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敢攔是一回事，通報柳玥，是另外一回事。
“所以你想随世子一道去邊境？”
在得知周雲曦的來意之後，柳玥的眉頭就皺了起來，一直沒有舒展。周雲曦的要求，委實讓柳玥覺得爲難。
畢竟秦風弈此前答應楚辭的時候，除去與楚辭做交易提出的條件之外，便是讓楚辭保證，絕不會給周雲曦機會讓她随行。
此次去邊境，是爲打仗，和之前去邊境的情況和條件相比，自然一個天一個地。那個時候秦風弈自問能夠将周雲曦護住，可若遇見戰事，秦風弈就算有心，也不見真的可以将周雲曦護的完完整整。
這一點，秦風弈心中确實沒有把握，也不敢讓周雲曦懷着孩子還去冒險。再者，就算周雲曦當真過去，如何安頓，也是一個問題。
“請皇後娘娘答應！”
周雲曦心中明白，但如果讓秦風弈一人前去，周雲曦心中到底不安。在周雲曦看來，她是沒本事在前線厮殺，可有慕成在，她能給軍中傷員治療，這也是一個用處。
對于周雲曦來說，軍醫這樣的身份再合适不過。
“我沒辦法答應。”柳玥輕輕搖頭，語氣也極爲無奈，“雲曦，你應當清楚，此番征戰，和之前去邊境是不一樣的。”
“我知道。”周雲曦對柳玥的拒絕沒有表現出來絲毫意外。在周雲曦看來，柳玥如果爽快的答應，才是怪事一件，“我心中有數。”
“你若心中有數，就該知曉世子不會讓你跟着前往。”柳玥依舊沒有松口，且不說真的危險，她不願讓周雲曦以身犯險，更重要的，是楚辭已經答應秦風弈，絕不會讓周雲曦有機會離京，“雲曦，世子不會有事，你在京中他才能更加安心，不會分心。”
“請皇後娘娘成全！”
柳玥的話周雲曦聽得當然清楚，可并未放在心上。這還是她頭一次利用柳玥給她的特權入宮見柳玥，自然不會被柳玥三言兩句就給打發。
“我做不了主。”
周雲曦的态度讓柳玥覺得頭疼不已。
她知曉周雲曦今日怕是不達目的不會罷休，可想到楚辭和秦風弈兩人的共識，也知道自己決不能答應。
柳玥清楚，周雲曦要的不是她的口頭承諾，而是要她下一道懿旨。這樣以來，倘使秦風弈依舊拒絕，她就可以用懿旨說事。
倘若秦風弈依舊不應，那便是秦風弈抗旨不遵，重則殺頭，輕則收押。楚辭斷然不會要秦風弈的命，所以隻會收押。
這樣一來，周雲曦的目的也算達到。如果秦風弈不防抗，答應帶着周雲曦一道前往，那周雲曦的目的依舊達到。
周雲曦要的，不過是秦風弈不去，如果非去不可，那便得帶着她一道。如此，周雲曦才肯罷休。
“您是皇後娘娘，如何不能做主？”周雲曦想的和柳玥所猜測的一般無二，所以此時依舊不依不饒，“皇後娘娘，隻消您一句話，此事不就定下了？又何必這般爲難？”
“你也知道我爲難？”
聽罷周雲曦的話，柳玥就瞪了她一眼，瞧着有些薄怒。
這般模樣，讓周雲曦垂頭，再度對柳玥行禮。
“請皇後娘娘恩準！”
周雲曦的态度依舊不變，讓柳玥氣的腦仁兒有些疼。她擡手讓媛兒把楚钰和楚微荷抱過來，将兩個嬰孩遞到周雲曦的面前。
“雲曦，你腹中也有孩子，你當真要讓你的孩子也和你一道犯險？”柳玥的聲音輕緩很多，看向楚钰和楚微荷的眼神也萬般溫柔，“雲曦，你當真想清楚了？”
“若孩子知曉，也定會願意與他的父親一道征戰。”
柳玥的話和行爲并未讓周雲曦動搖半分，反而眼神越發堅定。
如此态度，讓柳玥越發覺得束手無策，覺得越發頭疼。對于柳玥來說，她是不會強勢将周雲曦‘請’出皇宮的。
所以這個時候，也隻能這樣長久的僵持。
“再過些時間早朝就能結束。”柳玥沉默半晌，讓媛兒将孩子抱下去，“你若執意不改，那就與皇上說罷。”
“多謝皇後娘娘。”
聽得柳玥這話，周雲曦也隻在柳玥這裏得不到任何讓她滿意的結果。不過柳玥既然說讓她在這處等着楚辭下朝，那便是給她一個說服楚辭的機會。
雖然周雲曦心中明白，讓楚辭答應，幾乎沒有可能。
畢竟楚辭和冷秦風弈之間的交易，楚辭不會輕而易舉的就打破，因爲一個周雲曦，而讓秦風弈反悔。
不過明白是一回事，如何做，則是另外一回事。
“世子猜的果然沒錯，你當真在鳳殿這處等着。”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楚辭的聲音從鳳殿之外傳來，這讓周雲曦頓時起身，對着楚辭按着規矩行禮。
楚辭見狀隻輕笑着搖頭，示意周雲曦起身，此後就繞過周雲曦，去到柳玥的身邊。他的目光越過周雲曦看向跟在自己身後來的秦風弈，瞧着有些無奈。
“此事，朕不會答應。”
這話楚辭也說的幹脆，讓周雲曦面色微變。她惱怒的瞪了秦風弈一眼，目露兇光，可謂明顯頗爲不滿。
“爲何不可？”周雲曦雖對秦風弈惱怒不已，但對楚辭該有的客氣還是有的，“軍中總需要一個醫術高明的軍醫，整個大楚之中，又有誰能比過我？比我更合适？皇上，并非我誇大，隻要有我在，軍中将士隻要還有一口氣，我便能将他救回！”
“這樣的本事，大楚還有誰能有？”周雲曦說着又剜了秦風弈一眼，“隻要将士們的性命得到保障，如何還愁殺敵不勇猛？對敵不拼命？”
“若能這般，勝利之日到來的時間必定大大縮短，減少頗多軍費支出與損失，人員傷亡也能得到控制，百利而無一害！”
周雲曦聲音铿锵有力，讓人一時半會兒尋不到反駁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