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聽見江鈴那話之後,西泠瑢的第一反應就是江鈴不好意思,所以信口胡謅,用江将軍父子來做擋箭牌。
但目光觸及周雲曦的面色之後,她才驚覺江鈴興許說的是實話。她從京中來到這裏,正是爲了給自己的父兄買些好玩兒的東西。
“江小姐準備買什麽?”
想到這裏,西泠瑢不免對自己剛才的想法有些不好意思。雖然旁人不知她想了些什麽,但她自個兒心中是明明白白的。
“我也不知道。”江鈴搖頭,目光環顧一周,可沒有在任何一個攤子停留,“本來聽說這座城中好東西不少,所以想過來看看。現在看來,還不如京中那些東西。”
“罷了,來都來了,就再等等好了。”江鈴說着癟嘴,極爲不滿,“要是明日還沒有什麽好東西,就當我出來轉一圈。”
江鈴的話讓周雲曦眉頭微挑。
按着江鈴這說法,她也知曉明日就是林青之前提及的‘趕集’的時間。
“明日可要與我們一起回京?”周雲曦想了想,總歸他們也決定明日再繼續走,所以開口詢問,“江将軍約莫還有些時日才能抵達,你若想在這處多玩幾日也無妨。”
“自然是和表嫂一起回京。”
一聽周雲曦那話,江鈴就迫不及待的應下,好似生怕周雲曦反悔一般。她眨巴着眼睛,瞧着周雲曦,直讓周雲曦挑眉。
看得出來,江鈴這丫頭是有話想與她說。
“表嫂,我聽京城中的人說,那些但凡挂了‘周記’這個牌子的鋪子,都是你名下的?”
江鈴看周雲曦不語就繼續絮絮叨叨的說着,她也不怕秦風弈不耐煩,畢竟如今的江鈴是個大姑娘,秦風弈還能和以往一樣揍她一頓不成?
想到這裏,江鈴就越發肆無忌憚,甚至看向秦風弈的時候還隐隐帶着幾分挑釁的味道。江鈴看的清楚,自己這個表兄對表嫂可是含在嘴裏怕化了,捧在手心怕丢了,想要氣他,纏着周雲曦準沒錯!
沒看見秦風弈的臉色都變了?
“是。”周雲曦本不知道江鈴爲何忽的纏着自己不肯放手,但觸及到江鈴那略帶挑釁的目光之後,心中頓時明了,“怎麽了?”
周雲曦的聲音很輕,帶着些壓抑的笑意。
秦風弈那不大好看的臉色,周雲曦可也看在眼中的。
“不怎麽。”江鈴又眨了眨眼,“就是覺得表嫂好厲害,手裏能有這麽多的鋪子,各個方面都有涉及。”
“小玲想說什麽?”周雲曦眉頭微挑,耐心的與江鈴交談。雖然看出江鈴纏着自己是有意氣一氣秦風弈,但她也知道江鈴不會隻是爲了氣秦風弈,“看上鋪子了?”
“不是不是!”江鈴被周雲曦的話吓的夠嗆,甚至被自己的口水嗆到開始猛烈的咳嗽,“我,我就是想回去的時候帶些花茶。”
說着,江鈴就撓了撓自己的後腦勺,看起來極爲不好意思。
“表嫂之前答應過的,送我幾車不同的花茶。”
江鈴的聲音軟軟糯糯的,和之前拿起棍子就教訓小賊的模樣天差地别。而這幅軟萌的樣子,也委實擊中周雲曦的小心髒。
“我記着的。”周雲曦輕笑一聲,“回頭喜歡什麽拿什麽,不必與我客氣。”
“當真?!”江鈴聽了這話開心的幾乎要蹦起來,扭着周雲曦的手雙眼放光,“表嫂可别騙我!”
“我騙你做什麽?”
周雲曦無奈,擡手揉了揉江鈴的發頂。
江鈴比她小好幾歲,身高也比她矮了半個腦袋。所以揉江鈴頭發的時候周雲曦可謂輕松十分,位置也剛剛好。
“這人是誰?”
江鈴真因爲周雲曦的話而興奮萬分,轉眸就瞧着見存在感極低的魏鴻。雖然其生的一副溫潤如玉的樣子,但江鈴的直覺還是告訴她此人不好招惹。
“魏鴻,魏公子。”周雲曦看了眼魏鴻,見其對着江鈴拱手便輕聲解釋,“是邊境一帶做藥材生意的商人,興許江将軍知曉。”
“魏?”江鈴聽見周雲曦的話後便撒開手,朝着魏鴻走去。看魏鴻見自己過來就再度行禮,客客氣氣的,江鈴便覺着這人好歹還是知道禮儀,給足了自己面子,“你就是我爹提過的那個免費給将士們提供藥材的那個魏家的人?”
此言讓周雲曦有些錯愕,她約莫猜到魏鴻身後的魏家名氣不小,但沒想到魏家還做過這樣的事情?
若真如此,魏鴻這人興許還真不是什麽有壞心眼的人。
畢竟免費給将士們提供藥材,怎麽算都是一筆極大的花費。雖說數量興許沒有那麽多,但既然送往軍中,就勢必不會太少。
“魏鴻隻想爲将士們盡綿薄之力。”魏鴻輕聲說着,語氣溫和,如他的面容給人的感覺一般,溫潤如玉,讓人聽了覺着舒服,“算不得什麽。”
“我爹說了,那可是好大一筆花費。”江鈴雖然不懂,但江越與她說過的她卻還是有些印象,“不管怎麽說,你是個好人。”
“那此藥材極爲缺少,軍饷也不夠,要不是你們魏家慷慨解囊,那一次病倒的士兵定不在少數。”
“多謝!”
江鈴說着就像模像樣的對着魏鴻拱手,态度瞧着十分誠懇。這般模樣讓衆人一愣,都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個樣子。
魏鴻更是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江将軍之女的這個禮,他是不敢受的。可若要将江鈴扶起來,倒也不大合适。俗話說男女授受不親,這青天白日的若和江鈴有肢體接觸,多少不合适。
若在邊境也就罷了,那邊不如京中對男女交際嚴肅。可此時臨近京城,他倘使真有親密接觸,于江鈴來說到底不大好。
他可是知道的清楚,江鈴此番入京,十有八九是爲了在京中擇婿。
“好了。”秦風弈看了魏鴻一眼,将其局促收入眼底,即使如此,他的聲音也是清冷的緊,“你吓着魏公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