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醫。
而白将軍,也因爲周雲曦的出現順理成章的卧病在床,足不出戶。甚至于這消息也直接傳了出去,讓城中的百姓越發的小心翼翼,神經緊繃。
“雲大夫,将軍這傷……”這日周雲曦帶着一個小厮出門抓藥,剛剛才踏出将軍府,外邊兒的士兵就着急上前,“當真很嚴重?”
“不可說,不可說。”周雲曦搖頭晃腦,但面上那幾分凝重卻給人遐想之感,“将軍的情況,不好說。”
得了這話,士兵便也拱手退下,不再多言。他的面色瞧着也變得沉重起來,低着頭看着地面,不知在想什麽。
周雲曦見狀便也略帶幾分沉思的掃了那人一眼,此後帶着小厮直接離開。雖說白将軍不需要什麽藥材,可該做的樣子,總要做幾分。
“這幾日城中不太平,雲大夫,買了藥咱們可得快些回去。”
小厮輕聲說着,時刻警惕着四周。前段時間傷了白将軍的人成功逃離,并未落網,如今也不知道藏在何處。
這,也是城中的百姓如此小心的原因。
“我心中有數。”周雲曦點頭,環顧四周。見街道空曠十分,偶有路過的行人此時也是行色匆匆,沒有絲毫停留之意,便不禁輕歎一聲,“這人,總要抓出來的。”
得了這話,小厮眸光頓時微閃。
周雲曦的身份定然不是一個‘軍醫’這麽簡單,對此小厮也看得分明。若當真僅僅是一個軍醫,白将軍也不會如此客氣。
當然,若眼前這位大夫果真有本事,對他禮待無可厚非。可在小厮看來,就算周雲曦是個真真正正有本事的人,白将軍也太過客氣了些。
這态度,幾乎要與對待那打京城來的秦侯府的世子,沒什麽區别。如此一琢磨,小厮竟也覺着眼前這大夫生的細皮嫩肉的,瞧着斯文的很。
“雲大夫,您爲何要跟着來這處?”小厮不解,能成爲白将軍的心腹,自然也有些過人之處,“您這般尊貴的人,沒道理會跟着這處來受苦。”
“你覺着這裏是受苦?”周雲曦聽得小厮這話眉頭頓時微挑,瞧着有些淡淡的笑意,“既然是受苦,爲何還要留在這裏?”
“我看将軍待你不薄,若你要離開,将軍應當不會強留。”說着,周雲曦便略微一頓,“如此,你爲何還要在這裏?”
“雲大夫說笑了。”小厮被周雲曦的話弄的沉默片刻,他瞧着周雲曦的面色,見周雲曦的神色隐約有那麽些認真,才又繼續道:“正因爲将軍待我不薄,我才不可離開這處。”
此言末了,小厮便也不再開口。
而周雲曦見狀也不再追問,隻輕笑一聲,讓人猜不透她的想法。自然,這小厮也并未準備琢磨周雲曦的想法。
對于他而言,隻要是白将軍信任的人,他都會相信。
到底是征戰多年的将軍,看人走眼的幾率幾乎爲零。更何況眼前這位大夫是跟着秦風弈來,既如此,便是信得過的。
但凡在這城池駐留多年的士兵,都知道白将軍原本是秦侯麾下的人,自然而然的,也算是秦侯府的人。
秦風弈既然帶人來了,那便也是心腹之類。
“便是這處?”
周雲曦見小厮停在一處藥鋪跟前便也緩聲開口,目光則是不住的打量着這藥鋪的裝潢。在她看來,這藥鋪委實過于簡陋了些。
“便是這處。”小厮見周雲曦面有幾分疑惑也緩聲開口,給出一個肯定的答案,“這藥鋪是将軍名下的鋪子,爲了讓藥價便宜些,便未如何做表面功夫。”
“就算如此,該裝潢的也不能少。”周雲曦搖頭,面上出現幾分淡淡的笑意,“若我沒猜錯,這藥鋪應當沒什麽人來往吧?”
“雲大夫慧眼。”
小厮被周雲曦的話弄的有些尴尬,确确實實的,這藥鋪幾乎沒人過來。來買藥的,也隻有那些實在沒錢,直接賒賬幾月的那些極爲窮苦的人家。
久而久之,這藥鋪便也入不敷出,幾乎都是白将軍的私庫在維持着藥鋪的消耗。也虧得沒什麽人來買藥,否則的話,白将軍的私庫怕也撐不了多久。
“我記得将軍的俸祿其實不高。”周雲曦自然知道幾分,“這錢财幾乎是在戰場上得來的,此後還得上交一部分入國庫,将軍如今的私庫,怕也所剩無幾了吧?”
此言讓小厮沉默,不知道應當說些什麽。
半晌,才聽見小厮輕咳一聲,道:“雲大夫,咱們此番出來,是給将軍抓藥的,這抓了藥,還是早些回去爲好。”
得了這話,周雲曦眉頭微挑,倒也沒有繼續再說什麽。
“按着這方子的藥材來抓。”周雲曦入内之後就将方子放在那櫃台上,語氣淡淡,眼神掃過這藥鋪中的裝飾,頓了頓,才又道:“不可出絲毫差錯。”
“這……”藥鋪掌櫃接過方子之後便也有些遲疑之感,“這藥材,可都是治療重傷的,将軍的傷勢……”
“此事掌櫃不必多問。”周雲曦的眼神淡漠,看向掌櫃的時候還帶了幾分警告的味道,“知道的越少,命就越長。”
“是是是……”
掌櫃聽得這話之後慌不及待的開口,生怕周雲曦不悅。
他雖不認得周雲曦,但跟着周雲曦一塊兒過來的小厮他卻是認得的。那小厮,分明是白将軍身邊的親近護衛。
“藥鋪有問題。”周雲曦在那掌櫃離開之後便斂眸瞧了眼小厮,低聲開口,聲音輕的讓人幾乎聽不見,“對不對。”
“雲大夫果真聰明。”小厮被周雲曦突如其來的話弄的有些無所适從,這藥鋪确确實實有問題,否則白将軍也不會在他們離開之前特意強調,“這藥鋪确實是将軍開的,但後來,卻有些不大受管控。”
“怎麽說?”
周雲曦這話剛剛出口,那小厮卻閉嘴不言。一雙眸子盯着自己的鞋尖兒,好似不願繼續這個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