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翼翼的瞧了秦風弈的面色，果真是因他面色極爲難看。
“世子，這是您吩咐的吃食。”
廚娘的心頭雖然惴惴不安，可既然送了東西過來，她總要彙報一聲。當然，此情此景，廚娘時候硬着頭皮開口的。
畢竟秦風弈的臉色，怎麽看都是處于一種不悅的狀态。在這樣的情況下，除了周雲曦，恐怕也沒誰想在這個時候引起秦風弈的注意。
——誰知道會不會被撒氣撒到自己的頭上？
“出去。”
秦風弈聽罷廚娘的話之後隻淡漠的掃了眼她擺在桌上的吃食，面色依舊陰沉，讓人覺得壓抑的很，有些喘不過氣。
但得了秦風弈這話之後，廚娘的心中沒有絲毫不悅，反而如蒙大赦般的恭敬行禮，末了就匆匆退去，留的周雲曦獨自面對一看就知道心情極爲不好的秦風弈。
見狀，周雲曦也略微抿唇。
“我并沒有不信你。”周雲曦輕歎一聲，到底再度強調一遍，“我隻是覺得用性命做籌碼未免太過随意，不太妥當。”
“我不會有性命之憂，爲何不妥。”秦風弈眼神冷了幾分，一雙眸子盯着周雲曦的眼睛，分毫沒有移開，“你若信我，如何還會說第二種選擇。”
“這件事情我本就沒有資格爲你做主。”周雲曦皺眉，面上有些無奈，“這不是小事，所以我自然要将所有的選擇都告訴你，讓你自己做決定。”
秦風弈因爲周雲曦的話沉默許久，再盯着周雲曦又看了好半晌，這才緩緩移開眼神，道：“飯菜該涼了，起來吃東西。”
他的聲音淡漠的很，擺明依舊不大願意搭理周雲曦。
周雲曦看秦風弈這樣也覺得無奈的很，但也能夠明白秦風弈氣惱的原因。畢竟秦風弈若對她說這話，周雲曦也會覺得自己是不被信任的。
此時此刻，她還真覺着自己的腦袋宛若被門擠了。
那些話，換個方式說，也不至于将秦風弈直接惹惱了去。
“你去哪裏？”
周雲曦才剛剛穿好鞋子，準備起身去飯桌那處坐着，就見秦風弈已經朝着房門那邊兒走去。看他的樣子，是不願意在這處呆着。
“辦事。”
秦風弈的語氣硬邦邦的，很明顯，他不願和周雲曦再多說其他的話。而在其話音落下之後，就見他大步離開，絲毫沒有停留。
看着秦風弈的背影，周雲曦悠悠的歎了口氣。想到此前綠點也說她不信秦風弈，周雲曦就覺得有些恍然。
信？她當然信。
隻是性命攸關的事情，周雲曦依舊覺得不必如此。
“說到底，你還是心存懷疑。”慕成的聲音悠悠的響起，此時的它不再是泛着淡藍色的光芒，而是宛如一個正常的十二三歲的男孩兒一般，“别騙自己了。”
“我——”
周雲曦本想反駁，可話到嘴邊，到底是什麽都沒能說出來。不爲其他，隻因周雲曦知道，慕成說的，并無錯處。
“我隻是怕他有朝一日後悔，屆時沒有回寰的餘地。”周雲曦沉默許久，到底長歎一聲，“這世間，誰又能愛誰愛到天長地久呢？”
“或許你們就是少數之一。”慕成聳聳肩，像是在寬慰周雲曦。不過下一刻，他說出來的話就變了味道，“反正他也已經選了，沒得反悔的機會。”
“别這樣看着我。”見周雲曦的眼神帶着幾分怒氣，仿佛在控訴他直接定下，“他親口所說，系統會自動綁定，不是我做的主。”
得了這話，周雲曦便不再多言。
她沉默的盯着桌上那熱氣騰騰的飯菜，心中頓覺一片柔軟。
“你擔心他此後心意有變，所以猶豫。”慕成說着一笑，“但你又不願意讓他忘了你，還想讓他也得了牧場空間的好處，這天底下，那有這麽便宜的事情？”
慕成的話讓周雲曦眼眸微暗，薄唇微抿。
“隻要他對你心意不變，那就不會有事。”慕成再度聳肩，話語漫不經心，“怎麽算你都不會吃虧，就算回頭他變心了，也會得到懲罰，這不也是好事？”
“我還真有些弄不明白你們人類女人，被抛棄的時候巴不得男人去死，可現在卻又舍不得的很。”
這話讓周雲曦瞪了他一眼，但也沒有反駁。畢竟慕成說的也是實話，可人類，本就是多種矛盾體的結合。
不過事已至此，系統已經默認綁定，那也不必再想。總歸，她也沒有能力改變。既如此，還不如走一步看一步。
如果是秦風弈的話，應當可以從頭到尾，都一心一意吧？
“世子妃，世子說今日用過午膳之後便啓程回京，若您有要收拾的東西，讓将軍府的丫鬟幫着收拾一番，也免得屆時耽擱時間。”
淩霄的聲音在周雲曦吃過食物之後就響了起來，隐約聽得見其中有那麽幾分猶豫。
“您與世子……”
“好得很。”周雲曦斂了眼眸，總歸隔着門扉淩霄也看不見她的神色，“我知道了，你去尋幾個手腳利索的丫鬟過來，我這就收拾。”
“是。”
周雲曦的話将淩霄未出口的言語堵住，淩霄也沒有再繼續琢磨。這主子之間的事情，他也沒法過問。
再者，就從往日秦風弈對周雲曦的寵愛來看，他們約莫也隻是鬧了小矛盾，當不會是什麽大事。
想到此處，淩霄便也匆匆退去，按着周雲曦的吩咐去将軍府尋人。當然，兩人現在的狀态，到底是讓淩霄有那麽幾分擔心。
倒也不是怕兩人感情出問題，而是秦風弈心情不好，他們在秦風弈手下辦事的人，日子也好過。
尤其在經曆過秦風弈相對溫和的态度之後，就更難回到秦風弈用往日的态度面對他們的時候了。
“完了。”慕成有些幸災樂禍，面上帶着笑容，聲音也拔高幾分，“有些人将自己的對象給惹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