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陰沉着臉,看着跪在自己床邊的鄰國宮女,眼睛欲要噴火。
“鄰安瀾不太聰明,但足夠狠毒。”
此時的周雲曦不知鄰安瀾如何惱怒,但不妨礙她對鄰安瀾這段時間做的事情做出評價。對于周雲曦而言,鄰安瀾确實是一個麻煩。
“與秦悅關系好的人,怎麽也不會純良無害。”
秦風弈的聲音很輕,擡手欲要牽住周雲曦的手。可其剛剛碰到周雲曦的手掌,便感到周雲曦的手猛地一縮。
“疼。”
周雲曦知道自己的動作過于突兀,所以在身體本能做出反應之後,周雲曦便抿唇開口,聽起來有些委屈。
“怎麽了?”秦風弈本因周雲曦的躲避而錯愕的沒反應過來,但聽見周雲曦的話之後,也顧不得其他,當即開口詢問,同時小心翼翼的将周雲曦的握住,将其手掌翻過來,使其正面朝上,“這是怎麽回事?”
看見周雲曦手心上面密密麻麻的小紅點,秦風弈的面容猛地一沉。他盯着周雲曦的手心,神色晦暗難明。
但不難猜測的,是秦風弈這個時候的心情一定極爲不好。
“今日鄰安瀾過來,牽了我。”周雲曦聲音很輕,手上稍微用力,想将自己的手抽回來,但秦風弈握着她手腕的力道也不小,所以周雲曦沒能成功,“之後我感覺到一陣酥麻,此後就成了這樣。”
“現在一碰就疼?”秦風弈聲音冰冷,面色陰沉,好似狂風暴雨正在醞釀,眼看着就要到來,“此前爲何不說。”
“方才沒有感覺。”周雲曦搖頭,另一隻手撫上秦風弈的眉頭,将他皺起的眉撫平,“不碰的時候什麽感覺都沒有,碰到了才會奇痛無比。”
“放心,我知道如何治愈。”周雲曦輕聲說着,面上帶上淺淺的笑容,“隻是剛才走的着急,所以沒時間處理。”
聽得周雲曦這話的秦風弈并未開口,隻目光沉沉的盯着周雲曦。如此模樣,讓周雲曦有些心慌。
倒不是她剛才在哄騙秦風弈,而是因爲她知道秦風弈是因爲自己受傷卻不及時治療而極爲不悅。
這樣的情況,可比周雲曦騙了秦風弈的後果還要來的嚴重。
“真的是沒時間。”周雲曦再度開口,“她才走沒多久,我才知曉應該用什麽藥物治療,萬公公與你就到了咱們家。”
“皇上既然傳召,鄰皇又在那處,我總不能拖延時間。”周雲曦說着一頓,“你也知道,鄰皇來者不善,鄰安瀾又明顯不想讓我好過,若再晚到些時候,隻會落人口實。”
說着,周雲曦也有些無奈。
這些話不用她說秦風弈也明白,所以話到此處,周雲曦也不知該說些什麽。如此一來,她就顯得有些垂頭喪氣。
“你看,這是藥膏。”周雲曦想了想,直接從系統花大價錢兌換了一瓶能夠治療各種外傷的藥膏,“抹上去之後明日就能好。”
她一邊說着一邊将藥膏遞到秦風弈的手中,而秦風弈依舊不言不語,隻伸手拿過周雲曦遞過去的藥膏。
末了,就扶着周雲曦上馬車,坐定過後,才将藥膏的蓋子打開,用手指剜了一坨輕輕的給周雲曦的手掌開始塗抹。
“我可以自己來的……”
周雲曦感受着秦風弈輕柔的力道,隻覺得手心酥酥癢癢,讓她想将手抽離。可這話還沒說完,秦風弈就猛地将她的手一拽,死死捏在自己手中,同時略帶警告的看了周雲曦一眼。
如此一來,周雲曦就如鹌鹑一般縮起了頭,不敢再發出任何異議。
“還痛不痛?”秦風弈雖說有些氣惱,但輕聲問着,生怕自己擦藥的力道太大,将周雲曦弄疼,“痛的話要說。”
“不痛。”周雲曦輕聲回答,她看着秦風弈的側臉,眉眼彎彎。
“鄰安瀾與秦悅關系好,秦悅又會醫術,所以鄰安瀾約莫也懂幾分。”秦風弈緩聲說着,目光全部聚集在周雲曦的手心上,并未注意到周雲曦此時那帶着溫柔笑容的面孔,“毒,鄰安瀾也未必不懂。”
“她懂醫術,也懂毒。”周雲曦聽得這話之後輕輕開口,目光移到自己的手心,“我的手是給她用一些短小的銀針紮的,上面淬了毒。”
“雖然不至于緻命,但若找不到醫治的方法,這隻手也算毀了。”周雲曦說着眼神沉了幾分,“鄰安瀾,或許是爲了給秦悅報仇而來。”
“這位鄰國公主啊,恐怕還不會就此罷手。”周雲曦說着唇角微勾,倒也不懼,“我倒有些好奇她還能給我制造出什麽麻煩。”
“鄰國蹦跶不了多久。”秦風弈因爲周雲曦的話沉默片刻,等将藥膏塗好,才擡眸看着周雲曦,“放心,這段時間過去之後,她再也威脅不到你。”
此言讓周雲曦略微一怔,半晌才反應過來秦風弈話中之意。
是了,此前楚辭與他們幾人見面的時候就明确的說過,鄰國若繼續不知好歹,依舊狼子野心對大楚虎視眈眈,那他勢必不會容忍鄰國繼續折騰。
楚辭也說的明确,楚钰和楚微荷兩人一周歲的壽辰,便是對鄰國下手的契機。隻是到目前爲止,周雲曦還沒想明白楚辭到底要做什麽。
“再過些時日就是太子與公主的生辰禮……”周雲曦說着一頓,想到楚辭說過不會用太子公主作爲籌碼便話鋒一轉,“楚辭到底想怎麽做?”
“請君入甕。”
秦風弈緩聲說着,但也到此爲止。此話一出,周雲曦也猜到秦風弈約莫知曉楚辭的打算,但就如今而言,不宜說于她聽。
誠然,周雲曦是想岔了。
不是秦風弈不願告訴她,而是秦風弈也隻隐約猜到楚辭的打算,但不能完全斷定。若不用太子和公主做籌碼,那能用的,就隻有楚辭自己和柳玥這個大楚皇後。
除了他們,再沒有其他理由能夠讓鄰國與大楚徹底決裂,能讓楚辭以不可回寰的理由出兵攻打鄰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