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大皇子一貫的作風，但凡自己要去的地方，定會讓手下的人清場。
“王爺的習慣還是和以前一模一樣。”周雲曦開口，瞧着空蕩蕩的茶樓，言辭帶上戲谑，“讓人覺得熟悉。”
“讓世子妃熟悉的事情興許還有不少。”大皇子略微側眸，不懷好意的看了眼周雲曦，“往後世子妃會慢慢發現。”
“那我，拭目以待。”
周雲曦微微一笑，對大皇子的話不可置否，渾然不在意。這樣的态度讓大皇子有些惱怒，但顧忌白娜沒有立即發火，隻陰測測的瞥過周雲曦。
對此，周雲曦隻與他對視，面容帶笑，除此之外，再無别的反應。
‘白娜’輕輕的拉了拉大皇子在衣袖，将他的注意力拉回，後沖着周雲曦歉意的笑笑，換來周雲曦一個更爲溫和的笑容。
“不上去？”白錦将自己的目光從‘白娜’的臉上硬生生的移開，這樣的做法讓人覺着他對白娜是想多看兩眼卻又不願再看她一眼，如此矛盾，讓大皇子面露譏諷。
“還是就在這。”
白錦對大皇子的嘲諷置若罔聞，隻看着周雲曦，似乎一切以周雲曦的意思爲準。周雲曦同樣感覺到白錦的意思，但大皇子既然在這裏，此事她就不能擅自決定。
否則的話，白錦那個‘以下犯上’的罪名還沒翻篇，她自個兒也得被牽扯進去。但若要她對着大皇子卑躬屈膝，周雲曦也做不到。
所以兩權相較，她選了個折中的法子。
“翊王妃，畢竟是爲你診脈，你看在何處更加合适？”周雲曦笑着，看向‘白娜’的眼神十分溫柔，“您來決定。”
大皇子雖然對周雲曦直接忽略自己而有些不滿，不過聽見周雲曦詢問的是‘白娜’，且還以‘白娜’的意思爲準，心中又舒坦不少。
如周雲曦等人之前所料定的那般，大皇子對白娜，是極爲縱容，也極爲看重。至少認識大皇子這麽久以來，白娜是唯一的一個能讓大皇子一再退步的例外。
當然，所謂的退步，也是在大皇子的底線之上。
“還是去樓上吧。”雖說是在回答周雲曦的話，但‘白娜’卻看着大皇子，與他情意綿綿的對視，“好不好？”
後面這句話就是在詢問大皇子的意思，那般軟糯的聲音，說是在撒嬌也不爲過。
“好。”大皇子輕笑一聲，寵溺的瞧着白娜，聲音也萬分輕柔，與方才和周雲曦等人說話的時候截然不同，“都聽你的。”
周雲曦聽罷隻默默移開眼神，忽然之間，她明白了秦風弈那般看她的時候，周圍的人爲何大多突然噤聲，瘋狂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就這樣的氛圍，外人實在沒法混入。
“咳咳。”周雲曦輕咳，雖說她和大皇子還是對立面的人，但這個時候的周雲曦，實打實的覺得尴尬，“那不如先上去？”
話音落下，大皇子便冷冷的看了周雲曦一眼，似乎對她打斷自己和白娜之間的氛圍極爲不悅。
但到底，他什麽都沒說，隻牽着白娜緩緩上樓，讓周雲曦和白錦自覺的跟上。
“開始吧。”入了包廂之後，大皇子就再度開口，根本不給周雲曦反應的時間，“世子妃可要記好方才說的話，以此，換白大人的責罰。”
“這是自然。”
周雲曦點頭，也不墨迹。
她看向‘白娜’，示意其将手伸出來。既然同爲女子，便也不必顧忌什麽男女授受不親，隻消直接上手就可。
而這一上手，周雲曦的面色就多了幾分怪異。
“怎麽了？”
大皇子将周雲曦的面容變化收于眼底，心中也猛地一驚。白娜的舊疾雖然痊愈，但身子還是十分虛弱。
就算按着周雲曦之前留下來的方子調養，也沒見好轉。前些時候也請大夫來看過，他們隻說‘白娜’的舊疾傷及根本，沒法治愈。
這往後，也隻能好生養着，不能有絲毫懈怠，以免惹上别的病痛，省的其情況越發棘手。也正因這個原因，大皇子方才才會答應周雲曦的要求。
在他看來，如果能夠落了白錦的面子自然再好不過，可若和白娜的情況相比，他卻是願意暫且放白錦一馬的。
于大皇子而言，如今沒什麽能夠比得上白娜。
“世子妃？”
白錦的面上同樣有着擔憂，他眉頭緊緊皺起，将一個‘雖然我不認你這個妹妹，但我還是很關心你’的糾結兄長表現的極爲生動。
要不是周雲曦知道眼前的‘白娜’是田雅，她定會被白錦一道騙過去。
想到這裏，周雲曦的餘光便注意到那個跟着白錦一起過來的田鴻。他此時正乖巧的與袁青站在一旁，沒有插嘴，但眼神卻時不時的往‘白娜’身上瞟。
“有些棘手。”周雲曦收回思緒，不管田鴻爲何一直盯着‘白娜’，這個時候她都不能表現出來半分不妥，“王妃有喜了。”
此言一出，白錦當即愣住，似乎無法消化周雲曦突如其來的這句話。
至于大皇子，先是一愣，而後狂喜。
到了最後，則頗爲不滿的盯着周雲曦，冷聲道：“這是天大的好事，世子妃爲何說此事棘手？”
大皇子的态度讓周雲曦一噎，後宛如看白癡一般的瞧着大皇子。但她沒有着急開口，而是打量着‘白娜’的面容。
見其面上閃過一絲快意，這才開口道：“王妃有孕本是好事，但王妃身子孱弱，隻怕月份大了之後，母體無法提供足夠的營養給胎兒。”
大皇子抿唇，因爲周雲曦的話沉默不言。
她的話是什麽意思，再明顯不過。
‘白娜’身子孱弱，就目前來看，是絕對不适合生育孩子的。不爲其他，隻因白娜這個時候有孕，十有八九會将自己搭在生育這件事情上。
若倒黴狠了，指不定會一屍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