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這處我不太明白。”
周茜因爲秦風弈不在，所以日日都和周雲瑤一起纏着周雲曦。加之秦念在宮中被柳玥照顧，所以秦侯府中便是她們兩人年紀最小。
周雲曦又一貫縱着小孩，所以對于兩人日日纏着她的事情也沒有生氣的迹象。或者說，這麽些時日以來，還多虧了她們陪着周雲曦，周雲曦才沒覺着無聊。
“你多實驗幾次就能知曉。”周雲曦輕聲說着，目光沒有在醫書上面停留太久，“不是什麽難懂的東西。”
周茜眨眨眼，對周雲曦的話似乎有些不大能夠理解。
“别和姐姐說，在她看來這一整本醫書都是小兒科。”周雲瑤搖頭晃腦，将周雲曦的話學了個十成十，“還是咱們自己慢慢鑽研。”
“瑤瑤也跟着在學？”
周雲瑤的話讓周雲曦眉頭微挑，她到是沒有想到周雲瑤竟然也跟着一道在學醫書上頭的東西。要知道這丫頭，可是看書就打瞌睡。
想到這裏，周雲曦就記起周雲瑤似乎還有課業沒有做完。
“今日夫子給你們兩個布置的課業可做完了？”周雲曦眉頭一挑，笑眯眯的瞧着兩個小姑娘，“我記着有背書也有抄書，還有些算數題。”
“……”
周雲曦話一出口，兩人就對視一眼，而後雙雙沉默。這樣的态度又還有什麽不明了的？所以周雲曦的面色也頓時垮了下來。
“果然沒做。”周雲曦冷哼一聲，擡手就将桌案上的一卷書拿起遞到兩人面前，“這是夫子專門留下的另外一份，你們就在這處做了吧？”
雖說是詢問，可周茜和周雲瑤都知道，此事已經鐵闆釘釘，沒得反駁和尋借口開溜的餘地。也正因此，兩人本是笑靥如花的臉蛋兒，頓時沮喪不已，像是沒了靈魂。
周雲曦見狀隻輕笑着搖頭，雖有些無奈，可到底沒有松口的意思。
——兩個小姑娘從來不喜讀書，周茜還好，至少對醫書頗爲感興趣。可這周雲瑤，卻是偏要跟着周茜才看得進去些許。
在這樣的前提下，周雲曦也知道有時間就盯着兩人的課業。至于指望秦老侯爺，是不大現實的。
整個秦侯府的人都知道，秦老侯爺寵着這些小輩，但凡她們撒個嬌，可都是事事順着，幾乎沒有拒絕的時候。
“姐姐，我做完了。”
約莫過了兩個時辰，天邊夕陽如血，眼看着也該是用晚飯的時候，周雲瑤終于可憐兮兮的将手中那一沓紙遞給周雲曦。
“小茜呢？”周雲曦大緻看了眼紙上的内容，确定周雲瑤都填的滿滿當當之後才微不可查的點頭，“做的如何了？”
“我也做完了！”
周茜雙眼亮晶晶的，到沒有周雲瑤那般委屈可憐的模樣。也是，對于周茜來說，能夠在周雲曦的身邊做課業，已經是很好很好的事情。
委屈可憐？不存在的。
“小姐，廚房那處已經備好了晚飯，您看要不要現在端過來？”徐甯一直都在這處侯着，隻是之前兩個小丫頭做作業，所以一直沒有開口。
“也好。”周雲曦微微一笑，瞅着這兩姑娘眼巴巴的樣子隻覺得好笑，“她們兩估計也餓得很了。”
天色漸漸暗下來，桌上的菜也早已經被席卷一空。周雲曦到不意外，畢竟學習有多費腦子她再清楚不過。
不過看着這個點都還不準備離開的周茜和周雲瑤，周雲曦的眉頭就微微挑起，好整以暇的瞧着兩人。
“姐姐。”周雲瑤眨眼賣萌，“我有一個小小的願望。”
“嗯？”
周雲曦大抵猜到了她要說什麽，所以這個時候唇角帶笑，等着周雲瑤繼續說下去。至于周茜，則是一件渴望的瞧着周雲曦，什麽也不說。
“要是，要是姐夫今天也不回來，我和小茜可不可以和你睡一塊兒？”周雲瑤的聲音很輕，帶着明顯的緊張感，“你看，你的床這麽大，我們三個也睡得下的！”
說着，周雲瑤還頗爲肯定的點了點頭，露出一副鄭重的模樣。
這樣子讓周雲曦忍俊不禁，後點頭應下。如周雲瑤所言，這床鋪确确實實睡三個人都不會覺得擁擠。
“走水了！走水了！”
就在天色徹底黑下來之後，秦侯府小斯的叫喊聲驚了衆人。看着遠處星星點點的火光，周雲曦的面容染上沉重。
前幾日什麽事都沒有發生，原來是等着今日。
“這麽大的火？”周雲曦将周茜和周雲瑤護在身後，目光越過院牆看着遠處那沖天的火光。忽的，她眯了眯眼，眼底閃過陰郁之色，“這個方向……是瑤瑤和小茜的院子？”
“是。”安玉來的很快，見三人無事這才松了氣，“我過來時發現那院子周邊有黑油，量不在少數。”
“大皇子還真是等不及。”周雲曦輕嗤一聲。
他的人選擇在周雲瑤所在的院子放火，無非是覺得兩個小丫頭逃不開，且那院子離周雲曦這處不遠，一旦周雲瑤和周茜被困，秦侯府的人勢必手忙腳亂。
到那個時候他們也可乘機下手。
“玉姐，你可注意過我這院子周圍有沒有黑油？”周雲曦想到這處面容就頓時一凝，再瞥見院子角落中一閃而過的紅光便厲聲道：“快離開！”
話音剛剛落下，周雲曦這院子裏頭也猛的出現沖天的火光，不過頃刻就将院子重重包圍，讓人難以出去。
好在周雲曦幾人在院子正中，若不胡亂走動，也不至于燒到她們身上。隻是這處現在濃煙滾滾，若停留太久，遲早要出事。
“先帶她們兩個出去。”周雲曦猛的看向安玉，“她們兩個輕，按着你的功夫可以同時帶走，然後再來接我。”
“好。”
安玉點頭，知曉這是最穩妥的法子。可此時的安玉忘了，那人有本事神不知鬼不覺的縱火，自然也有本事藏身在某處，而不讓她發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