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行動雖然遲緩,但面色瞧着紅潤,雙眼也炯炯有神的江鈴,周雲曦的面上不禁出現一抹淡淡的笑意。
“小世子那事最後如何了?”
見秦風弈朝着自己走來,周雲曦臉上的笑容就越發燦爛。她笑盈盈的瞧着秦風弈,在心底将他的面容一遍遍勾勒,卻依舊覺得如何也看不夠。
秦風弈昨夜與楚辭商談其他的事情商談了很久,也不知什麽時候回的侯府。一早又朝着周雲曦所在之處過來,面容瞧着終有幾分憔悴。
周雲曦看在眼中,心裏也泛起心疼。
“你昨夜一定沒有睡多久吧。”周雲曦面上的喜色淡去不少,擡手撫上秦風弈的眉眼,輕緩細膩的拂過,“是不是很累?”
“還好。”
秦風弈微微一笑,将周雲曦的手輕輕捏在自己的掌心,看向她的眼神極爲缱绻,讓人見了便覺面紅心跳。
好在跟在周雲曦身後的宮娥太監在見到秦風弈過來的時候就識趣兒的退開幾步,留的一個較爲私密的距離給兩人談話,所以倒也無人聽得清他們在說什麽,更無人瞧的分明兩人的神色。
自然,就算被人看得清楚,秦風弈和周雲曦也是不介意的。總歸也不是什麽逾矩之事,他們也是有着媒妁之言的夫妻,又有什麽不好親近的?
“小世子如今已經下葬,昨夜入的土。”秦風弈想到周雲曦問過小世子的情況,所以在将周雲曦的手牽起之後就緩聲說着,“翊王對外說不忍他的兒子遲遲不得安甯,倒也沒有再出别的岔子。”
“不得安甯?”周雲曦冷嗤,想到之前在翊王府見到的那個靈動的小孩兒,想到他抱着大皇子的腿咯咯笑的模樣,心頭到底有些難受,“他是怕我們此後掌握證據之後對他發難吧。”
“虎毒尚不食子,翊王此人别的本事沒有,心狠卻一等一。”秦風弈輕歎,對于一個不谙世事的小兒,就算并非自己的孩子,他也會有恻隐之心。
可大皇子卻狠得下心來對自己的兒子下死手,隻爲了栽贓給秦侯府,栽贓給周雲曦。這等做法,讓人不齒之餘,也覺着其未免過于狠戾。
“周姐姐!姐夫!”
江鈴本繞着那院子中的花壇一圈一圈的走着,之前也沒有注意到周雲曦和秦風弈的存在,這時候忽的一回頭,就瞧見這對璧人站在那處。
“我就說覺着有人在看着我,沒想到是你們!”
江鈴自打和周雲曦的關系越來越好之後,就将秦風弈抛在腦後,甚至之前爲了拉近關系喚秦風弈‘表哥’也因爲周雲曦的緣故改口成了‘姐夫’。這親疏關系,就如此發生改變。
秦風弈沒覺着有什麽,對于他來說江鈴與他越生疏越好,也免得牽扯出其他的亂七八糟的事情。
對他而言,江家的男丁和他相熟即可,女眷什麽的,與周雲曦交好便是。千萬千萬不要和自個兒扯上任何關系。
雖還沒見過周雲曦吃味兒到惱怒的地步,但秦風弈還是覺得最好永遠不要出現。就周雲曦的性子,若真有那一日,遭殃倒黴的還是秦風弈自己。
這一點,秦風弈想的很清楚。
“見過世子妃,見過世子。”
魏鴻跟在江鈴身後,看着江鈴匆匆忙忙的朝着周雲曦跑來面上閃過擔憂。
見着魏鴻這樣緊張,周雲曦的面容就出現戲谑。
“魏公子不必多禮,這幾日在宮中住的可還習慣?”
周雲曦開口就讓魏鴻一愣,似乎沒想到她會問這個問題一般。
在宮中住的習不習慣?不管習不習慣,都是不可能說‘不習慣’的。再者,這皇宮裏頭的東西應有盡有,委實沒有那處虧待了他們。
“有什麽不習慣的?”江鈴沒等魏鴻回答就搶着開口,“皇宮中的好東西這麽多,有好多都是我房間裏頭沒有的,甚至連名字都沒聽過的寶貝,真不愧是宮裏。”
江鈴說着咂舌,後看向周雲曦,仿佛在等她想下文。
周雲曦啞然失笑,她知曉江鈴是刻意爲魏鴻解圍,以爲自己在爲難魏鴻。想到這裏,周雲曦就隐隐覺着有棵好白菜要被人摘了。
——她也想說被豬拱,可又覺着魏鴻好歹一表人才,又爲江鈴不顧性命,那樣的說辭也不大合适。
“身子怎麽樣了?”周雲曦岔開話題,不語繼續剛才的話頭。她本就想看看魏鴻如何回答,此時被江鈴‘截胡’,也沒有繼續下去的必要,“如果有不舒服的地方要及時說。有我在,你放心。”
“就是還有些乏力。”江鈴眨巴眨巴眼,“太醫說這是在床上躺了太久,這才會覺得四肢酸軟無力,不礙事。”
“那便好。”
周雲曦輕聲應着,對于宮外的事情隻字不提。見江鈴好端端的在這裏,且魏鴻雖有擔憂之色,但更多的是放松,她就确定江鈴的身體确實無礙。
至于宮外放言與秦侯府恩斷義絕的江謙,周雲曦如今也笃定是秦風弈等人計劃中的一步。隻是就這樣,大皇子便能信了江謙和秦風弈決裂?
若真信了,那未免……
太好騙了些。
“對啦,我爹和哥哥怎麽樣了?”就在周雲曦想到江謙父子的時候,江鈴就适時問起,讓周雲曦頓時一怔。
好在江鈴沉寂在自己的世界中絮絮叨叨的說着,倒也沒注意周雲曦面上的怪異。雖說江謙父子沒有任何問題,但要和大皇子扯上關系,多少存在危險。
所以這個時候的周雲曦,還沒想好要不要告訴江鈴此事。
“江将軍與江小将軍定有他們的打算,江小姐又何必追問?”魏鴻察覺到周雲曦面上一閃而過的遲疑,當即開口勸着,“這些事情當要保密的,說出來怕會影響進程。”
“能有什麽影響。”
江鈴嘟囔一句,但終究沒有繼續追問。
這讓已經想好借口的周雲曦眉頭微挑,轉眸看向秦風弈。說實話,她可沒想到江鈴會被魏鴻這麽一句話就說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