無其他。”
若說周雲曦前面的話讓嬷嬷眼中笑意深厚幾分，那麽最後的那一句，就讓嬷嬷覺得最爲滿意。
她要的，本也是周雲曦的一個表态。
當初楚辭對周雲曦動了心思的事情，柳妃心中知道的清清楚楚。如今楊雪華和唐婉先後入宮，還個個都與周雲曦有些地方存在相似，這讓柳妃不得不多想幾分。
倘使周雲曦真的因此動了不該有的心思，她也絕不會坐視不理。雖說秦侯府世子妃這個身份不低，但，與世間女子而言，唯有皇後寶座才是至高無上，獨一無二。
昔日的柳妃若不是因爲沒有強而有力的家族支持，她也不會甘願隻做一個區區的‘柳妃’。那皇後的位置，憑借柳妃的本事，也并不是不可争奪。
隻是争奪之後，一個沒有背景權勢的皇後，到底會處處受人拿捏，還不若做個寵妃，倒也更加勢大和樂得自在。
“世子妃心中有數，太後娘娘也就放心了。”
嬷嬷笑着開口，說話之時也比方才來的溫和。
周雲曦聽罷也隻笑笑，聲音也輕柔十分。
“嬷嬷放心，我心中一向有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