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兄妹還在這裏,他如何也不會太過分。再者,大皇子也怕自己逼急了周雲曦之後,她會在暗中對白娜動手腳,害了白娜。
翊王府中的幾人各懷心思,秦侯府這處也不安甯。
看着在秦侯府赤紅着雙眼、大鬧不止的江謙,秦風弈的面容罕見的陰沉,也盛滿了多年難見一次的怒氣。
上一次秦風弈這般是多久之前,秦一和淩霄都已經記不分明。
“秦風弈!我江家與你秦侯府交好多年,昔日我妹妹别人抓入宮闱不知情況,你再三保證她絕不會有事,可如今呢!”
“她身中劇毒昏迷不醒,性命垂危,我父親因此事也卧床不起,日日哀歎,一日之間蒼老十歲,你到現在還在和我說他們絕不會有事?!”
“你讓我如何信你!”
江謙幾乎是吼出來的,而秦風弈的面色也因此陰沉沉的。
兩人這處是在秦侯府的大門裏面一點,雖不至于站在門口鬧矛盾,可也是能被外頭的人看個清楚明白的。
即便有個假山擋着,就沖江謙這聲音,外頭看熱鬧的人也能猜出到底是何人在秦侯府之中争吵鬧騰。
此事一旦鬧開,對秦侯府的臉面可極爲不利。
“江謙,你随我進去再說。”
秦風弈耐着性子,可目光卻是陰沉的很。他看着江謙,好似要将他生吞活剝了似的。這一幕被一躲在牆角的小厮看得分明,也讓他眸光微閃。
隻是周圍的人注意力都被秦風弈和江謙兩人吸引,竟無人注意到那個小厮的存在。便是淩霄和秦一,這時候也盯着江謙,生怕他因爲憤怒而做出什麽不可挽回的事情。
“進去說?進去說什麽!又被你忽悠着相信你,相信我妹妹沒事不成!”江謙一聽秦風弈那話之後越發激動,聲音又拔高幾分,“是,你心中向着皇上,沒錯,身爲臣子,本該衷君,可你也不能爲了你秦侯府的榮華富貴不顧我妹妹的性命吧!”
“當真不是你妹妹,所以你秦風弈毫不在意?!”
“秦風弈,我妹妹生死不明啊!你還在這處将我拘着!你到底想做什麽!”江謙面色越發難看,嘶吼的聲音讓人聽了就能感覺到他的憤怒,“我們多年好友,還敵不過你一個邀功的機會不成!”
“江謙!”
秦風弈也被江謙的話弄的越發惱怒,他的手掌攥成拳頭,看向江謙的眼神帶上了幾分失望。但這樣的神色也隻一閃而過,仿佛從未出現。
“今日我就當你擔憂江鈴心切,不和你計較。”秦風弈擡手揉了揉眉心,看起來有些疲憊和勞累,“若再有下次,我不會在顧忌昔日情分。”
“顧忌昔日情分?”
江謙冷嗤,此時的他倒是比方才平靜幾分。興許心中的怒氣已經被盡數吼出,又或許因爲之前吼的聲嘶力竭,所以此時沒了氣力。
就連他的聲音,也低啞不少。
“秦風弈,你若當真顧忌昔日情分,就将我妹妹從宮中帶出來吧。”
這話已然帶上了幾分乞求和凄苦之感,可秦風弈隻看着江謙,并不回答。良久,江謙自嘲一笑,看向秦風弈的眼神充滿了失望。
“世人說的沒錯。”
“秦侯府的世子,性子當真淡漠,心冷程度,江謙,自愧不如。”
話至此,已經沒有繼續下去的必要。
秦風弈也隻抿唇不語,隻與江謙對視。
又是半晌,江謙才移開眼神,轉身朝着秦侯府的大門方向走去。
與來時的氣勢洶洶不同,此時的江謙佝偻着背脊,步伐異常沉重。說是走,已經不大恰當,隻能說是拖。
“世子,江小将軍——”
“随他。”
秦風弈目光凝視着江謙的背影,一直在他繞過假山之後才猛地一甩衣袖,面容黑如鍋底,朝着書房方向走去。
這樣的反應,就是不願再與江謙有任何關聯了。
一直看着這處的小厮暗自将方才的情景記的清楚,雙目放光。他知道,自己在那位貴人跟前立功的機會,來了。
想到這裏,他便摩拳擦掌,蠢蠢欲動,仿佛已經看見了自己擺脫奴籍,飛黃騰達,再也不用仰人鼻息的日子。
到了那個時候,他定要好生打壓這讓他爲奴爲婢的秦侯府!
“公子,他們欺人太甚!”
秦風弈已然離開這處去了後院,而江謙卻才剛剛拖着沉重的步伐出了秦侯府。因爲他與秦風弈鬧了一場,秦侯府的衆人對他自然沒有好臉色。
就算昔日與秦侯府交好又如何?如今得罪了秦侯府的主子,還指望他們這些爲秦侯府、爲秦風弈辦事的人給他好臉色?
做夢!
所以在江謙剛剛踏出秦侯府的大門之時,秦侯府的府門,就在他的身後轟然關閉,讓江謙看起來越發凄苦可憐。
“閉嘴。”江謙閉了閉眼,呵斥了身側的侍衛一句。此時的他隻覺得頭重腳輕,有些撐不住自己的身子,“回府。”
“可——”
“公子!”
侍衛的話未說完就轉爲驚呼,他緊緊的抱着忽然向前倒去的江謙,面容一片驚恐。若他方才不夠眼疾手快,江謙可不就要直接倒在這秦侯府的階梯上?!
若摔出個好歹,他又如何受得住責罰?
“快!快扶公子上馬車!”侍衛條件反射的想像秦侯府求救,可一回頭就看見秦侯府緊閉的府門,方才自家公子與秦侯府世子的不愉快,頓時出現在腦中,“去醫館!”
這時候先去醫館才是最省時間的,畢竟若回了江将軍府再去,平白會再耽誤不少時間。雖然知曉江謙約莫是受的刺激太大才會這般,但侍衛可不敢賭。
“主子料事如神,這江謙果真去尋秦風弈鬧了一場,如今受了刺激昏睡過去,醒了之後定會與秦侯府劃清界限,成爲仇敵。”罄竹将得來的消息歡喜的告訴大皇子,說的時候眉飛色舞,“經次之後,江家可不就爲主子您所用了?”
“不僅要江家。”
大皇子聽罷隻略微勾唇,眼底閃着瘋狂。
“孤還要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