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此,魏鴻隻略微勾唇,看着周雲曦的背影若有所思。
“公子,您不是一貫都不會插手這些與咱們魏家無關的事情?這金珠青穗,不也是那時候瞧着好看,又是純金的,這才撿了來,怎的就——”
魏鴻那侍衛說的不錯,魏鴻雖然瞧着面色溫和十分,是個翩翩公子,可魏家上下都知道,魏鴻是個心冷的。
别說管閑事,就連魏家中的那些事情,但凡與他沒有牽扯,魏鴻都沒有插手的意思。如今竟然好心的與周雲曦說那金珠青穗,難免讓侍從覺得詫異萬分,不敢相信。
“發現金珠青穗的地方還有軍中穿用的布料,此女又姓周,且從京中而來,你這榆木腦袋,就沒琢磨出個什麽東西來?”
這話讓侍衛撓了撓頭,面容瞧着茫然。
見狀,魏鴻也歇了與他解釋的心思,隻打開折扇輕輕的扇風,唇角微翹,一抹淡淡的笑容,便出現在他的面上。
“這周姑娘,可是個貴人。”
此時的周雲曦并不知魏鴻給他的評價,隻尋了個出售馬匹的地方,直接購下一匹瞧着溫順的馬就策馬而去。
其速度極快,讓在魏鴻示意下跟過去的人一個不留神就直接跟丢。不過魏鴻對此沒有惱怒或者不悅,反而眉頭一挑,随意吩咐幾句。
“若按着那魏鴻的說法,出城之後再行半日就能見到那條河流。”慕成漂浮在空中,跟着周雲曦,“朝這個方向走,綠圈也确實越來越小。”
“那他便沒有騙我。”
周雲曦抿唇,面色的急切之色越發濃厚。
“既然知道方向沒錯,你大可不必這樣着急。”慕成看着周雲曦在馬背上颠簸的厲害便眉頭微皺,瞧着頗爲擔憂,“不急在這麽一時半會兒。”
“片刻我也不願再等。”
慕成的話沒有讓周雲曦放緩半分,反而還猛地一揚鞭子,狠狠的拍在馬屁股上,讓馬匹頓時一陣嘶鳴,跑得越發快了幾分。
見狀,慕成到底不再多言,隻默默的跟在周雲曦的身側,時不時的與她‘播報’綠圈的變化。
“籲——”
時至正午,周雲曦才使馬匹停下。她看着眼前這條河流,目光沉了不少。
這河流瞧着極爲寬廣,若不乘船,定然無法過河。其蜿蜒流向東側,看其速度,也頗爲湍流,水也并不清澈,讓人一時之間捉摸不透深淺。
“看來魏鴻說的就是這處了。”
慕成見周雲曦停在這處心中便有數。他飄到河流的正中,順着河流流向看去,盯了許久,這才再度折返回周雲曦的身邊。
“前面似乎有個漁村,可以去看看。”
“漁村?”
周雲曦聽罷慕成這話微微皺眉,似乎在思量什麽。
片刻後,才見周雲曦緩緩點頭,又是一鞭子打在馬屁股上,讓馬匹再度動了起來,馱着她朝慕成說的那個方向走去。
“如果按着與鄰國交戰的那地界來看,搜尋秦風弈的隊伍理應來過這裏。”
慕成的手指在面闆上滑動,眉頭緊鎖。
“可爲什麽沒有找到任何線索?”
這話讓周雲曦的面色也變得難看。
秦風弈的身份地位必然讓來尋找他的人認真十分,寸寸土地都極爲仔細。那漁村,也必定去盤問過。
可如慕成所言,來尋找秦風弈的隊伍沒有帶回來任何消息,而根據慕成那處顯示,秦風弈也确實就在這個範圍之中。
如此,爲何沒有消息?
周雲曦想不明白,隻覺得心中有些不安。不過想到慕成說過秦風弈沒有性命之憂,周雲曦便将那些不大好的念頭盡數甩出自己的腦海。
有些事情,可不能多想。
“去看一看就知曉。”慕成大抵知曉周雲曦的想法,但這個時候的慕成也說不出個所以然,因此隻能這般回答。
總歸綠圈在随着周雲曦的靠近而不斷縮小,既然這樣,那方向就沒錯。而秦風弈,也十有八九就在那漁村裏頭。
爲何沒有消息,尋到秦風弈不就知道了?現在胡亂猜測,什麽用都沒有,隻會平白的讓人心中更加擔憂和焦慮,這于事無補!
周雲曦也因此點頭,可并未多言。
“看來不僅是個小漁村。”
兩人在漁村入口這處停下的時候周雲曦便眯了眯眼。眼前在漁村瞧着十分繁榮,人來人往的瞧着熱鬧十分。
“走吧。”
見周雲曦一直在村口駐足卻無進去的意思,慕成便輕聲開口。随着他的話音落下,周雲曦也利索的翻身下馬,将馬匹牽着就擡腳入了漁村。
而漁村中的人自然也瞧見了周雲曦,見她進來,也紛紛給她讓出一條道來,看向她的眼神也充滿了好奇。
“就在這裏。”随着周雲曦入内,慕成那帶了幾分激動的聲音就響了起來,“綠圈的範圍就是這漁村裏頭,随着你前行還在不斷縮小。”
“當真?”
周雲曦一聽眼睛就頓時一亮,差點沒忍住心中的激動看向慕成。若她真在人前這樣做了,隻怕這漁村裏頭的漁民都會覺得周雲曦是個瘋子。
“當真。”慕成沉聲說着,“但既然軍隊之前來找過都一無所獲,我們今日怕也不會有什麽結果,不如先找個能住的地方住下,夜裏再做打算。”
此言讓周雲曦沉默許久,一直到走到一處寫了個‘酒’字的樓閣跟前,慕成才聽見周雲曦的回答。
她說:“也好。”
得了這話,慕成也才徹底放心。
雖說确定秦風弈就在這處,但周雲曦終歸人生地不熟。倘使是帶着秦一、淩霄一塊兒的,慕成還不會有所顧忌。
可周雲曦隻身來到這裏,又隻有那三腳貓的功夫,如果真的與這裏的漁民們起沖突,周雲曦必定會吃虧。
——總歸已經确定秦風弈就在漁村,那先探探消息,也并不會耽誤什麽事情。若真是遇見棘手的麻煩,也能有餘地去城中搬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