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公公來了？”周雲曦見淩霄開口便直接接過他的話頭，“如今在等我出去與他一道入宮爲太上皇診斷，可對？”
“是。”
淩霄聽周雲曦直接說出來也沒覺着意外，畢竟太上皇病危的笑意已經傳遍了整個京城，周雲曦不知道才是怪事。
“走吧。”秦風弈看了眼周雲曦，見其瞧着自己便輕歎一聲，眼底帶着寵溺，“我與你一入宮看看，若太上皇真有别的心思，也好及時制止。”
“能有什麽心思。”周雲曦聳聳肩你，“除了想要權勢就是想要長生，他還能想要什麽？莫不是兒孫繞膝頤養天年？”
這話讓秦風弈輕笑，“誰知道呢？”
自然，秦風弈此言不過說笑。按着太上皇往日的作風和做過的事情來看，他絕非那種能安安生生在宮中住着的人。
隻是過去三年他都安生的很，怎麽現在突然起了心思？秦風弈心中琢磨，但尚且沒有頭緒。不過若真想查，約莫也不會費太多的時間。
畢竟現在的太上皇比不上從前，以往都能查的一清二楚，何況如今？朝中那幾個太上皇的舊部，興許知道什麽。
打定主意的秦風弈在出門前招來秦一，對他吩咐一番之後才與周雲曦坐上入宮的馬車。皇帝召見，總不能拖延太久。
“你說他安生的這三年莫不是在養身子？”周雲曦腦中靈光乍現，越想越覺得是這麽一回事，“現在他覺着自己的身子硬朗，還有幾十年好活，所以才起了這些心思。”
“那就得從太醫院的人查起。”
秦風弈并未說周雲曦的猜測是對是錯。此事尚無定論，若太上皇真的動了攬回大權的心思，牽扯進去的人怕不在少數。
不管怎麽着都要去看過才能确定。
至于從什麽地方入手，興許楚辭和柳玥那處有頭緒。想到這裏，周雲曦幹脆将腦中的想法甩出。這些事情太費腦子，何況也沒有誰表現出明顯的傾向性，越想就越覺着誰都有可能。
“見過皇上，見過皇後娘娘。”
周雲曦和秦風弈見到楚辭與柳玥二人的時候是在禦書房。本以爲萬公公會領着他們去太上皇的寝殿把脈診斷，不想卻被領到了這處。
看着坐在座椅上的楚辭和柳玥，周雲曦忽的眨了眨眼。
她突然猜到這兩人爲什麽讓萬公公将他們帶到這裏了。
“不必多禮。”楚辭微微颔首，面容一如既往的溫和，“世子與世子妃應當猜到朕今日爲何宣你二人入宮吧？”
“有所猜測，但不能确定。”秦風弈緩聲回答，“請皇上明示。”
“太上皇病危之事傳的沸沸揚揚，你們有什麽看法？”楚辭聽罷隻笑了聲，眼神越發深邃起來，“朕記得昔日世子妃說的幾年之内不會有任何問題，其期限至少爲五年，如今不過三年光景，甚至還差兩個月才到三年——”
“你們可明白朕的意思？”
楚辭說着又是一笑，握着柳玥的手微微收緊。這讓柳玥一愣，略微側頭看向楚辭。見其面色無疑，這才别過眼神瞧着周雲曦。
“要确認之後才能知曉。”楚辭的意思他們當然明白，如周雲曦和秦風弈猜的那般，楚辭也發覺此事不對勁。
尤其前幾日明知處死邱太守是楚辭的意思，卻依舊彈劾秦風弈的那幾個大臣還是太上皇昔日的舊部，就讓人越發覺着事情變得有意思起來。
看樣子，他們還是沒放棄對秦風弈下手？
可如今秦風弈的把柄就算真的落到他們手中，他們也翻不起風浪，何況秦風弈做事向來不留把柄？
這樣一琢磨，就讓人覺着那幾個朝臣的做法越發讓人捉摸不明白。雖說那幾個朝臣上了年紀，可能在朝堂中爲官多年而不落馬，終歸不會是簡單的人。
“既然如此，那便随朕去看看太上皇吧。”周雲曦的話正合楚辭的意思，所以他當即牽着柳玥就站了起來，“萬喜，帶路。”
“是。”
萬公公得了楚辭這話便微微俯身，畢恭畢敬的領着幾人過去。周雲曦與秦風弈跟在楚辭兩人的身後，目光變得幽深起來。
“咳咳咳——”
一行人來到太上皇的寝殿之外就聽見咳嗽之聲，聽起來有些劇烈。這讓周雲曦眉頭微挑，眼神帶着玩味兒。
“或許真的病危也不一定。”周雲曦這話帶了些認真，讓秦風弈轉頭看着她。見狀，周雲曦輕咳一聲，繼續道：“我的意思是咳得這樣猛，怕是有些嚴重。”
“進去看看就知曉了。”柳玥輕聲說着，“太醫院的人說太上皇身體狀況很不好，但皇上與我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我知道了。”
周雲曦輕聲應着，微微點頭。
得了這話，柳玥隻略微勾唇，看向周雲曦的眼神極爲柔和。她的意思很明顯，無非是她和楚辭信不過太醫院那些人說的話，他們隻信周雲曦。
‘吱呀。’
萬公公見來到寝殿的門前便快步上前将房門推開，而後一股子濃烈的藥味兒就從寝殿中傳了出來。那藥味兒讓周雲曦略微皺眉，眼中閃過一絲了然。
“藥有問題。”周雲曦低聲說着，雖然聲音不大，但足以讓幾人聽得清楚，“不是治療的藥物，像是……補藥？”
“補藥？”柳玥皺眉，見楚辭和秦風弈都沒有說話的意思便制住話頭，“進去看看就知曉了，藥渣回頭讓人送到你手裏查看。”
“不必。”周雲曦搖頭，“我已經知曉是用什麽藥材熬的藥了。”
周雲曦的話讓柳玥的眼神變得怪異，而後無奈一笑，道：“我倒是忘了你的本事比太醫院這些太醫大的多。”
“皇後娘娘謬贊，周雲曦愧不敢當。”
此話說的謙虛，但幾人都看得出來周雲曦沒有一丁點兒的不好意思。很顯然，周雲曦對柳玥的話極爲認同。
雖說是依靠着慕成才知曉的，但慕成與周雲曦綁定，自然也等同于周雲曦‘自己’的本事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