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位大人似乎一直都盯着你和秦侯府。”周雲曦在秦風弈上朝回來之後便知道這件事情,不過瞧着并不在意。
她抱着秦念,眉眼十分溫和,聲音也輕輕柔柔的,生怕驚擾到自己懷中這個軟軟糯糯的小團子。
“總歸沒落下把柄。”
秦風弈微微一笑,未将那些事情放在心上。
——都是按着楚辭的吩咐做的,又哪裏會有什麽把柄?即便某些人想借題發揮,那也得顧忌楚辭的意思。
再者,除去那幾個不知道是真的沒眼力還是想借此殺殺秦風弈的‘銳氣’的大臣之外,餘下的朝臣都是閉口不言,更是擺明沒有參合進去的打算。
如此一來,此事也就此消停。
當然,最重要的是他們确确實實的按着楚辭的聖旨辦事,就算真有人想挑刺兒,也是尋不到他們錯處的。
“那幾位似乎都是昔日留下來的舊臣。”周雲曦想了想,“我記得,他們當初都是聽命于太上皇的?”
周雲曦這話擺明有所指。
“如今的太上皇手伸不到這麽長。”秦風弈瞧着慢慢睜開眼的秦念,唇角的笑容漾了出來,“念兒這是被吵醒了還是睡醒了?”
“若是被吵醒,這個時候就該哭了。”周雲曦輕笑,“從她出生開始,就不大愛哭,除非餓着或者磕着碰着。”
這話不假,秦念一直都不愛哭,除去剛出生那段時間見不着周雲曦會大哭不止,便是周雲曦離開秦侯府的那一日哭了一整日。
“我從未見過這樣乖巧的孩子。”周雲曦的話讓秦風弈唇角上翹的弧度越發大了幾分,“念兒恐怕是天下嘴聽話的。”
“難道你還見過其他的孩子?”
周雲曦眉頭微挑,看向秦風弈的眼神帶着戲谑。如此模樣讓秦風弈輕咳一聲,面容瞧着略微尴尬。
是了,秦風弈除去自己的女兒之外,還真沒有見過别的嬰孩。若非要說,那也隻有宮中那隻有一面之緣的皇太子楚钰和長公主楚微荷。
至于這兩位乖不乖巧、聽不聽話,秦風弈不得而知。
“雲曦,宮裏出事了。”
就在這個時候,安玉從外邊兒進來,面色瞧着極爲凝重。饒是如此,她的聲音依舊很輕,似乎怕将秦念吓到。
“怎麽了?”
安玉鮮少有這樣嚴肅的模樣,故此在見到安玉面色之後,周雲曦的眉頭也略微皺起。能讓安玉都面色不佳的事情,定不會小。
“莫不是皇後娘娘?還是太子公主?”周雲曦想了想,到底沒往楚辭身上琢磨。身爲一國之君,就算真有個什麽也不會傳出來。
即便需要她入宮查看,也不會是安玉來說。
既然安玉都知曉這事兒,那估摸着京中不少人也得到了消息。
在這樣的前提下怎麽也算不到楚辭頭上。
“不是。”安玉聽周雲曦這樣猜測面色就變得古怪,“皇後娘娘與太子公主都無礙,是那位久不出面的太上皇。”
“太上皇?”
周雲曦聽罷一驚。方才她才和秦風弈提及那位太上皇,安玉就道太上皇那處出了事情。這未免太過巧合?
“太上皇病危,太醫院的太醫都去到那位的寝宮候着。”安玉說着一頓,“似乎有請你進宮看看太上皇的意思。”
話到此處安玉就不再開口,隻瞧着周雲曦。
“宮裏還沒來人,不急。”周雲曦輕笑,對安玉說的這件事情似乎沒放在心上,“若真要我入宮,萬公公會親自走一趟。”
“也是。”
安玉點頭,方才得知太上皇興許快不行了的消息讓她有些錯愕,這才沒想到那處。這時候反應過來,也沒覺得有什麽。
說到底,太上皇昔日做的那些事情太不得民心,不管是安家蒙冤不曾爲他們追查兇手的事情,還是對秦侯府猜忌所以放任旁人設計打壓,甚至親自威脅秦老侯爺與秦風弈的事情,都讓人心中膈應的很。
雖然理解帝王對權勢過大的臣子的猜忌,但擱在自己頭上終歸是不舒服的。
尤其是太上皇對誰都疑心不已,昔日還因爲所謂的‘長生’而盯上周雲曦,讓周雲曦被折磨一番險些廢了手指,就更讓人覺着他若早日仙逝也是件讓人愉悅的事情。
“那時候你爲什麽要救他?”安玉到底記着當初周雲曦險些被太上皇祭天一事,心中便越發不忒,“一個昏君,犯不着花費心力吧?”
“那時候不是救他。”周雲曦低低一笑,将秦念放入搖籃,“是在救我自己。若那時候太上皇沒了,就算我能活下來,也得費一番力氣。”
“朝臣們最不缺的本事就是信口雌黃,将罪責統統推到一人的頭上。”說着,周雲曦一頓,唇角似有不屑,“說起此事,我倒覺着那幾個一直蹦跶的朝臣與太上皇有關。”
“我會去查。”
此時的秦風弈面色也不大好看。
太上皇病危的事情來的太過突然,以至于讓事情充滿怪異。周雲曦的本事他心中清楚,當日既然說了太上皇能夠平安的活上好幾年,且至少五年,那沒有道理在第三年就病危。
裏頭的事情怕沒他們想的那樣簡單。
“太上皇興許閑太久了。”周雲曦輕笑,她眨了眨眼,看向秦風弈,柔聲道:“不知道楚辭知不知道這事兒?”
“往日或許不知,但如今定然知曉。”秦風弈的聲音很輕,他眸子微眯,說話間手指不自覺的敲擊着桌面,但目光觸及到再度睡過去的秦念就忽的止住,似乎怕吵醒她,“要不了多久就會讓人帶你入宮了。”
秦風弈的話讓秦風弈略微勾唇,似乎并不在意。
“興許就是今日。”周雲曦看着已經站在門外的淩霄和秦一,眼神有些戲谑,“看,比你預料的還要來的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