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想到之前那些混迹在城中的奸細,不免覺着是那些歹人在秦風弈的眼皮子底下傷了周雲曦。
可,周雲曦的身上似乎沒有傷痕?
“世子,這……”
白祁聞風而來,西域已然與大楚講和,他自然不會再在軍營常駐。畢竟有些文書他也需要批閱,若在軍中,也多有不便。
“沒什麽。”秦風弈聲音很輕,“隻是睡過去罷了。”
“這段時間卻是讓雲大夫受累了。”聽秦風弈這樣說,白祁才算安心,“此間事了,雲大夫也不消再和前幾日一般。”
秦風弈聽罷微微點頭,倒也不怕吵着周雲曦。若這樣就能将周雲曦給弄醒,秦風弈的心中還會巴不得聲音再大些。
“不知雲大夫喜歡吃什麽?等她醒來,廚房也差不多可以盡數備好。”白祁看秦風弈不開口便繼續說着。當然,他的聲音很輕,生怕将周雲曦吵醒。
“不必。”秦風弈的語氣平靜,低頭看向周雲曦的時候眼底閃過一絲溫柔,“她短時間内不會醒。”
此話讓白祁略微皺眉,面上頗爲不解。累着了所以要睡一會兒,他能夠理解。可這一句‘短時間内不會醒’,卻觸及到了白祁的知識盲區。
這是怎麽個意思?
還沒等白祁開口,秦風弈就已經抱着周雲曦朝着兩人的住處走去,留給白祁一個背影。見狀,白祁也站在原地,如何琢磨也想不明白。
自然,片刻之後,白祁也就就此作罷,不再追問,也不再自個兒瞎捉摸。不管怎麽着,若周雲曦真有什麽事情,秦風弈也不會如此淡定。
“這麽說世子妃要睡上三日?”
西泠瑢得到消息之後就匆匆趕來看周雲曦,見周雲曦果真雙眼緊閉躺在床上,便喃喃的說着。
至于秦風弈如何知曉周雲曦要睡這麽久,西泠瑢不知道,但也不會多問。這世上無法理解的事情多了去了,不說其他,就說周雲曦這一手驚爲天人的醫術,都已經是西泠瑢曾經想都沒有想過的高明。
“怪不得之前将藥膏的事情全部囑咐給小茜。”西泠瑢自顧自的說着,也不管會不會吵到周雲曦,“合着她自個兒知道今日的事情?”
“就你話多。”林青聞訊而來就聽見西泠瑢那嘀嘀咕咕的自言自語,當即就有些無奈,“既然世子都爲擔心,那就不會有事。”
“林尚書。”
秦風弈本瞧着周雲曦的面容不知道在想什麽,這個時候聽見林青的聲音之後,便忽而開口,叫了他一聲。
“皇上對鄰國打算如何?”秦風弈語氣清冷,不過林青卻早習以爲常,所以這個時候面上也沒有一絲一毫的意外,“若要給個教訓,也該動手了。”
此言讓林青有些驚訝,在他看來,秦風弈若真的想問,在他剛來的時候就該問這個問題的,如何會拖到現在?
莫非,因爲周雲曦?
“目前不知。”
林青如實回答,楚辭确确實實沒有對他說過對鄰國的打算。不過依着他這麽些年對楚辭的了解,鄰國,他必會出手。
不過,約莫還要等一個時機。
“那便是有這個打算。”秦風弈同樣知道楚辭的性子,既然鄰國讓人來大楚做了這麽多上不得台面的事情,楚辭自然要‘報仇’,“若要做,就做大的。”
“世子的意思是?”
“我可帶兵。”秦風弈的眼神依舊沒有離開周雲曦的臉,他的神情極爲專注,好似在看什麽曠世珍寶一般,“回京之後,勞煩林尚書告知皇上。”
“我明白了。”
秦風弈的話讓林青微微眯眼,他知道,鄰國這整出來的這麽多幺蛾子都是沖着周雲曦而來,這樣的情況下,秦風弈,怒了。
鄰皇既然如此,那秦風弈也勢必會讓鄰皇知道,他們如何也不該将主意打到周雲曦的身上,更不該用周雲曦作爲那些事情的突破口。
就算都是由秦悅主導,陸仟也脫不了幹系。而陸仟,是直接受命于鄰皇的。
“秦悅死了沒?”
想到秦悅,秦風弈便想起周雲曦那日給秦悅灌下了一瓶藥水之後就對她不管不顧。時隔多日,也不知道秦悅現在是什麽情況。
看周雲曦那日走的那麽幹脆,面上的笑容那般明媚,秦風弈心中也隐約知曉那瓶藥水一定是個‘好東西’。
當然,對于秦悅而言,就不是什麽好玩意兒了。
“回爺,不知。”淩霄知道這話是在問他,所以這個時候就拱手行禮,開口回答,“不過前幾日聽看守她的人回報,她日夜哀嚎,咒罵繁多,想來是受到了莫大的折磨。”
聽得淩霄這話,秦風弈便忽的起身,擡腳就朝着門外走去。
“帶路。”
他的聲音淡漠,面上也一如既往的平靜。不過在出門之後,未忘小心翼翼的将房門帶上,再度看了周雲曦一眼。
自然,秦風弈此時要離開,并不代表周圍沒有其他的人守着周雲曦。讓周雲曦一人在這處,秦風弈不會如此。
“爺要去看秦悅?”淩霄聽見秦風弈的話之後有些錯愕,似乎沒有想到,“爺,您若憐憫她,還是等着世子妃醒了之後……”
“卑職失言。”
淩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秦風弈的一記眼神吓得單膝跪地,面上多出幾分惶恐。是了,他在想什麽?秦風弈怎麽會對秦悅心存憐憫?
這個時候過去,應隻是爲了看秦悅有沒有死透罷了,如何還有憐憫之情?自己剛才那話,确實有些不知輕重。
“世子,秦悅已經按着雲大夫的說辭,化作一攤血水。”就在這個時候,看守秦悅的獄卒匆匆而來,見到秦風弈之後就單膝跪地,“卑職前來向世子妃複命!”
“血水?”
西泠瑢本想跟着去看看熱鬧,畢竟那是将她毀容還打傷折辱的人,看看她凄慘的下場,西泠瑢也會心情愉悅。
隻是此時,西泠瑢卻直接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