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着家書的名頭。”秦風弈将信紙遞給周雲曦,“翊王的長進不小,如今王府中也藏了不少人。”
“藏人?”
聽罷秦風弈的話,周雲曦眉頭微皺。
“有些人不能走明面的路子,隻能藏着掖着。”秦風弈言簡意赅,“像淩霄和秦一,就是過了明路,不然也隻能在暗中行動。”
這話周雲曦能夠理解。隻是周雲曦以爲,這大皇子身側一直都有這種類型的人存在,可現在聽秦風弈的意思,這些人是最近才出現的?且還是沒被他們發覺的?
想到這裏,周雲曦便忽然明白楚辭和秦風弈等人爲何對大皇子的重視程度比以前來的更深。本以爲隻是小心行事,如今看來,是不得不如此。
“又和楊峥有關系?”周雲曦想了想,聯系到大皇子之前和她交流的時候的模樣,依舊覺得他不是腦袋這麽好使的人,“翊王雖然有長進,但不見得就突然這麽難纏。”
“過些時日就知道了。”
秦風弈眯眼,并未給周雲曦一個明确的答案。而這句話,也讓周雲曦清楚的意識到,秦風弈也不确定。
“田雅還寫了封信,那封信是走的明路。”秦風弈将另外一封沒有拆開的信件遞給周雲曦,“這才是她寫的‘家書’。”
周雲曦伸手接過,知道這是田雅寫給田鴻的。隻是田鴻如今在白家,她和白錦又在明面上鬧得水火不容,這封信若直接去白家,就算爲了演戲,白錦也不會收下。
所以輾轉之間,來到了秦侯府之中,更是直接落到了秦風弈的手裏。對此白錦自然知曉,但并不着急。
這一封‘家書’,他是決計不能親自上門來取的。
“看來還得去白家一趟。”片刻之間,周雲曦就将其中的彎彎道道想的明白,所以也輕笑一聲,“不然這信可沒法子送到收信人的手中。”
“不着急。”秦風弈搖頭,面容瞧着有幾分凝重,“等白家那邊鬧起來。若我沒猜錯,田雅寫了一封一模一樣的家書送去白家。”
“等白錦将那封信當着翊王府人的面撕毀,落了翊王府人的面子,再讓人去送不遲。”秦風弈這話說的漫不經心,“田雅很聰明,知道若直接送到秦侯府之中會讓翊王起疑心,所以借由白錦有會有的反應往我們這處遞了封。”
“隻要白錦不接受那封信件,那往後她的信十有八九會從秦侯府過明路子,且翊王此後也不會再有阻攔和懷疑。”
說着,秦風弈略微勾唇。
周雲曦聽罷秦風弈的話隻微微點頭。田雅這樣做再好不過,隻要讓大皇子知道白家不會接受從翊王府中出來的任何東西,那往後這些玩意兒都會從秦侯府走。
如此,也方便秦風弈和田雅通信。
“爺,白家那邊又鬧起來了。”
就在這個當口,淩霄将周雲曦和秦風弈兩人正在等的消息帶了回來。見兩人面色了然,沒有吃驚之色,淩霄也頓時明白此事在兩人意料之中。
“現在咱們可要過去?”
想了想,淩霄開口詢問。
雖說在詢問,但在淩霄看來,秦風弈必定是要等上些時候的。
這個節骨眼過去,太過打眼。
“再等片刻。”秦風弈的回答和淩霄所預料的一般無二,“等翊王府的人回去複命之後再去不遲。”
“是。”
得了秦風弈的話,淩霄就拱手退下。
至于周雲曦,則在看另外一封信。
“安排在翊王府中的那個人這幾日怎麽沒有任何消息?”周雲曦忽的想起秦風弈也有人在翊王府之中,按着往日的頻率,在昨夜就該有消息傳回,可一直到今日都沒有任何音信,難免讓人不安,“會不會出事了?”
“沒有。”秦風弈搖頭,“今日秦一才見到他出現在翊王府的府門前,想必是時機不行,暫且不能傳信。”
這話不假,慣例傳信的時候沒有傳信,勢必事出有因。而爲了讓秦風弈這邊放心,那人也會按照約定露個臉。
“我有些擔心。”周雲曦抿唇,面容瞧着認真,“既然還能露面,就說明情況沒有多危急,既然如此也未遞信,會不會是——”
“雲曦,你覺得秦侯府中爲何有這麽多侍女?”秦風弈笑笑,對周雲曦的話并不贊同,“這些侍女,還有其餘一些地方爲侯府照看鋪子、莊子的女子,大多都是侍衛們的親人,特别是暗衛與眼線居多。”
“就算是爲了家中人,他們也不會輕易叛變。”秦風弈說着輕歎,再道:“再者,這露面的時間與地點,也是讓他去翊王府之前就安排妥當的,雖然沒信,但也傳了消息出來。”
此言讓周雲曦有些錯愕,她想過很多可能,唯獨沒有想過這短短的露面的時間還能傳遞消息!
而剛才對于那人的懷疑,也已經煙消雲散。雖然周雲曦想的很多,大多數事情也能周全,但和秦風弈相比,依舊有些不及。
最重要的是,秦風弈不會讓這種可能出現。所謂關心則亂,便是周雲曦方才的做法。送出去的人,自然沒有這麽容易策反。
便是被發現,恐怕也會選擇自我了斷。即便苟活,也是熬着酷刑,等待秦風弈派人去将他救出來。
有些事情一出口,人就沒有任何價值,屆時活下去的希望,就更加渺茫。爲秦風弈辦事的人都知道,隻要自己能夠發出求救的信息,就有一線生機。
對于爲自己辦事的人,秦風弈從來都記挂着幾分。雖尋常獎懲分明,責罰極重,但若真危及性命,秦風弈不會不管不顧。
這,也是秦侯府的人爲何對秦風弈與秦老侯爺這般衷心的緣故。若換個主子,可不見得也會待他們這般。
“不要想太多。”秦風弈輕笑,将周雲曦攬入懷中,輕聲與她說着,“我心中有數的,不會出差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