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雲曦和柳玥離開之後,楚辭的聲音就響了起來。他看着秦風弈,面色瞧着有些陰沉。白娜和大皇子的事情,如今可真變得棘手了。
除非真正的白娜出現,将大皇子倒打一耙,從而把翊王府和白家的‘聯姻’攪黃。可周雲曦和柳玥之前沒有這麽做,那就代表他們有别的打算。
但相比之下,這所謂的‘别的打算’,也不見得能比讓白娜直接出面揭穿大皇子身側這人來的合算。
除非,秦風弈他們得到了什麽他還不知道的消息。
“這就是最好的辦法。”秦風弈輕笑,此前緊繃的面容此時瞧着也放松不少,“皇上剛才應該注意到了白公子的反應。”
“他反應過于強烈。”
楚辭颔首,對秦風弈的話表示贊同。這也是楚辭覺得有疑點的地方之一。按理說,知曉白娜在宮中之後,面對這個假白娜,白錦就算爲了做戲,也不會這樣憤懑。
在聽見‘白娜’說自己和大皇子兩廂情願之後,白錦幾乎要當即暴走。如此情況,在楚辭的意料之外。
“皇上應該也注意到了翊王看向那位‘白小姐’之時,眼底的溫情不似作假。”秦風弈繼續說着,“您覺得,這會是什麽緣故?”
“那個白娜是真的白娜?”楚辭皺眉,這件事情出現的突然,就算手下有人盯着翊王府那邊,這個時候也來不及将消息彙報回來,“這不可能。”
雖說不知秦風弈話中之意,但楚辭也笃定那真正的白娜還與江鈴在一處。可如此一來,白錦和大皇子的反應,就越發讓人想不通。
“她當然是假的。”秦風弈低聲說着,從衣袖中抽出一封信件,雙手奉上,“時間有些巧合,皇上看了這信就能知曉。”
得了這話,楚辭也不再多言。
萬公公感受到楚辭的目光也不墨迹,當即朝着秦風弈那處走去,恭恭敬敬的将信件接過,而後彎腰呈上。
楚辭慢條斯理的把信封打開,抽出裏頭的信件細細閱覽。
片刻後,就見到楚辭面色微變,瞧着似有幾分古怪。
“西北王?”楚辭開口,看着秦風弈,臉上帶着不明顯的錯愕之色,“他手下還有這等大本事的人?”
“藏得很深,臣也是今日才知曉。”秦風弈依舊客氣恭敬,“皇上的人此時應當也在禀報的路上,隻是臣來的時間湊巧,這才比皇上多知道些許。”
楚辭隻微微點頭,對這件事情并沒有多麽在意。
對于楚辭來說,秦風弈是很好用的利刃。并且這把利刃,反噬的可能性極小。楚辭心中知道,隻要秦侯府和周雲曦不出岔子,秦風弈絕不會生出二心。
秦風弈昔日說的清楚,若他有問鼎至尊之位的心思,大可扶植一個好控制的傀儡皇帝,犯不着花這樣大的力氣将楚辭扶植上位。
這,楚辭也全然相信。
隻是時間若變得長久,有些事情卻不見得。所以當初秦風弈說一切塵埃落定之後便會辭官離京,他也沒有過多阻攔。
離開京城,離開朝堂,對于秦風弈和秦侯府來說,才是最安全,也是最妥當的法子。楚辭能夠保證他這幾年不對秦風弈生出疑心,可再過幾年會不會,誰也不知道。
楚辭自己,也不敢斷定。
“楊峥如果有這樣的本事,倒确實可以利用。”
楚辭聲音很輕,将信件放回萬公公手中,由他将其焚燒殆盡。
“他在一處宅子中養了幾匹狼,翊王府的小世子,是被那幾匹狼吞噬。”秦風弈的聲音很輕,“此時之前就該禀報給您,隻是事情太多,一時忘在腦後,還請皇上恕罪。”
“無妨。”
秦風弈的話依舊沒有讓楚辭有什麽大的反應,他隻略微點頭,算是知曉。于楚辭而言,這些事情交給秦風弈,他再放心不過。
“皇上對臣這樣放心,臣有些惶恐。”
楚辭的态度很明顯,秦風弈卻因此略微不安。
“朕也隻對你這樣放心。”秦風弈的不安讓楚辭輕笑着搖頭,“此後便是林青,你又有什麽好擔心的?”
“恐皇恩浩蕩卻能力不足,無法爲皇上分憂。”
秦風弈的話一闆一眼,倒是有了些朝堂上那些個文官的模樣。不過楚辭知道,這般樣子,也隻是秦風弈故意做出來的。
至于他表現出來的不安,雖也有那麽幾分真切,但絕沒有表現出來的那麽多。秦風弈這性子,楚辭再了解不過。
“行了。”楚辭無奈,瞧着秦風弈,“這些場面話不必在朕跟前說。”說着,楚辭忽然一頓,再道:“西北王的事情你若心中有數,不必禀告,朕許你先斬後奏。”
這話讓秦風弈微怔,看向楚辭的眼神略微錯愕。
他有想過楚辭會給他很大的自主權,但沒想過楚辭會直接這樣說。若按着這樣的話去辦事,可謂全權都在秦風弈的手中。
屆時西北王的生殺大權,也歸于秦風弈。
如此一來,秦風弈還真是有些不敢應。
“讓你應就應下。”楚辭看了秦風弈一眼,瞧着依舊漫不經心,“西北王的事情朕現在不能做什麽,等有了證據,也怕他還有後招,交給你全權去辦,去做就行。”
“是。”
秦風弈沉吟片刻,心中閃過一個念頭。但旋即,秦風弈也不再多想。既然楚辭讓他這樣做,他順着楚辭的意思就是。别的,不必在意。
“那個假白娜若真是楊峥安排的人,他和翊王就暫時不會撕破臉皮。”楚辭說着勾唇,“兩人互相猜忌,朕還真有些好奇楊峥會如何再從翊王手中取得權勢,取得翊王的信任。”
“翊王的信任,楊峥沒這個福氣了。”
秦風弈輕笑,順着楚辭的話說下去。
從秦風弈查到小世子屍體消失的真正原因之後,他就不可能讓翊王再繼續相信楊峥。兩人之間的嫌隙,也會因此越來越大。
想到這裏,秦風弈面上的笑容也罕見的擴大不少,讓楚辭頓覺驚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