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複發?”周雲曦話音才落下,白夫人就有些着急的開口,“既然與常人無異,爲何又有複發之說?”
“夫人。”
白夫人的語氣有些焦急,說話的時候也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語氣。如此一來,就顯得像是在責問周雲曦。
“世子妃勿怪,内子隻是太過激動,這才言辭不當,還請世子妃莫要放在心上。”白大人将白夫人的手拉住,此後對周雲曦微微拱手,算是行禮。
“大人客氣了。”周雲曦自然不會因爲白夫人的話而動怒,所以此時連忙虛扶白大人一把,此後才又繼續道:“白夫人擔憂白小姐所以情緒激動了些,這沒什麽。”
“複發并非是和白小姐幼年時期一般。”周雲曦既然知曉白夫人爲何激動,這個時候也就輕聲解釋,“隻是常人暴曬久了皮膚都會出現不同程度的損傷,白小姐便需要尤爲注意。”
“隻要遮陽足夠,便不是問題。”
說着,周雲曦一頓。
見白靜睜着大眼睛看着自己,眼中帶了希冀,便抿唇一笑。
“白小姐和白夫人都不必擔心,我說的複發并非是你們所理解的複發。”周雲曦撓了撓頭,“你們可以姑且認爲因爲白小姐往日的情況,所以一旦曬傷,就會比旁人更加嚴重。”
“那便好,那便好……”
聽周雲曦這樣說,白夫人才松了一口氣。
她對着周雲曦一拜,眼中面上充滿感激。
“此番,多謝世子妃了。”
“舉手之勞,算不得什麽。”周雲曦自然不會受白夫人的禮,所以此時也連忙伸手,将白夫人扶住,“白夫人與白大人這般,是在折煞我。”
“世子妃受得起。”
白大人搖頭,面色極爲認真。
看兩人如此反應,周雲曦也不知道該說什麽。餘光瞥見白靜雙頰微紅,腦子一轉就想到西北侯府的那位二公子,林荀。
“說起來夫人與大人已經确定白小姐心悅之人便是西北侯府的二公子了?”周雲曦問的直接,也沒有避諱的意思。
她和西泠瑢關系好,西北侯府與秦侯府關系也不差的事情滿京城都知道。如今周雲曦知曉這些事情,也沒什麽讓人意外的。
“我聽說前些時候白大人去了趟西北侯府,與西北侯和林統領談過此事。”周雲曦的聲音依舊很輕,不過足以讓白靜的目光放在她身上,“不知……”
“确實是林統領。”
聽周雲曦問起,白大人也輕歎一聲,同時有些惱怒的瞪了白靜一眼,似乎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味在裏頭。
“往日靜兒隻去寺廟上香,更是裹的嚴嚴實實,連眼睛都是用輕紗蓋住,生怕曬了太陽就起紅疹子。”
“本以爲什麽意外都不會發生,那些個書生筆下的邂逅也不會出現——畢竟連面都見不着,如何能夠一見傾心?”
“誰知道——”
話至此,白大人就再度輕歎一聲,讓白靜頓時漲紅了臉,一雙眼睛更是不知該看何處。
“緣分這種事情果真無法預料。”
周雲曦對兩人的相識之事也算知道幾分,所以此時并未覺得意外。她隻微微一笑,寬慰白大人一句。
“聽郡主說,林統領與白小姐是在好幾年前見面人,如今林統領也未曾與别的女子有交集,又深的皇上重用,也算深情可靠之人。”
“白大人興許還是能夠放心的。”
周雲曦的話讓白夫人面上的笑容深了幾分,看樣子對林荀十分滿意。倒是白大人,就算聽罷周雲曦這話,面容還是有些陰沉。
倒也是,自己的心肝寶貝就這樣被人不聲不響的拐走,還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惦念了那男人多年,換了任何一個父親,心中都會不舒坦的。
好在如周雲曦所言,這林荀算是靠譜,朝中軍中對他的風評都高,也并未聽說過和那個女子糾纏不清或者有親近之舉。
這常年帶在身上的手絹,還是他和白靜一見傾心之時白靜贈予他的手絹。
如此想來,白大人心底到底舒坦幾分。
“再看看吧。”伴随着歎氣聲,白大人終于再次開口,“日子還長,就算要定下兩人的親事,也不急。”
“便是定下了,也總要等到西北侯府的世子回來。”白夫人輕聲說着,“長兄如父,總不能在林大人出征在外之時就成親。”
“夫人說的是。”
對于白夫人的話,白大人可謂幾乎不會反駁。就算說的不對,也會順着白夫人的意思。雖說白大人是出了名的一根筋,但在白府,這‘一根筋’就用在了白夫人的話上。
那種說東不往南、北、西的人,就是白大人了。
“大人,夫人,林統領來了。”
就在這個時候,守門的侍衛匆匆來報,說的話讓周雲曦覺着似曾相識。
對,上一次約莫也是這個時候,林荀來了白府。
“請進來吧。”白大人也不顧忌周雲曦還在便直接開口,也并未有送客的意思,“都是自己人,不必顧忌什麽。”
這話讓周雲曦眸光微動,隻覺得心中軟了不少。她覺着,花費些時間幫白靜治療,也并非是個‘賠本’的買賣。
“侯府中還有些事情,我今日便不久留了。”周雲曦雖知曉白大人沒有送客的意思,這個時候還是開口說着,“那些事情不好交由旁人處理。”
“如此?”
白大人聽罷一愣,倒是白夫人反應過來周雲曦要離開的原因。不過她也沒有阻攔的意思。雖說不介意周雲曦在這處聽着,但事關自己女兒的事情,總有些話是不好與旁人提及的。
“既然世子妃這樣說,我也不好強留。”白夫人柔聲開口,将周雲曦的手放在手中輕輕拍了拍,“靜兒的事情,此後我定當親自登門道謝。”
“夫人不必這般。”
周雲曦笑笑,依舊婉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