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有人擊鼓,要求将你下獄。”這幾日秦風弈倒沒有頻繁出門,而是陪着周雲曦,“如今聯名狀也已經遞到了皇上手中,這是你想要的結果?”
秦風弈對周雲曦的做法是有些不滿的,雖然他大抵猜得到周雲曦的打算,可這樣做的結果,周雲曦必定躲不過入獄。
而周雲曦入獄,秦風弈是極爲抗拒的。
“放心,我不會入獄。”周雲曦聲音很輕,“西域王兵臨邊境,西泠瑢的下落卻遲遲沒有線索,将我下獄,也能讓某些人放松警惕。”
“我沒想過要秦悅的命會如此困難。”秦風弈知曉周雲曦話中的‘某些人’說的是誰,也如秦風弈所言,他從未想過會折騰出這麽多的事情,“我——”
“秦悅的賬,此後我們與她慢慢算。”周雲曦笑了笑,眼神卻給人森然之感,“西域事了,皇上便不會放過鄰國。”
“鄰國與大楚,遲早會有一戰。”說着,周雲曦便緩緩起身,看着遠處的天幕,“隻要找到證據,秦悅就是一個極佳的借口。”
“風弈,這件事情,你應該比我想的透徹才對。”
此言一出,秦風弈便沉默不語。他看着周雲曦的側臉,心中越發愧疚。他當然知道周雲曦如今的說辭是顧全大局,越是如此,秦風弈就越發覺着自己無用,越發對不住周雲曦和他未出世的孩兒。
“若當初——”
秦風弈本想說若當初他直接帶着周雲曦離開,不摻和江家與礦山的事情,如今也不會出這麽多的幺蛾子。
“罷了,本也是我的疏忽。”秦風弈的話到嘴邊就咽了下去,因爲他知道,即便他不去,即便他帶着周雲曦離開,秦悅,也不會放過周雲曦,“是我對不住你們母子。”
“不是你的錯。”周雲曦輕歎,知曉秦風弈和徐甯一眼,心中過不去那道坎兒,“這筆債,秦悅早晚要還。”
周雲曦的聲音帶着深深地仇恨,讓人聽了就偏體生寒。她的眸子此時也仿佛淬了毒一般,讓人覺着極爲不适。
秦悅對周雲曦的仇恨,深的讓人無法理解。她當真喜歡秦風弈?也不見得。若真的喜歡,當初侯爺有意讓兩人成親的時候,她也不會不答應。
如今鬧出這些事情,與其說歡喜秦風弈卻愛而不得所以因愛生恨,倒不如說是秦悅覺着周雲曦搶了本該屬于她的東西。
“爺,萬公公來了。”
就在這個時候,淩霄領着萬公公過來,讓秦風弈眼眸微沉。
“請進來吧。”
秦風弈不語,周雲曦卻緩緩開口。
得了這話,淩霄也不墨迹,當即應下,請了萬公公進來。此後,就見着萬公公懷揣聖旨,一步一步入内。
“這聖旨,咱家也不念了。”萬公公的聲音很溫和,并無在與旁人說話之時的尖細,“裏邊兒寫了什麽,世子妃與世子也約莫清楚。”
“咱家今日過來,隻是爲了告訴世子妃那天牢裏頭都打點過,皇上與皇後娘娘也知曉您的意思,此番入獄,您不消有任何擔憂。”
萬公公的面上帶着笑意,雙手将聖旨奉到周雲曦的跟前。
“世子妃,這聖旨,您好好收着。”
“勞煩公公走這一趟。”周雲曦眼神微閃,雙手接過聖旨,面上的神色十分溫和,“還請公公替我謝過皇上與皇後娘娘,他們的苦心,周雲曦明白。”
得了周雲曦這話,萬公公也笑眯眯的點頭。他知道周雲曦話中何意,也知道皇上和皇後的意思。
“世子妃這樣說,咱家就放心了。”萬公公說着就沖周雲曦拱手行禮,面色瞧着客客氣氣的,“宮裏還有事,咱家先行一步。”
“公公好走。”
見萬公公如此,周雲曦也少不了再度客氣一番。雖說不消如此,但萬公公這人周雲曦也覺着不錯,所以也不抗拒這般。
等着萬公公離開,周雲曦就将那聖旨收入牧場空間放入背包。整個過程當着秦風弈的面兒,絲毫沒有避開的意思。
秦風弈對此隻略微怔愣,面上卻無吃驚之色。
自打周雲曦給他演示過憑空拿出玄鐵扁擔過後,秦風弈就對這些事情有了一定的承受能力。這個時候雖然還是有些不适應,但到底不至于吃驚。
“盯着我幹什麽?”
雖然秦風弈沒有太過吃驚,但此時的他卻一直瞧着周雲曦,那眼神過于明顯,讓周雲曦也覺得有些不自在。
“我在想不妨将侯府的庫也放進去。”秦風弈說的認真,“這樣随取随用,也極爲安全,還不用派人守着。”
“……”
周雲曦被秦風弈的話弄的無言,她盯着秦風弈看了半晌,見其面色極爲認真,沒有絲毫玩笑之意才扶額輕歎。
“若将侯府的東西都放進去,那侯府往後的開支,侯爺與瑤瑤的開支怎麽辦?”周雲曦說着無奈的扯了扯秦風弈的臉頰,“等我們離京之後,他們用什麽?”
秦風弈久久沒有回答,依舊盯着周雲曦。
這一次,他的眼神變得有些怪異,讓周雲曦比方才還要不自在。更有甚者,周雲曦忽然有些如坐針氈,心中惴惴。
“你扯我臉。”
秦風弈不開口還好,一開口就吓得周雲曦一個哆嗦。她錯愕的盯着秦風弈,一雙大大的眼睛寫滿了驚愕。
這,這樣‘幽怨’的語氣,是鬧哪般?
“扯不得?”周雲曦雖然有些心虛,畢竟她也是頭一次這樣對待秦風弈,更是頭一次扯秦風弈的臉頰,“我自個兒夫君的臉,我扯不得?”
周雲曦的話讓秦風弈眼睛頓時一亮,但不等秦風弈開口,周雲曦便輕哼一聲,負手朝着侯府大門的方向走去。
雖然萬公公沒有親自押着她去天牢,可她也得去不是?‘聖旨’都下了,總不能抗旨不遵。落人話柄?
“我送你。”秦風弈唇角略微上挑,眉眼彎彎,眼神極爲寵溺,“我的娘子。”