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來爲等秦風弈,二來,則還是覺着将軍府的卧房比軍營帳篷中的木闆床來的更加舒服和柔軟。
不得不承認,周雲曦雖然在硬床上也能睡得着,也不會有什麽腰酸背疼的情況,可這人嘛,若有舒服的選擇,自然還是更願意要舒服的。
“雲大夫,世子來了。”
淩霄的聲音響起來的時候周雲曦正巧醒了,她有午睡的習慣,雖然自打軍營出了那事兒之後她就幾乎沒有時間午睡。
“恩?”周雲曦的眼睛還有些惺忪,隔着房門,這低聲的叮咛自然聽不真切。所以下一刻,周雲曦便清了清嗓子,道:“世子在何處?”
“在你門外。”
周雲曦話音剛剛落下,秦風弈的聲音就響了起來。下一刻,就聽得房門‘吱呀’一聲,被一雙指節分明的手輕輕推開。
因隔着屏風,所以看不清來人的模樣。不過從身形和聲音并不難判斷出來人就是周雲曦‘明媒正娶’的夫君,秦風弈。
“你的事情忙完了?”周雲曦坐起身來,伸了個攔腰,像隻奶貓一般聲音軟軟糯糯的,讓人心頓時軟了不少,“不是說要費些時間?”
“西域那邊來信,有求和的意思,所以那些事情暫且不急。”秦風弈笑眯眯的瞧着周雲曦,緩步靠近床榻,“睡醒了?”
“剛醒就聽見淩霄的聲音。”
周雲曦依舊有些懶散,她靠在靠枕上,面上還殘留了幾分困倦之色。如此模樣,讓秦風弈的眼神倏兒一暗,好似閃過了什麽不得了的情緒。
這樣的秦風弈讓周雲曦頓時一個激靈,當即坐直了身子,眼睛眨啊眨的,面上帶上了些許警惕之感。
“我又不會吃了你,這麽緊張做什麽?”
秦風弈見狀也隻輕聲一笑,對周雲曦的反應不可置否。不過他語氣之中的挪輸之感卻明顯的很,讓周雲曦頓時紅了臉頰。
“誰知道你在想什麽。”周雲曦的聲音很輕,微不可查,可秦風弈此時離着她極近,耳力本也過人,所以也聽得一清二楚。
如此一來,就見着秦風弈猛地湊到周雲曦的眼前,眉眼彎彎的瞧着她,帶着幾分戲谑開口,道:“娘子覺得爲夫在想什麽?”
此言一出口,周雲曦就猛地瞪大了眼睛,同時咽了咽口水,身子往後縮了幾分,怯生生的開口,道:“青天白日,怎可,怎可……”
“怎可如何?”
秦風弈的話語中那戲谑之感越發明顯,調戲的味道也越發濃烈。如此,周雲曦的面色而就越發绯紅,宛如傍晚時分天邊的火燒雲一般通紅。
“怎,怎可白日亂想……”
周雲曦的聲音越來越小,到了最後更是将鼓着腮幫子,有些氣鼓鼓的瞧着秦風弈。這幅模樣,就好似秦風弈已經将她欺負過了一般。
“爲何不可?”
秦風弈的聲音依舊輕柔,不過人卻越發的離周雲曦近了起來。他的鼻尖兒更是抵住了周雲曦的鼻尖兒,讓周雲曦瞧着他不知該說什麽。
“好了,說正事。”
看周雲曦這般一愣一愣的模樣,秦風弈到底隻輕笑着拉開些許距離,而後在周雲曦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往她的頭上落下一吻,讓周雲曦的臉再度通紅。
“成親這麽久,該做的也都做了,我家娘子怎的還這般容易害羞?”秦風弈看着周雲曦那通紅的臉蛋不禁啞然失笑,眉眼像是染上一層光暈,“這可不好。”
周雲曦這個時候并未接他的話,而是惡狠狠的瞪了秦風弈一眼。
末了,才開口道:“不是要說正事?是什麽?”
“西域王自知此事西域理虧,所以已經撤兵一百裏以表誠意。”秦風弈聽周雲曦這樣說也不再戲弄她,面上的笑意淡去幾分,取而代之的,是認真之色,“他要和談。”
“條件呢?”
秦風弈的話周雲曦并不覺得意外,畢竟此事确确實實的與大楚無關。若西域王要算賬,怎麽也算不到大楚的頭上。
若要開戰,也要去找鄰國才對。
“尚且未談及。”秦風弈搖頭,不過面色依舊平靜,似乎并未将這事兒放在心上,“不過他既然如此修書,那就是變相低頭。”
“這樣的話,就要問皇上的意思。”周雲曦聽到此處便坐起身來,整個人靠在秦風弈的身上,手上拽着秦風弈的發絲在指尖纏繞玩耍,“不過西泠瑢和林青的婚事已經定下,皇上約莫不會太爲難西域吧?”
“爲難?”秦風弈聽罷周雲曦的話之後眉頭微挑,低頭看了眼周雲曦,也不管此時的她已經将自己的一縷青絲編成了小辮,“就你對皇上的了解,他不趁火打劫,當真是他的作風?”
“……”
周雲曦手上的動作一頓,此時此刻,她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麽。
是了,按着楚辭的性子,西域又是理虧,西域公主又是要嫁到大楚來,怎麽看,他都不會‘便宜’了西域王。
西域王此番若不大出血,才是真正的怪事兒。
“總不能太過分,不然西泠瑢不找他鬧?”周雲曦遲疑片刻,到底開口說着,“西泠瑢那性子,也不是個好惹的。”
“胳膊擰不過大腿。”
秦風弈言簡意赅,而周雲曦則是瞪大了眼睛。她看着秦風弈,面上有些驚疑不定。過了半晌,才見她揪着秦風弈的發絲,身子微微坐正幾分。
“西泠瑢難不成還怕林青?”這話周雲曦說到最後就有些失聲,好在秦風弈也聽了個清楚,“這怎麽可能?”
“如何不可能?”秦風弈笑了笑,見自己的那一縷頭發已經被周雲曦的那一雙‘巧手’折騰的攪成了一團,便也多了幾分無奈,“放心,皇上不會太過分,他自會踩着西域王的底線開口。”
“果真本性還是個商人。”
周雲曦撇撇嘴,想到自個兒的雲曦酒樓和周記花鋪往日都有楚辭在其中出謀劃策和搭把手,便也越發感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