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不比西北,在西北的時候因爲其地位極高所以能夠壓下。但若擱在京城出了這事兒,楊峥此前的種種謀劃,隻會功虧一篑。
楊峥不蠢,他知道自己已經被楚辭和秦風弈等人盯上,隻要尋得他一個稍微出格些的罪名,勢必會借此将他手中兵權削弱,再将他遣送回西北之地。
往後再想入京,隻是難上加難。
最重要的是,楊峥心中清楚,隻要給楚辭一個将他遣送回西北的理由,那他回西北的路,八成也會是他的墳墓。
楚辭,不會放任一個有野心,并且在暗中付諸行動的藩王回到他的封地。雖然京中束手束腳,但卻相對安全。
好歹還有個大皇子在上頭頂着不是?
“雪華到了何處?”楊峥斜斜的坐在座椅上,瞧着有些懶散。他的腳邊跪着兩個衣衫輕薄的女子,容貌都是上層,“再過幾日,就該到京城了吧。”
“回王爺,小姐離着京城還有七日的路程。”同樣跪在下方的還有一個衣着打扮和其他侍衛不大相同的男子,他面上有一道疤痕,從額角一直劃到鼻尖,“按着您的吩咐,已經讓他們快馬加鞭,不出意外,五日便能抵京。”
“很好。”楊峥勾唇,滿意點頭,“不愧是本王最得力的助手。”
“王爺謬贊。”
侍衛應下,面上帶着明顯的欣喜。侍衛名爲硯墨,是從楊峥小時候就跟着他一道的,對楊峥的衷心程度也是排在第一。
對于他來說,楊峥是他必須要保護的人。
至于‘雪華’,則是楊峥同父異母的妹妹。楊峥的生母是林家的人,但楊雪華的生母隻是一個歌姬。
那個歌姬在楊峥很小的時候就被自己的母親處死,因着她不安分守己,爬上了他爹的床。林家的女子便是滿腦子都是情愛,那也不會是等閑之輩。
至于楊雪華,則是楊峥他爹私自護下來的人。等到他娘病逝之後,楊雪華才被接回西北王府之中,給了她嫡女的位置。
西北王府中的人對楊家父子惟命是從,也對楊雪華的身世隻字不提。外人也都隻以爲楊雪華果真是先天不足,身子孱弱,養了好些年才能出府,這才爲西北衆人所知。
而楊峥,對于這個容貌迤逦的妹妹沒什麽别的感覺。
換句話說,在楊峥眼中,楊雪華就是個擺着好看的花瓶。實權她沒有,又生的貌美,楊峥也不介意養着她。
西北王府不差錢,多一個人吃飯,算不得什麽。更何況才發覺楊雪華容貌不俗之時,楊峥就覺着早晚有一日能夠用上她。
這不,機會就來了?
“抵京之後安排她與西北侯府的人碰面。”楊峥的指尖劃過杯沿,說話之時漫不經心,“若能與林青見着,再好不過。”
“王爺爲何要讓小姐與林青見面?”硯墨不解,開口詢問。
他與其他侍衛不同,偶爾的逾矩和無禮,并不會将楊峥惹惱。不爲其他,隻因硯墨臉上的傷,是昔日救楊峥的時候留下的。
若非硯墨,楊峥早就死在了多年前的那一場與西域的戰争之中。
“雪華容貌上乘,誰見了不動心?”
楊峥慢條斯理的開口,順手将跪伏在腳邊的女子的臉蛋挑起,看向那女子的眼神仿佛在對她進行估價。
“你看看,這些個貨色都能得到京中貴族的歡愛,何況雪華?”說着,楊峥唇角微勾,“女子生産之後一段時日不能同房,林青身爲一個血氣方剛的男人,總會有需求的。”
“您是準備讓小姐委身林青?”硯墨皺眉,似乎不大贊同,“王爺,卑職覺得如此不大妥當。”
“心疼了?”
硯墨的話讓楊峥松開鉗制住女子的手,用絲絹輕輕擦拭着指尖,好似碰着了什麽不大幹淨的東西。
“王爺誤會了。”硯墨沉聲回答,面色不改,“卑職是覺得,小姐的容貌既然不俗,也算得上西北第一美人,既如此,爲何要委身于區區一個西北侯府的世子?”
話到這裏,硯墨就閉口不言,好似在斟酌之後的話應不應當說出口。見狀,楊峥的身子略微坐直,一腳将跪伏在地的女子踹開。
“滾下去。”
話音落下,兩個女子連忙攏了攏幾乎不算衣衫的薄紗布料,連滾帶爬的逃離這處。仿佛遲上半秒,等待她們的就是萬劫不複。
“有什麽話,直說就是。”楊峥語氣淡淡,眸子一直盯着硯墨,“硯墨,你知道的,你說話,本王從不會怪罪。”
“卑職是覺得,既然要将小姐送出去,何不利益最大化。”硯墨聽得楊峥這話過後便不再遲疑,當即開口,“總歸都是要送的,何不直接一步登天?”
楊峥眯了眯眼,明白硯墨的意思。
此前他一直想着要讓西北侯府的人焦頭爛額,想奪回屬于西北王府的東西,但沒想過硯墨說的這個提議。
一步登天——
“主意不錯。”楊峥輕笑,“之前是本王想岔了。你說的對,既然都是要送雪華給别人,爲什麽不選擇一步登天?”
“此事你全權安排。”說着,楊峥甩了一錠金子在硯墨手中,“這些銀子留着,本王賞你的,沒有别的事情就下去吧。”
“是。”
得了楊峥這話,硯墨恭敬應下,而後貓着腰一步一步退出房間。至于楊雪華之後到底會如何,硯墨并不關心。
對于硯墨來說,這世上需要他費心和在意的,也隻有一個楊峥。楊峥的想法沒錯,硯墨是絕對不會背叛他的人之一。
但和楊峥以爲的忠誠不同,硯墨不會背叛,是因爲楊峥在他心裏的地位不可言喻,也不能爲人所知。
“成爲皇妃,倒是個不錯的選擇。”
楊峥不知硯墨心中想法,隻覺得硯墨提出的建議很好。世間女子,又還有什麽比成爲皇帝的女人更加尊貴的呢?
若楊雪華順利成爲皇帝寵妃,他往後行事,也會事半功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