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甯甯被甯家兄弟養的太過于不知天高地厚,見周雲曦這樣看着自己,隻以爲是其在示弱。
“看我也沒用!我告訴你,你對我哥哥做的事情,我定會全部回報在你身上!”甯甯冷笑一聲,看向周雲曦的眼神宛如再看粘闆上的魚肉,“用世子妃的身份壓我?我呸!”
若說周雲曦此前看向甯甯的眼神是帶着幾分同情的,那麽這個時候,周雲曦就壓根兒不忍再看甯甯一眼。
不得不承認,甯甯這腦回路,還真和他們不大相同。
“你要做世子妃?”秦風弈微阖着雙眼,并未再看甯甯,“讓我休了雲曦,娶你做侯府世子妃?”
“本該如此。”
甯甯恥高氣昂,掙紮着要擺脫侍衛們的鉗制。但卻因此發現身後的侍衛手上的力道越發大了幾分。
頓時,甯甯心頭就開始不爽快了。
她回頭看着侍衛,惡狠狠的開口,道:“還不松開?一群沒眼力見的,我是你們未來的世子妃,你們膽敢這樣對我無禮不成!”
聽得甯甯張口閉口都是‘世子妃’,侍衛們也覺着沒眼看沒耳聽。
他們可知道周雲曦有意繞過甯家三兄妹一命,但此番甯甯這樣折騰,隻怕他們的世子是容不得甯甯了。
就算甯甯能夠運氣好保全一條性命,隻怕也得蛻一層皮。倘使這甯甯将秦風弈撿回甯家之後就告知尋來隊伍其下落,如今甯家不說飛黃騰達,至少也能家财萬貫。
按着周雲曦與秦風弈的作風,隻要不是太過分的要求,他們都會滿足。可如今這好好的運氣,被甯甯弄的其差無比。
侍衛們心中如何想的秦風弈并不知道,此時的他因爲甯甯的話而輕笑一聲,一雙眸子也緩緩睜開。
當然,秦風弈的眼神依舊沒有放到甯甯的身上。他隻定定的看着周雲曦,雖說神色瞧着嚴肅十分,但眼底卻是溫柔的很。
“世子妃有什麽看法?”
秦風弈的聲音溫柔的仿佛能夠滴水,但周雲曦卻沒由來的一陣惡寒。她知道秦風弈這樣是什麽意思,無非是告訴她,自己不願殺的人,如今卻想與自己争奪。
“世子看着處理便是。”周雲曦心中明白,但面上不顯分毫,隻笑盈盈的看着秦風弈,聲音同樣溫柔,“但請世子莫要忘了此前應下我的事情,我有用處。”
這話就是在強調不能要甯甯的性命。
而如此一來,秦風弈的臉色就略微一沉,明顯難看不少。
見狀,甯甯隻覺得是周雲曦惹惱了秦風弈,這才使得秦風弈對她甩臉。想到這裏,甯甯就覺着自己的機會又大了幾分。
“此女不知禮數,世子又何必對她憐惜?”
甯甯開口可謂迫不及待,這讓身後押着她的侍衛們越發沒眼看。他們知道,周雲曦說的事情,是不傷甯甯性命。
可這到了甯甯眼中,怎的就變了味兒了?
“說得對。”
秦風弈此時終于睜眼看向甯甯,甚至于還頗爲贊同的點頭。如此模樣,讓甯甯又是一喜。
她覺着,自己此番成爲世子妃的事情,已經十拿九穩。
屆時,她一定要狠狠的折磨周雲曦這個賤女人!
然沒等甯甯歡喜多久,秦風弈的下一句話,便讓她的笑容僵在臉上,看向秦風弈的眼神更是錯愕萬分,不敢相信。
“世子妃給你安然離開的機會你不要,既如此,本世子也不消顧忌。”秦風弈語氣淡淡,“這張嘴說的話惹得本世子頗爲不快,但世子妃又不許傷你們性命……”
說着,秦風弈略微一頓。
此後再度開口,臉上就浮現幾分笑意。
這笑容讓秦風弈瞧着越發俊朗,尤其是合着那蒼白的面色,就更給人一種病态的美感,讓甯甯雙眼發直。
但美男當前,說出的話,卻讓甯甯宛若跌入冰窖,渾身發寒。
“那就毒啞了吧。”
秦風弈的聲音很是淡漠,仿佛說的不是将其毒啞,而是在說今日天氣不錯。不過說來也是,在秦風弈看來,甯甯的性命,确實不值得他上心。
尤其在這般辱罵周雲曦之後,加上之前的那些事情,秦風弈便越發的惱恨此女。救命之恩?她隐瞞不報所以導緻他身上潰爛長蛆的事情他還沒與她算!
“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你怎麽敢!姓周的!都是你挑唆!都是你颠倒黑白!你這個賤人!賤人!”
甯甯回過神來的時候就張嘴大聲喊叫,面上滿是惶恐。此時此刻,她可算意識到自己今日要倒黴了。
然這個時候後悔,早已爲時晚矣。
更何況,甯甯并未覺着自己有錯,她要嫁給秦風弈的心思,也從未歇下過。在甯甯看來,秦風弈和周雲曦,都是恩将仇報。
“拖出去。”
周雲曦皺眉,見秦風弈面色不大好看便輕聲開口。此時還隻是毒啞,若甯甯再說出什麽讓秦風弈不樂意聽得,或者更過分的話,隻怕就不是毒啞這麽簡單。
“放開我!放開我!”
甯甯又踢又叫,聲音帶着哭腔。
然就算這樣,她也沒有服軟的意思。她隻不斷的咒罵着周雲曦,咒罵着秦風弈。而這樣的行爲,無疑讓她遭更多的罪。
等世界清靜之後,秦風弈才好整以暇的瞧着周雲曦,唇角微微上翹。
“現在還想保她一命?”
秦風弈的聲音很輕,語氣之中盡是調侃之味。
這讓周雲曦輕咳一聲,此後才慢條斯理的回答。
“毒啞她已經能讓她後半輩子痛不欲生。”周雲曦依舊沒有要她性命的打算,畢竟慕成說的功德點,她可是眼紅的很,“這樣的懲罰不是更好?”
“都聽娘子的。”
秦風弈聽罷隻無奈笑笑,擡手揉了揉周雲曦的發頂。
而這讓周雲曦再熟悉不過的動作,卻讓她陡然紅了眼眶。
“怎麽了?傷口疼?”看周雲曦如此反應,秦風弈頓時慌神,想到周雲曦後腦勺受傷他還刻意放輕了動作,可這時候——
“不是。”
周雲曦笑笑,輕輕搖頭。
當然不是傷口疼,而是因爲這樣的感覺對她來說太過熟悉,也太過久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