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其精瘦矮小的模樣,周雲曦衆人有些難以将他與貪污腐敗聯系起來。畢竟隻看外表,邱太守的模樣可謂與窮苦人家的中年男人一般瘦弱。
别人是過度勞作和吃不飽飯才會那般,可邱太守——
定因縱欲過度。
“不知世子與世子妃來此城池,有失遠迎,還請世子與世子妃恕罪。”邱太守上來便是樂呵呵的模樣,雖說瘦弱,但卻能給人一種和善感,“聽聞世子失蹤,我等頗爲擔憂,又隻世子妃隻身此出京,心中便越發擔心。”
“今日見世子與世子妃安然無恙,我心中才算徹底安甯。”說着,邱太守長舒一口氣,“還請世子與世子妃雖我入城,知曉二位會經過此地,便提早收拾好宅邸,還請兩位不要嫌太守府簡陋,暫住幾日,權當歇腳。”
“邱大人盛意,我等自不會拒絕。”
秦風弈聽罷隻微微點頭,眼底卻閃過一道厲色。
他們入城的事情,可沒有提前知會邱太守。如今邱太守非但知道,還迎出城來邀請他們入太守府住下,這樣看來,邱太守定然已經安排好一切,根本不怕他們去查。
不過,此前派入城中的那個男扮女裝的侍衛,早已遞了消息,道他已經混入太守府。
“世子,請。”
邱太守不知秦風弈在想什麽,又因爲其聽秦風弈字啊傳言裏頭一貫是這樣淡漠的神色,所以越發琢磨不出秦風弈的想法。
所以這個時候,邱太守的注意力放到了周雲曦的身上。
在他看來,區區一個女子,就算能的器重,就算手頭能經營不少商鋪而不虧損,那也隻是一個女人。
既然身爲女人,自然能被男人輕而易舉的拿捏。這樣想着,邱太守看向周雲曦的眼神就越發不屑。
“本世子妃妝花了?”周雲曦自然感覺到邱太守對她的打量,按着她的性子,也絕不會就此忍下,“興許今日走的急,有些地方未曾注意。”
“世子妃誤會了,隻是世子妃與我一位故人極爲相似,這才多看了兩眼,請世子妃恕罪。”邱太守聽罷周雲曦的話就客客氣氣的拱手,“邱某向您賠罪了。”
見狀,周雲曦也不好再多說什麽。她隻微微點頭,算是此事就此揭過。
但邱太守,眼神卻暗了暗。
他本以爲周雲曦就算感到不适也不會說什麽,可他倒是忘了,這打京城出來的貴夫人,性子可沒有一個是好的。
不過經過剛才的打量,邱太守也覺得周雲曦的樣貌确實比他見過的女子都要來的豔麗幾分。想到此前自己那個肥頭大耳的侄兒瞧上周雲曦,還想将人迷暈了做那等翻雲覆雨之事,邱太守心頭也有些蠢蠢欲動。
好在知曉兩人身份不是他能夠打歪主意的,所以邱太守也歇了那等心思。如今,邱太守隻想将府中那等腌臜事兒瞞過去。
否則的話……
秦風弈那性子雖冷淡的很,可若知曉那些事情,定不會輕而易舉的放過他。屆時官職不保事小,隻怕命都會沒有。
想到這處,邱太守心頭對自己那個侄兒就有些不滿了。要不是那厮不長眼讓秦風弈一行人盯上,他今日如何會花這些心思?
按着腳程來算,他們隻會從這座城匆匆路過,絕不會停留。又哪裏需要像現在這般小心?
越想,邱太守心頭就越窩火。
可在秦風弈等人面前偏生不敢表現出來半分。
這樣一來,邱太守的心底就越發煩躁郁悶,恨不得将自己那個長了狗眼的侄兒提過來狠狠的揍一頓!
“太守府這般破舊,邱大人爲何不請朝廷撥銀兩修建?”周雲曦等人在太守府前停下腳步,看着眼前這塵土飛揚,仆人們慌忙打掃的府門,周雲曦到底錯愕不已,“到底是一城太守,怎這般……”
周雲曦的話讓邱太守擦了擦額頭的汗水,面上的神色頗爲尴尬。這幅模樣,倒還真有那麽幾分樣子。
“這,這前些時候大楚與鄰國開戰,國庫定然要爲戰事支援,相比于家國大事,區區太守府,如何能在那時候叨擾皇上?”
“再者,城中百姓民不聊生,這幾年收成一直不好,我那侄兒也是個拎不清不懂事的,兄長本也沒有多少餘銀,也被一直揮霍,落了個纨绔子弟的名聲,若非百姓們知曉邱某囊中羞澀,隻怕會以爲是邱某袒護,才讓我那侄兒——”
說着,邱太守長歎一聲,眉頭皺起,面容盡是愁苦之色。
“讓世子與世子妃見笑了。”
這話讓周雲曦微微勾唇,與秦風弈對視。
邱太守的話他們是一個字兒都不信,畢竟此前就已經打探過消息,自己手下的人,可不會對他們撒謊。
不過看着眼前這瞧着隐約陳舊的大門,周雲曦和秦風弈還是清楚這位荒淫無度的邱太守,确實有些本事。
也是,如果沒有瞞天過海的本事和底氣,如何有膽子在城中這樣作惡?強搶民女,還殺人全家,縱着自己的兒子與侄兒也一道這樣行事,這些事情,邱太守可是做的明目張膽,在城中沒有絲毫遮掩。
“大人,您可回來了!”就在這個時候,太守府中匆匆走出一個雙鬓微白的男人,看其打扮,約莫是太守府的管家,“少爺他,他……”
“怎麽了?”邱太守一聽面色陡然一變,臉上的血色也頓時褪去,蒼白如紙,“莫不是又發病了?大夫不是說好生調養就沒有大礙?!”
“昨夜風大,少爺房間的窗戶被吹掉一扇,少爺身子骨本就弱,又那般吹了一夜的風,今早就高燒不退,此時好不容易身子不燙,舊疾,舊疾就又複發了!”
“大人!”
管家的話音還未落下,邱太守就身子一軟,直接朝着地面倒去。管家見狀頓時慌神,生怕邱太守當真摔倒在地。
然管家才邁出一步,邱太守就被人扶住。
定眼一看,正是一直跟在周雲曦和秦風弈身後的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